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時代。

哪怕皇權如今式微，但對于南家父子這樣忠心大秦的臣子來說，對皇權還是很尊敬的。

只不過很多時候，他們尊敬的不單單只是一個皇帝罷了。

此時聽到這兵書居然是皇帝一字一字親手抄寫，心中立刻便鄭重了起來。

不管這書容如何，僅僅它是皇帝筆親書，其意義便有了本質的不同。

“如此恩賜，珞瓔，還不快謝過陛下！”

南無懼本還有點吃味，此時卻也忙命南珞瓔謝恩。

南珞瓔心中也是一，“謝陛下賜書。”

不過聽到曹雄的話，卻和南無懼、南蒼等人的想法不同。

南蒼等人下意識的以為，這所謂的“筆親書”，就是抄錄。

但南珞瓔卻聽出了不同，曹雄之前說了句“親手寫了兩部兵法”……

是寫，而不是抄！

這讓也下意識想起，之前皇帝曾無意中說出一句深諳兵法之道的話語。

而那句話，卻從未在任何兵法典籍上看到過。

當時心中就有些在意……皇帝居然也通兵法嗎？

不過當時只是一閃念，過后就忘了。

此時卻猛然又想了起來。

下意識的一看盤中兩部典籍的名字，不由一怔。

“孫子兵法，紀效新書……陛下，請問這兩部典籍是何兵道大家所著？”

南珞瓔忍不住問道。

“珞瓔！”

南無懼見這丫頭又固態萌發，不由再次皺眉呵斥。

但是聽到兩部兵書的名字，也是一怔。

他自問所讀兵書不在數，不敢說遍閱天下兵家典籍……

但一般來說，兵法著作，就算沒讀過，也絕對曾聞其名。

便是很多失傳的，或者是某些世家藏，也不太可能毫無名聲存世。

而這兩部，他居然都聞所未聞，這太不可思議了。

南蒼和南無憂見父倆的反應，也不由目瞟了過來。

“呃，孫子……”

南無憂看到《孫子兵法》，下意識角扯了下，不過剛一開口，南蒼眼神就瞥了過來。

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同時也反應過來此孫子非彼孫子，連忙訕訕改口，低聲問南蒼，“大人，咱們大秦可曾有過某位姓孫的兵家圣賢麼？”

其實南蒼也心中狐疑，要說古往今來，姓孫的名將倒是不在數，但要是說能以兵道證圣賢的，兩人一時也想不起來。

不過南蒼卻不會像他一樣失態，淡淡的道：“古往今來，滄海桑田幾度更迭，有多圣賢失于野，又有多圣賢只余其名，而不聞其言，有何奇怪？”

他這一說，旁邊南無懼、南無憂都默然點頭。

南珞瓔在旁邊卻忍不住微微張口，有些不服氣，覺得爺爺這樣說雖也有道理，但為什麼不能是皇帝自己寫的呢……

雖然確實好像……有點不太可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突然，有點心的，很想立刻就看看這里面到底寫了什麼。

趙信對此倒是沒說什麼，對于南家父子心中的狐疑，他很清楚，但并不在意。

很簡單，他不是對自己自信，而是對兵圣和戚繼公的著作自信。

那都是經過歷史檢驗之后，留下的民族瑰寶。

而且他也對南家人的眼有自信。

他相信現在南家父子狐疑，但只要看過之后，那肯定就能知道，朕賜給他們的到底是何等價值的寶貝。

所以他始終只是淡然微笑，不多解釋。

至于南家會不會誤會是他寫的……

那怎麼可能！

昏君的印象或許可輕易抹除，但一躍兵家圣賢，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怕是打死他們也難以置信。

恰好這個時候，小黃門來報，趙鵠和趙本已經到殿外了。

趙信當即一抬手道：“宣！”

南家父子也連忙正襟危坐。

片刻之后，趙本和趙鵠一起走進來。

“臣趙鵠（趙本）參見陛下！”

兩人一起行禮，又見南蒼一家都在，兩人神皆是一。

瞬間明白了皇帝招他們來，是所為何事。

不過兩人反應，卻各不相同。

趙本只是神微，便恢復了平靜。

而趙鵠卻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位卿免禮，賜坐。”

趙信抬手虛扶了一下，示意兩人免禮。

又命人給兩人各自安排了席位。

等兩人謝恩座之后，趙信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納采下聘之事一說。

“二位卿，一為鴻臚卿掌國家禮儀，一為宗正掌宗室事務，朕與南珞瓔的婚事雖是朕的私事，但與禮儀而言，還是要請二位來做個見證。”

聽到皇帝這麼說，趙本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當即就拱手領命。

宗正趙鵠卻突然道：“陛下恕罪，臣恐怕不能領命。”

他此言一出，整個宣室不由一靜。

南家南蒼、南無懼、南無憂三人都是臉一沉。

但是三人卻都沒有說話，因為趙鵠不配合，他們意外，卻也不意外。

不意外是因為，不是他們，整個京城幾乎人人都知道，趙鵠雖然是皇室宗正，卻和丞相崔岑是姻親。

意外，是因為趙信明知如此，居然還讓此人來做公證，做主持。

縱然有過疑，也瞬間就明白了趙信的意圖，他是借此機會讓趙鵠選擇，站隊。

意外的是，趙鵠居然這麼頭鐵。

難道他真以為，這所謂的宗正，趙信拿他沒辦法？

難道他忘了，這事還關乎南家嗎？

如今的況，就連崔岑都得讓著南家，這趙鵠哪來的自信？

南家父子三人心中暗暗冷笑。

不過，皇帝才是此的主人，皇帝不開口，他們也不會主站出來。

他們也想看看皇帝怎麼置。

與此同時，趙信也開口了。

“哦，不能領命？為什麼呀，難道宗正也和崔相一樣染恙？”

語速很慢，臉上神也好像沒有毫變化，甚至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都更加親切溫和了，好像真的只是很關切趙鵠的狀況。

但是眾人卻莫名的覺到一若有若無的冷意。

趙鵠微微皺眉，隨即再次昂然道：“非也，臣不能領命與臣的無關，臣不能領命是因為……”

“不，朕覺得宗正的有恙，不但有恙，而且病得很重！”

趙信本不等他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

“什麼？”

趙鵠聞言一怔，正說話。

趙信卻再次淡淡的開口道：“宗正的病不在，不在腠理，不在臟腑，而是在……”

趙信笑著手指了指趙鵠的腦袋，然后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道：“宗正的病在這里。

不然，宗正怎麼會忘了，朕不但是皇帝，還是皇族趙氏的……族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