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剿匪
樓璟微微瞇起眼,看著被推搡到最前面的楊家小姐,量纖細,眉清目秀,著實與楊興有幾分相似,衫整齊,想來這些日子也沒什麼苦。
“這可是郡守的千金,還有你的兩個手下,”匪首站在老四後半步的位置,“只要放我們離開,定不會傷他們一汗。”
四當家雖然覺得這般行徑有些卑鄙,但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好辦法,當初過江之後撿到兩個傷的侍衛,只想著從他們裡套些話,結果什麼也沒套出來,正打算放了,沒料到還有這般用。
這兩個人穿著和其他幽雲衛一模一樣的服,一看就是鎮南將軍的親兵。沒保護好楊小姐,不過是得罪九昌郡郡守,而犧牲兩個侍衛,則必然寒了將士們的心。試問一個連親衛的死活都不顧的人,如何能善待下屬?
樓璟挑眉,看向被麻繩縛住的兩人,冷聲道:“困于敵手的侍衛,不要也罷。”說罷抬手,手持弓箭的雲六和雲十二彈而起,兩隻黢黑的箭矢直直地朝著兩個雲衛去。
四當家驚呼一聲,擋著匪首迅速後退。
雲四和雲五不閃不避,猛地彎,揚起縛在後的雙手,恰好接住飛來的箭,麻繩應聲而斷。雲五抬踹倒邊的小嘍囉,奪過他手中的刀;雲四一把拉過楊小姐,同時低頭,雲五的刀刃已經劃過來,越過雲四殺了那邊的另一個看守的。
幾個小嘍囉反應不及,眨眼功夫就被屠戮殆盡。
倒是四當家反應過來,抬手要去捉兩人,雲六的箭矢立時了過來,使他不得不側避讓,這一瞬間,雲四和雲五已經帶著楊小姐快步躍進了兵的隊伍裡。
“謝謝你們。”楊小姐這才松了口氣,不復方才的鎮定,含著眼淚向兩個幽雲衛道謝。
“把楊小姐帶下山去,”樓璟微微勾,掃了臉煞白的匪首一眼,“現在投誠還不遲。”
“哼,老大,我們拼了,殺一條路出來!”四當家雙目赤紅,手中的九環刀因為握而當當作響。
“我數三下,就攻山,一。”樓璟不不慢地說。
“老四,我有你這樣的兄弟,死而無憾了!”絡腮胡的匪首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走到這個地步,他們已經輸了。
“二……”樓璟拔出了馬上的長槍。
“大哥,兄弟與你同生共死!”老四抬起大刀,就朝樓璟的馬匹沖去,“大哥,我攔著兵,你快走!”
九環刀還未近,已經被雲一攔了下來。
“又是你!”四當家看見雲一,渾的汗都炸了起來,這人太過難纏,一旦打起來就沒完沒了,如何殺出一條路來?
手持長矛的兵迅速沖上前,將樓璟護在人群之中。
“殺!”樓璟下令。
將士們立時抖擻神,向前沖去。
“等等!”那匪首突然大吼一聲,“九崎山山寨投誠!”
“晚了,”樓璟好整以暇地看著滿臉驚愕的絡腮胡,這人似乎還沒弄清楚,究竟是誰求著誰,投誠不過是一種恩典,可不是戰,冷下臉道,“一個不留!”
“殺——”兵的喊殺聲頓時震徹山谷,這石道太危險,一個不慎都要跌下去,絡腮胡匪首且戰且退,帶著剩餘不多的手下往山寨撤。
這山寨雖是個大寨,但滿打滿算也就不足三百人,下山投誠了一百多,餘下的百來人本不夠兵殺的,所以必須趕退回石門。
樓璟可不會讓他們得逞,雲六與雲十二的箭,準確無誤地朝跑在最前面的匪首去。
絡腮胡匪首一驚,一把抓住邊的四當家,讓他擋箭。
九環刀擋下一箭,但另一條胳膊被大當家扯住,施展不開,頓時被一箭中。四當家滿眼震驚地著拿他當盾牌的結拜大哥。
兩個時辰之後,樓璟騎著汗寶馬,馬後拴著五花大綁的四當家,慢慢悠悠地回了營地。
蕭承鈞負手站在營前,微笑著看那英姿拔的鎮南將軍,凱旋歸來。
一戰告捷,鎮南將軍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便剿滅了多年難治的九崎山,軍中將士無不嘆服。
“難怪小小年紀就封了二品將軍,之無愧啊。”王直看著沒有用午飯就去探傷患的樓璟,忍不住歎道。
“別看了,”張繞把一遝名冊塞給王直,“軍師給的名錄,快去清點你的新兵。”
山匪會騎馬的不多,況且朝廷的騎兵有定數,不能隨意添加,這些新招攬的山匪兵,大部分都分作了步兵,自然也都歸步兵校尉管。
王直看著這些名錄,頓時苦了臉,“以前也不是沒有收過山匪,估計沒幾天就會逃一半。”
“不會,”張繞搖了搖手指,“你看看這個。”說著,指了指名錄下麵另一個冊子。
王直拿出來看,不由得一愣,“這是,軍籍名冊!”
