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馬開掙扎了一會兒，沒掙開子，終於開了腔，衝一側的王勇幾個求助，而王勇這幫傢伙本就閒得蛋疼，他們原本也就是在時劍飛的茶館兒裡，偶然聽說了馬開要來捉，覺得極趣味，纔跟來的，和馬開未必有多誼，先前之所以不搭把手，純是爲了看笑話和熱鬧，俗話說，看熱鬧的從來就沒有怕事兒大的。而這會兒見老馬攔著，擔心大熱鬧出不來，又逢馬開招呼，立時就出手了。

這邊王勇招呼一聲，一幫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老拉開了，這下，馬開立時騰出了手。衆人原以爲，這傢伙了，應該立時就得撲上去，展開男人似的、史詩般的殊死搏鬥，誰想馬開竟然厲膽薄到了境界，先前被老馬拉著，張牙舞爪得厲害，這會兒，了了，反而站在原地，不住地手腳試試探探，卻死活不敢上前一步，看得王勇一衆恨不得一腳踢死這作勢的孫子。

卻說馬開這邊不敢真格的，對面的傑克卻是頗有男兒本，邊著西裝，邊對馬開道：“馬，你若是同意，我們就來一場決鬥，輸的人以後就不能糾纏蘇了，怎麼樣？”

馬開凌空揮舞著拳頭，面目猙獰，腳下卻不住後退，上依舊兇狠：“放屁！蘇風雪是老子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子決鬥。你他孃的洋鬼子也太賊了吧，就算是賭博，也沒有讓咱爺們兒獨自出賭注的道理。你他孃的想空手套白狼啊！”

馬開話罷，蘇人俏臉急白，高聳的脯劇烈起伏，一雙丹眼恨恨瞪著馬開，著玻璃杯的指尖已然發白，而一邊的王勇等幫閒非但不認爲馬開這話無恥，反而起鬨著“純爺們兒”。

傑克雖不知道“賊”的涵義。後面的話卻是聽懂了，一張俊臉也變了，他把褪下的西裝外套扔回了椅背上。指著馬開道：“馬，雖然我一直都很討厭你，不過還把你當個男人。還認同你和蘇因爲你們這個國度那古老而荒唐的習俗維持下的關係，可是現在，我要說的是，你真的如一灘鼻涕一般讓人噁心，蘇讓你看一眼，都是侮辱。說吧，你要我拿出什麼，你才願意和我決鬥。”

“這…..”

馬開傻眼了，他原本就是個無膽的傢伙，先前就是呈口舌之高強。指拿把傑克將住，讓傑克知難而退，誰想傑克竟是張口就應下了，反而讓他徹底難做了，他可是知道傑克家豪富。而此番若真答應決鬥，不管要求對方出什麼恐怕都是白搭，自個兒一準是贏不到的，畢竟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自己和傑克二人的素質天差地遠，真上場了。絕對是自取其辱。

“馬哥，上吧，就要他腕子上的那塊表，老子可是在一本外國書上見過的，知道那是塊勞什子百大非什麼的表，值老鼻子錢了…”

“去去去，瞎出什麼主意，要塊破錶幹嘛，表再漂亮也不如鈔票實在啊，要子！”

“對對對，要子，這玩意兒可忒稀罕了！”

“子！”

“子….”

一會兒的功夫，王勇這幫青年就幫著馬開把賭注定了！

見此形狀，馬開的小白臉越發地白了，端的是又驚又恐，時而瞅瞅王勇一夥兒，指這幫人出個主意，時而瞄瞄正做著展運的傑克，祈禱這洋鬼子忽然中風。

傑克知道京城人管子指鈔，見馬開無異議，說道：“行，馬，你的朋友們替你做了決定，而且你也不反對，我就應下了，雖然我不認爲蘇的貌是金錢能衡量的，但顯然，對你來說，除了金錢，也選不中什麼。”說完，傑克取過搭在椅背上的西裝，掏出支鋼筆，和一本淡紅的支票本，刷刷刷，很快就開好了一張支票，遞了過去。

“什麼玩意兒，莫名其妙，爺們兒要的是子，可不要廢紙，欺負咱爺們兒不認識富蘭克林啊？”王勇一手，便拽了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只知道上面添了個10000的數字，卻是不知道此張票據有何用。

原來，這會兒國雖然還沒有現收現兌的支票業務，但是外匯管理局卻是專門開放了一窗口，供這些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兌換貨幣，是以，傑克開的一萬金的支票，是能在外匯局兌出鈔和rmb，可王勇這幫街頭紈絝，哪裡會知道，自然不會認可。

