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在蘇銘口中繾綣,他張了張,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他緩緩踱步到了窗前,著窗外的夜神。
先不說報仇的事,曦曦怎麼辦?
何去何從?
真的讓老死江南,常伴青燈一輩子?
不能,決不能!
蘇銘閉上眼,
“娘,您先回房,明日清晨兒子給您一個答復。”
丈夫不在,兒子便是主心骨,蘇夫人聽了這句話心里總算是松快了一些,起吩咐他早些休息便出去了。
蘇銘獨自在書房坐了一夜,想了一晚上,他做出一個決定。
次日一早,他頂著發青的眼到了蘇夫人門口,蘇夫人昨夜睡得遲,今日醒來也有些晚了,一聽兒子在等,匆匆洗漱了出來。
蘇銘示意下人退下,便跪在蘇夫人面前,雙手伏地,垂著眸。
蘇夫人見狀微微吃驚,
“銘兒,你這是作甚?”
蘇銘目凝視著蘇夫人的腳尖,那是一雙繡工極為湛的繡花鞋,鞋面繡的是連理枝的花紋。
他想著若是顧曦穿上連理枝的嫁,嫁給他,該多好,蘇銘心底溢出甜意,
“娘,讓曦曦回江南常伴青燈,我不答應,讓嫁給別人,人冷眼我也不答應,便宜那個畜生給他做妾,我更不答應。”
“兒子思來想去,還請母親全,兒子想娶曦曦為妻,一生一世珍,再也不用看人臉,也不擔心婆媳關系難,更不用惶惶不可終日,擔心丈夫不敬重,我娶,一世無憂。”
蘇夫人聞言滿目驚愕乃至震驚。
兩個孩子都是一手帶大的…在蘇夫人眼里,他們始終是自己的骨。
現在兒子告訴,要娶兒……?
是這樣嗎?
沒聽錯嗎?
蘇夫人首先是震驚的,可很快又意識到。
不對,蘇銘跟顧曦沒有任何緣關系。
蘇銘是除了跟丈夫外,最疼曦曦的人,甚至來說比他們夫婦只多不。
讓顧曦嫁給旁人,蘇夫人確實不放心,所以嫁到自己家里來?
這樣他們一家人再也不用分開了!
再也不用擔心有人覬覦兒,擔心兒被婆婆待!
蘇夫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這個主意妙極了!
只是…
蘇夫人連忙傾扶起蘇銘,小心翼翼著兒子,聲音沙啞道,“銘兒,你實話告訴娘,你不介意嗎?你不覺得委屈?”
“不!”蘇銘果斷抬眸,眼神異常堅定,
“兒子喜歡的是的人,能夠娶到,是兒子的福氣。”
蘇夫人吃驚盯著他,“你喜歡曦曦?”
蘇銘面躁紅,別過臉去,撓了撓頭道,
“娘,自從知道曦曦不是我親妹妹,我心里便難,只想著,如何才能一輩子與不分離……”
“娘,兒子京科考,其實就是為了曦曦……”
蘇夫人聽了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苦笑。
不知不覺中自己也落了淚。
拽著袖帕嘆了氣,
“如今我們母子在這里商量好了,可就是不知道顧尚書答不答應?”
蘇銘起一臉沉穩道,
“娘親放心,我現在不會去提親,再有三日便科考,半月過后便放榜,兒子先考出一個績,再去顧家提親,現在過去,曦曦當我看輕,只有當我有了功名,再去顧家提親,名正言順,顧伯父肯定會答應的。”
兒子一直是蘇夫人的驕傲,滿臉笑容著他,
“好,娘信你。”
蘇銘去國子監讀書,蘇夫人轉寫了信送去江南,這麼大的一件事,還是要讓自己的丈夫知曉。
就是不知道,他爹爹知曉后,會不會氣得殺到京城來。
蘇夫人暗暗嘆著氣,只希一切順利,這樣曦曦這輩子才無憂。
次日蘇夫人再次去了顧府,安顧曦說是已經有了安排,讓先稍安勿躁,顧曦不疑有他,才放心下來。
蘇夫人一想到顧曦會給自己做兒媳婦,心里就的,先前什麼擔憂都化為烏有。
三日后,三年一次的大考如期舉行。
連著考了三日,蘇銘聚會神,全力以赴。
三日后,他考完出來,整個人跟了一層皮似的。
科考過后,滿京城都等著放榜,榜下捉婿在大雍也很盛行。
接下來這半個月是最難熬的,蘇銘幾次顧府,顧文佑都跟對待自家子嗣一般溫和隨意,蘇銘心里有幾分張,只希自己能得個好名次,好讓顧文佑松口嫁。
終于到了八月中放榜的日子,
就是顧曦也早早托人去國子監門外打聽。
到了中午,消息終于傳了來。
蘇銘考了二甲第三名,被皇帝欽點為探花郎。
顧曦喜極而泣!
匆匆忙忙要去蘇家看蘇夫人和蘇銘,可惜顧文佑卻死活不肯出門,不給皇帝任何可乘之機。
顧曦只能在家里等著,時不時便派春梅去打聽消息,春梅口若懸河,說是蘇家如何門庭若市,蘇銘騎著馬游街,是如何人歡迎之類。
“姑娘,您是不知道呢,有人說原本要把咱們蘇爺點為狀元的,只是偏偏原先的探花郎貌丑,陛下故意調換了一下位置,說是古來探花郎都英俊瀟灑,所以才將蘇爺點為探花郎。”
“姑娘是不知道呢,今日前三甲游街,最歡迎的便是咱們蘇爺!”
顧曦抿著甜甜的笑了,十分自豪道,
“我哥在江南便是許多的夢中兒郎。”
這邊蘇銘依著規矩游街了一番,原本要跟著去曲江園宴,蘇銘卻調轉馬頭直奔顧府。
到了顧家大門,他著探花郎的紫,跳下馬來,來到門房跟前,“請問,顧尚書可在府上?”
門房自然認得蘇銘,連連恭喜了一番迎著他進去。
“二老爺今日休沐在書房呢,請隨老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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