晟爺三十六歲那年,青大圖書館前匆匆一眼,不是聚沙塔日漸親厚,只是一見如故,便已萬千歡喜。
老男人心,堪比老房子著火。
但那確實是個青蔥雋俊,清貴淡朗的男孩。饒是站在婆家人的立場,七個人也挑不出病:家世清白干凈,書香門第,績又好,長得還帥,一清冷雪霧的徹凌然,說到底……怎麼看都是自家大哥占了別人的便宜。
越接就越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喜歡瞿淮:干凈悠揚的年,一錚錚傲氣,矜貴又大方,如果不是為了父母的海深仇,怕是寧死都不會和郁晟儒做易。
黑暗里浸太久的男人,連骨都是罌粟里熬出來的黑,越是這樣,越擁抱最干凈的純白。
盡管大哥固執宣稱瞿淮和他一開始就是兩相悅,但趙寧還是認為,嫂子最先本就是把大哥供起來當個債主,是他先犯規越位,像個的獵人圍捕一只出世不久渾防備的小狼崽。
他看得清楚,一開始的瞿淮有著絕對的清醒,纏的靡和親近,男人床上說的話一句不信,床下的也只信三分。
不然怎麼會在言昀找人來打架時,寧愿自己扛著也絕不咬牙半分呢。
第一次吵架趙寧以為他兩會這樣完了,沒想到郁晟儒轉頭一肚子火全撒給了言家,沒有良心的小王八蛋,趙寧看著被瞿爺氣到快吐的大哥,狠掐自己一把才沒笑出來。
偏偏越是如此,晟爺越是舍不下。
大半夜替嫂子到找好友,是郁晟儒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為枕邊人管私事;吵完架還是要替他查父母的事,和池驍做易把池煬抓回來。更不用說冷戰那段時間郁晟儒想人想得抓心抓肺,小半個月自己一個人睡,沒葛天送一個人來。
趙寧想,大概嫂子就是這位了。
可萬一嫂子不喜歡晟爺呢?時間一到就說要散伙,以瞿淮這樣骨頭的個,難道真要打斷鎖起來強行留在邊?
擔心囚play會上演,趙大總管憂慮了整整一禮拜。
還是求求菩薩吧。
各路菩薩開開眼,我愿意用老黑葛天狄五虎二十年單換瞿淮把我大哥得死去活來。
趙寧還發現了一些別的事。
比如大哥不是不縱,只是沒有找到縱的對象。和嫂子在一起后,他不止一次見過大哥上的抓痕以及齒印,從脖子到胳膊,小狼崽年輕有活力,被弄狠了統統還到男人上;
比如大哥對瞿淮有一種近乎變態的保護,道上人都知道晟爺有一位小心肝兒,但藏得極好,一次都沒帶出來過;
再比如他發現,其實晟爺很有做昏君的潛質:家里專門有一個房間,里面全是瞿淮拼的模型和樂高;有段時間瞿淮迷上了潛水,晟爺不請了國際知名教練一對一輔導,還大手一揮買了個小島,放暑假帶小狼崽在島上撒歡兒玩了半個月。
而且晟爺還是一個人型造醋缸,連給嫂子買的小德牧的醋都要吃,趙寧不止一次見過他黑著臉,揪起試圖闖進臥室門的狗崽丟回狗窩。
寵和,郁晟儒能給的,都給到了極致。
趙寧還知道,這是一份雙向奔赴的,雖然另一位當事人面上一直冷冷清清從來不說。
每次大哥出門談事嫂子都會很張,表現在眼神發愣無心做題,連最喜歡的蛋撻都沒心吃完;一定要等郁晟儒回家,檢查他上有沒有傷;
大哥左肩有傷,是當年落下的舊疾,每到雨天,瞿淮都會郁晟儒在床上趴好給他針灸按,大哥問他哪里學的,嫂子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隨便學了學。只有趙寧知道,瞿淮找了一家中醫館學了快小半年的針灸和按,趙寧見過他往自己上試針,嚇得魂飛魄散。
關于大哥做的事,嫂子從不過問,也不指指點點,他全心相信且依賴這個男人,對他們七個也都客氣有禮,偶爾犯點小錯嫂子還會遮掩求求;趙寧見過瞿淮唯一一次生氣翻臉,是他聽見有人說大哥是個殺人如麻六親不認的畜生。
唯一一次不愉快,發生在兩人在一起的第三年。
瞿淮當時在準備考研,每天復習到昏天黑地,八個人像心孩子高考的家長,有事兒盡量自己解決不拿回家叨擾,看到和考研有關系的資料都會給瞿淮帶一份,老黑甚至請了尊文殊菩薩回家,天天早上帶著兄弟拜一拜,保佑嫂子功上岸。
但離考試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郁晟儒不得不飛一趟北,堂口和當地一個頗有實力的幫會發生沖突,死傷況嚴重,需要他出面擺平。
郁晟儒不在家,瞿淮干脆搬回學校,和室友一起復習。
就是這次出行,讓晟爺差點為失婚男。
趙寧想想都替大哥冤,誰能想到幫會老大最疼的小公子偏偏看上了晟爺,又自己跟著上了飛機一路跟到嵐省,不論大哥如何擺臉威脅,這小公子都一往無前越挫越勇,還搬出自己父親。他爹也很奇葩,既然我兒子看上你了,不如我們做個親家,化敵為友。啊?你說你有老婆?沒事,男人嘛!你們華國以前不是流行三妻四妾的嗎?