見傑克的支票被拒，馬開長長舒了口氣，這傢伙雖說在國聯只是混時間，到底在國外晃盪頗久，卻是知道這支票是真正能兌出玩意兒的。如此只要王勇一幫傢伙不承認，這注定要丟臉的單挑，就得取消了，這纔是最好。

哪知道馬開一口氣沒舒盡，場邊又響起了聲音：“花旗銀行本票，一萬子，不錯，是真傢伙，外匯的那幫傢伙就喜歡這玩意兒。”

不知何時，場面多了個碎髮青年，個頭不高，氣場卻是極強，後穩穩站著三個著皮夾克的大漢，皆是膀大腰圓，材拔，英氣之輩，一看便知是軍中人。此刻，傑克開的那張支票，不知何時落到了那碎髮青年的手中，被他夾在豎起的兩指間細細挲。

馬開不識得這碎髮青年，拿眼去看王勇，他可是知道這王勇不是什麼善茬兒，原本支票是在王勇手中的，眨眼間就轉了手，且這會兒王勇還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顯然這碎髮青年必然是了不得的人。

“這位先生，請把支票還給馬，我們要決鬥了。”傑克見蘇人神悽婉，心中極是心疼，只想快些替快些擺了馬開這討人厭的傢伙，好趕離開此地。

碎髮青年嘖嘖幾聲，竟手進荷包掏出一塊玫瑰的帕，角，笑道：“傑克是吧，他們這幫傢伙沒見過世面，不認你這支票，我不嫌棄，替你兌了。”說話兒，打個響指，站他後中間位置的夾克大漢會意，從腰間掏出個數寸寬，尺餘長的小黑包，打了開來，出數個夾層，其間花花綠綠的鈔票無數。

馬開長了脖子看去，但見其不只有元，竟還有英鎊，法郎等主要貨幣，反而人民幣未曾得見，心中不免惴惴，開始懷疑起眼前這傢伙的份來。

那夾克大漢點錢的速度極快，片刻功夫就點出一紮，遞了過來，碎髮青年接住，不住地拿指頭彈著那沓錢鈔，俄爾，手遞至中間：“老規矩，逢十減一，不過咱這隻兌rmb，傑克你兌的是支票，又看在你是國際友人的份兒上，只取八釐，九千二百子，誰接著？”

話至此，衆人齊齊低譁，不知道是被眼前這一紮厚厚的傳說中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貨幣晃花了眼球，還是驚歎於碎髮青年隨時能掏出這麼多的外國貨幣。不過，馬開心中卻是瞭然了，猜到了眼前的這碎髮青年的份——貨幣掮客。這種貨幣掮客，他在國外見過不，但是眼下的國能誕生貨幣掮客，無異於天方夜譚。

因爲共和國自建國後，幾乎就一直在外匯飢狀態，對外匯管制極度嚴苛，絕對不會讓元、英鎊這類頂頂重要的外匯在地下市場流通的，可眼前的這碎髮青年，不僅有大量元，甚至幾大主要國家的貨幣都有，且人家還毫不避諱，直接在大廳裡亮出了，顯然是兒就不怕家找麻煩，這是何等滔天的能量。

碎髮青年懶懶著手臂，一沓錢吊在半空，卻無一人去接，王勇一幫人倒是盯得眼睛出，卻是強忍著慾，不敢手，而馬開更不敢去接，他知道這一接，就等於答應了傑克的決鬥，這與尋刺激何異？

“嗨，朋友，放你那裡吧，由你作公證人，我和馬決鬥，我失敗了，這錢就歸馬，而且我保證以後再不糾纏蘇，如果馬失敗了，只要他保證以後再不糾纏蘇，這錢可以給他…”傑克似乎兒就不在乎這上萬元溜了一圈，就憑空了八百。

“好好好，衝冠一怒爲紅，想不到洋鬼子中也有你這等種，我陳某人佩服，得，這場決鬥，我應下了，由我作裁判，保準公平，那個誰，傑克，還有那個馬什麼，你倆放心，有我陳某人做主，保準沒人敢搗，事後，誰他孃的敢不履行決鬥的條約，來找老子討說法兒….”碎髮青年自說自話一通後，又衝王勇道：“對了，小勇，他們爭人，那人哪兒去了，錢和人都是賭注，我作裁判和公證人，這賭注自然要在我掌握，趕快把人過來。”

“不用了，蘇就坐在這兒，我相信決鬥用不了多久時間的。”傑克眉頭微皺，顯然不滿碎髮青年無禮言語。

“你這洋鬼子還有信心啊，，人不過來，我坐過去總行吧，我倒是好奇，什麼樣的人值…”話至此，碎髮青年的話音嘎然而止，彷彿被正嘎嘎著的鴨子被猛地一下擰斷了脖子，聽得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