怎麼忘了,鎮南將軍統管南四郡的兵權,與沒有實權的武衛將軍不同,南四郡無論是軍隊還是軍籍,統統都歸樓璟管轄,將這些人劃軍籍,不過是抬抬手的功夫。
“有了軍籍,那些人便不逃了嗎?”大帳中,蕭承鈞捧著杯盞,與鎮南將軍一同喝飯後茶。
軍中還有很多事要整理,他們準備停一天,黃昏時把楊小姐送回去,明日一早再拔營。
“往常招安,都只是把山匪算作雜兵,基本與兵役無異。”樓璟執筆,很快就寫完一封信,拿出將軍印,在信紙上蓋了個鮮紅的大印,來信兵,讓他儘快把信送到江州的刺史大人手中。
蕭承鈞了然,招安之事,往常都是帶兵的將軍所為,而軍籍則歸刺史管轄,將軍招了山匪來,軍籍卻遲遲辦不下來,那些個雜兵自然心中不安,也被其他有軍籍的兵士看不起,便會叛逃,繼續投靠別的山寨做山賊。
“大將軍,楊小姐求見。”門外的衛兵稟報道。
蕭承鈞蹙眉,子輕易不能見男子,特別是未出閣的子,這楊家千金就快為樓璟的小娘了,私下相見卻是為何?
“讓進來,”樓璟隨口說完,頓時覺得自家夫君看向他的眼神冷了三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個……定然是有要事說,呃……”
看著自家王妃小心翼翼的樣子,蕭承鈞眼中漸漸染上了笑意。
“小見過鎮南將軍,見過軍師。”楊小姐低著頭,向兩人福行禮。
樓璟張口,又不敢說,委屈地看向自家夫君。
“楊小姐不必多禮。”蕭承鈞忍不住輕笑,開口讓楊小姐起。
“小前來原是不合禮數的,然……著實有事相求,”楊小姐說著,抬頭看向樓璟,“求將軍,饒林大哥一命。”
“誰?”樓璟蹙眉。
“就是將軍捉回來的那位山寨四當家,”楊小姐略顯稚的臉上滿是執著,“他林大虎,於小有救命之恩。”
夫夫兩人對視一眼,這林大虎是個人才,樓璟沒有殺他就是有招攬之意,只是這楊小姐是怎麼回事?樓璟看了看眼中含淚的楊小姐,頓時覺得,他爹還沒吃到草,就先帶了一頂綠帽子。
楊小姐自然看出樓璟眼中的深意,頓時臉漲得通紅,“將軍莫要誤會!”雖然得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但終是不能棄恩人于不顧,咬了咬牙,把這些日子的事盡數說了出來。
卻原來,九崎山的山匪捉了,原本只是為了換回匪首,誰料那絡腮胡的大當家回來看到,說什麼都要娶做寨夫人,扯著就要房。楊小姐哪得了這種屈辱,當時就要往石頭上一頭撞死,幸而被林大虎攔了下來。
“我說過,不許辱未出閣的,就算是大哥也不行!”林大虎把楊小姐護在後,因為他自己的妹子就是被人侮辱致死的,他恨了這種事,遇上了就要管上一管。
蕭承鈞微微頷首,這林大虎倒是個是非分明的,“他緣何做了山匪?”
“我知道的也不多,”楊小姐見軍師溫文爾雅,氣質清貴,比那滿煞氣的將軍好說話許多,臉上便輕鬆了幾分,“只聽說他妹子被一個衙禍害了,他一怒之下砍殺了衙,被發配到江州來的。”
江州土地貧瘠,多有犯了罪的人被流放至此,這也是山匪越來越多的原因之一。
“我為何要答應你?”樓璟不為所,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小姐,眼中泛起冷,他的元郎竟然這般溫和地跟人說話!
楊小姐咬了咬下,深吸一口氣,“世子離家千里,家中宅無人看顧,小不日就會嫁到樓家……但憑世子吩咐。”
樓璟一愣,微微蹙眉,“我父親之事,其實……”這事是樓家做得不對,他此次來九昌,也是為了解決此事,沒的壞了樓家清譽。
“多謝世子憐惜,”楊小姐眼中顯出幾分決絕,“家父簽下契約,自當履行承諾,況且……此番被擄,已然壞了名聲,嫁與國公爺做側室,當是小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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