殺是殺不得的,郁晟儒打算飛機落地就找人把他關起來,哪天想通了等他自己回去。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小公子膽子大到如此地步。
大哥半夜下的飛機,家都沒回直接去了總部,這次北地區重新清洗,需要挑新的堂主去北。理完事臨近清晨才回的別墅。
而膽大包天的小公子,趁著別墅只有保鏢,手極好的在夜的掩蓋下,爬上別墅二樓鉆進了臥室,并且心安理得在床上睡了一覺。
所以當嫂子半個月沒回家,一回來就看到自己床上躺著一個金發碧眼漂亮人的人衫不整睡眼朦朧時。
瞿淮炸了。
趙寧看見嫂子氣到手都在發抖,這簡直是大型捉現場啊喂!
飛速趕回來的大哥百口莫辯,更別說這小公子一見到郁晟儒就要飛撲上去,簡直火上澆油,瞿淮一聲冷笑:“郁晟儒,我看你是不想過了!”
邊說邊把戒指下來:“行!不過就不過!離婚!”
猝不及防,大型婚變現場。
趙寧趕快把闖禍的小公子打暈了人捆起來抬走,之后抱著小德牧默默在一邊,和聞訊趕來的六個人一起看他兩邊吵邊打,沒人敢上去拉架。
真,大型家暴現場。
趙寧頭一回發現原來嫂子功夫這麼好,大哥像一只嗷嗷躥的獅子,被老婆追著一路邊咬邊揍不敢還手。
家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郁晟儒一邊要躲,一邊還要提防寶貝踩到碎玻璃把自己弄傷。
“你很好啊郁晟儒,年紀漸長心也變野了。”
嘶,是給氣壞了,都拿年齡來說事。趙寧捂著小德牧的眼睛,怕給孩子年帶來影。
最終這場家暴以瞿淮力不支收場,大哥抱著打累的嫂子上樓,瞿淮又神了,在郁晟儒懷里掙扎:“我不要睡他睡過的床!”
“是是是寶寶,我們換床!趙寧,去,人送個新床來!”
怎麼和好的趙寧不知道,只知道當夜守在別墅里的所有保鏢全都都被大哥罰了個遍,晟爺發了大火,斷了這家小公子一手指送回去給他爹,放出狠話,再管不好自己的兒子,北以后沒有他家立足之地,折了四條走私線作為警告。
如果不是足夠信任郁晟儒,趙寧有理由相信,瞿淮會在見到那一幕后轉一言不發離開,然后一走了之,斷得干凈決絕,哪怕郁晟儒找到人,瞿淮也不會再和他回家。
別人眼里的郁晟儒是一個完人,至虎二葛天都這樣覺得,畢竟在他們眼里,大哥對嫂子好到沒話說。
但趙寧看到的,遠遠不止這些。
瞿淮溫不多,全留給了郁晟儒和他的邊人。
嫂子會在晟爺發火時輕輕握住男人的手,平息怒火;為葛天醒來有些自閉的妹妹尋找靠譜的心理醫生,由于那場傷害太大,對周圍一切有強烈的應激反應,除了葛天只有嫂子可以靠近,瞿淮會出時間帶出門散心。
他也見過瞿淮為大哥拒絕了一個很好的保研機會,因為要留在嵐省,留在大哥邊;見過他溫和包容大哥的不安全,默許郁晟儒有些過分的占有,從不留給別人一機會和有可能的錯覺;見過瞿淮擔憂大哥的健康,板著臉一定要他按時檢;也見過大哥傷時瞿淮蒼白到崩潰的臉,手室外守了一天一夜;還見過瞿淮找自己學防的拼命,因為他不想站在郁晟儒后等著保護,他要站在男人邊并肩。
沉世浴肅藏心,
歡愉見淮半生緣。
黃昏燈影下,小德牧搖著尾趴在兩人腳邊,瞿淮靠在男人上看書,郁晟儒俯下,親親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冰涼鏡片的瞳眸暈染一室溫的月,秋風寥寥,吹半簾繁花,紛紛揚揚,遮住人低低絮語。
趙寧想起念書時學的一首古詩,很模糊,只記得一句。
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大抵如此。
嗚嗚嗚最近沒有什麼小黃燈
是大家不我了還是我寫的不好看了哭唧唧
好了這次太太是一滴都沒有了
手里在寫《遲》啦,存稿存了就發,大家等等我hhh
按照太太的計劃,應該是還會在遲里走客串啦嘻嘻
明天還有最后一個小驚喜^o^
承蒙不棄,小學生文筆讓大家見笑了
謝謝大家一路陪著我走到這里!
你們!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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