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

寧濁再次皺眉，遲疑了一下，隨即道：“也不是不妥，而是臣覺得這其中的容有些地方似乎有些不諧，覺與總之間有些矛盾。”

“哦，是什麼地方不諧，請說。”

趙信沒想到寧濁水平好像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差。

居然能夠看出其中有不統一的地方。

趙信忍不住微微皺眉。

他當然知道這其中有不統一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這心學本來是唯心主義的學說。

著重強調的就是兩個字“行”“知”。

但這個“知”卻不是知識的知，而是“良知”的知。

簡單來說，就是去惡存善，致良知，然后凡事都依著自己的良知去做，這便是知行合一。

趙信當然不希搞出一個完全唯心主義的學說，不然的話豈不是更加加劇了當下的清談之風嗎？

所以他便在其中來了一個小小的梁換柱，把格和這個“知”統統一分為二。

把格的“”分了“”和“理”兩個部分。

所謂“”就是事的特，比如鐵遇火會融化，降溫會凝聚。

水加熱會變水汽。

而“理”才是哲學層面的理，這樣便悄悄的給這個唯心主義的學說，賦予了一定的唯主義的特。

同時也暗暗鼓勵人去了解萬的特。

這樣一來，自然就會有些不諧的分。

不過他覺自家已經編的圓了。

卻沒想到寧濁居然一下就覺出來了。

心中不由暗嘆，“果然不愧是老清談了，對這方面就是敏啊。”

當下也只能虛心的求教，“那麼先生以為要怎麼改好呢？”

“這……臣，臣也……”

寧濁一聽，不住又慌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

趙信見此，不由皺眉道：“寧先生，你這樣可不行啊，你要記住你現在就是這門學問的創始人。

不但是一代大儒，而且還是一代宗師，將來要開山立派的。”

“這，陛下折煞臣了！”

寧濁一聽頓時后背汗就下來了……什麼玩意，開宗立派，陛下，你是在開玩笑嗎？

開宗立派是那麼容易的嗎？

雖然說這一門學說，他確實有開宗立派的潛質。

但是這不是他的啊。

而且他有點搞不明白，一來是震驚皇帝居然能夠寫出這樣妙的著作。

二來他不明白，你這麼牛了，你為什麼非要安在我頭上呢，陛下，我很方啊。

趙信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瞇眼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哦，這樣說來，寧先生是不行喏……”

隨即皺眉嘆息道：“這樣的話，朕也不好強人所難，朕就再找別人吧……”

說著便要抬手招呼曹雄。

寧濁聞言心里頓時咯噔一下，當即也來不及多想，連忙道：“不，陛下誤會了，這本來就是臣開創的學問，臣怎麼會推而讓人呢？”

心中卻不由暗暗苦笑……換別人，這種事能隨便換人嗎？

他雖然不知道趙信為什麼不肯親自擔這個大儒的名聲。

但也知道這種事肯定是絕的事，一旦皇帝真要決定換人，那他這個知者要怎麼辦？

為了保險起見會不會……

寧濁激靈靈打了個寒，本不敢多想。

趙信見他如此，心中一聲冷笑，面上卻一臉松了口氣的表道：“啊，寧先生能這樣想那真是太好了。

朕真怕寧先生太過高風亮節，那樣的話，朕不免又有耗費好多手腳了。”

“呵呵……”

寧濁一聲尬笑也不知該說什麼。

卻聽趙信隨即又問道：“對了，之前寧先生所說的不諧，不知寧先生可有什麼更改的想法？”

“這個臣覺得，這部心學確實有開一家先河的潛質，但是卻有幾點不妥。”

既然已經決定要當這個傀儡了，寧濁也就不再客氣了，畢竟這可能會事關他今后的命運。

“講。”

趙信也沒有再繞彎子矯，直接道。

“喏。”

寧濁應一聲喏，然后斟酌的道：“首先，臣覺得這心學雖然玄妙，但是其中的和格之解卻頗為突兀。

若是萬皆有和理，那麼人本是否也備和理，若是有，那麼人和其他萬又有何區別。

而且人所備的是什麼，所備的理又是什麼。

而格又該如何去格出和理？

所以臣覺得，不妨把這之說去掉。”

“不行。”

不等他說完，趙信便忍不住搖頭道：“朕想要推先生這門學問，目的之一便是以清談的手段來抑制清談之風。

其本是希倡導務實之學，如果去掉了這個，那最終就算是推功了，于國家也是無益。”

“這……”

寧濁聞言微微皺眉，隨即眼睛一亮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心學，把心外無理，心外無這種說法去掉，以萬之來闡述萬之理，干脆就理學吧？”

“額……”

趙信不由一陣愕然，理學不好吧，這玩意在后世要人人喊打的呀，雖然那些喊打的人也并不是人人都了解理學究竟講了啥。

不過最后一想，好像這個理學和朱子那個理學好像也不相干。

所以砸了咂道：“行，理學就理學吧。”

“不過這樣只是解決了它的部矛盾，還是無法解釋之前臣的那幾個問題。”

“嗯，那你覺得這樣可不可以，道家不是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嗎？

這樣便以萬之初為一，為混沌，混沌分則為，其中者為質，質皆有其。

者為道，為理，理者又一分為二，一者為善，一者為惡，天有善惡，萬有善惡，人也有善惡。

而人之所以為人者，在于人能知善惡，并且能夠通過教化去惡從善，而且人不僅要教化他人去惡從善，還要馴化萬去惡從善。

但想要馴化萬，則先要明其，知其理，便能導之向善，比如水，比如火，昔日燧皇和禹帝便是明悟水火之，所以才能馴服水火，導其向善。

故這二人都是圣人。

無善無惡道之，

有善有惡意之劫，

知善知惡是良知，

為善去惡在格。

格的目的就是在于明悟，明悟，在人可以修，可以致知，在可以用其善而抑其惡。

這樣解釋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