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排行老六,卻跟逝去的太子一樣,乃皇后所出的嫡子。
陸家雖然財大氣,家大業大,仕途上也還算上路了。可能攀上未來太子的隨從,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絕妙姻緣。
因此據說陸小姐未來的嫁妝也置辦得豪氣,絕對給陸靈秀撐足了面子。
陸靈秀本人也很滿意,一提起呂公子,眼角眉梢都是風采。
于是兩個人緩了尷尬,自在聊了一會,就被駙馬府的下人招呼去偏廳的窗邊用餐去了。
公主為人慷慨,替張羅隨服飾經常出府的商賈,斷沒有空著肚子回去的道理,那飯菜的式樣也頗為盛。
不過這廳可不算宴客的,平日里是王府的管事下人們吃飯的飯堂而已。
因著雖是要聽主子們的差遣,這廳離得花園也近,地勢略高,正好可以越過重重花叢,窺見后花園里的觥籌錯,香鬢影。
陸靈秀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正在人群里說笑的二皇子,當然也看到了跟在六皇子后的未婚夫呂應。
一下子興地拉扯了蘇落云的服角道:“快看,那個穿著青長袍的就是呂公子!”
剛說完,陸靈秀后知后覺,想起了蘇落云看不見,頓時有些尷尬。
蘇落云不想攪人雅興,只是微笑道:“快說說,他長得何等模樣?”
陸靈秀釋然一笑,便大致說了說,不過說了幾句,便不好意思道:“算了,站在那些貴子的旁邊,他也就是個普通模樣……哎,那個北鎮世子相貌太出眾了,什麼人跟他挨得近了,都顯不出來。”
呂公子原本也有中人之姿,可挨著那個韓世子,卻顯得材五短,五平庸,想夸都找不到什麼亮點。
蘇落云聽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隔壁的世子鄰居也在這百花宴上,正跟六皇子一閑聊呢。
只不過沒人知道,這二人在外面看來閑適的聊天,實際上卻是句句刀劍,暗藏玄機。
六皇子已經婚多年,被陛下親封恒山王,放出宮外,立府而居。
恒山王雖然沒有去過梁州,可是從趙駙馬的里聽聞了小世子的一些事跡。
只是等他親眼看到時,昔日馴馬年郎君,卻已經了酒囊飯袋,全無一英氣。
韓諗之起初看到這位皇族晚輩,倒是審視打量,細細琢磨了一陣子。
雖然存了試探之心,可很快六皇子就放棄了。畢竟對著一個言之無,而又頭腦空的草包,說多了會人心生些輕鄙之。
有時候跟仇敵爭吵,也比跟個蠢閑聊來得有趣!
韓臨風的頭腦太空,以至于韓諗之總是揮不去心頭的疑慮——趙駙馬口里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年,當真是眼前這個紈绔公子?
今日也是如此,起初六皇子還算談興甚濃,跟他談的是北地曹盛反賊的事。
韓諗之不無惋惜道:“當日羈押那反賊的將軍里,有我的幾位家臣,原本可以一舉平定北方事,可惜被劫獄的賊子調虎離山,讓那賊人跳了……不過,那劫匪的肩膀倒中了一刀,就算好了也要留下疤痕。”
韓臨風聽得興濃,笑道:“那豈不是找到了,驗看肩膀便知……”
韓諗之挑眉笑道:“這個法子雖好,可茫茫人海也不易尋……聽我那家臣說,反賊逃之后,他們沿江搜尋,正在下游湖畔看到世子你跟人在畫舫游玩,不知當時,你可曾在周遭發現什麼不妥?”
問這話時,六皇子含笑看著他,不知道是閑聊還是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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