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都市爽文 官道之1976 第79章 周校長的煩惱

《官道之1976》 第79章 周校長的煩惱

薛向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次於心不忍,竟會造這麼一種後果,那就是自那日書記會後,整個哲學系團委部竟變得一團和氣起來。當然,這和氣首先現在書記會上,又自書記會向下發散,其後數月時間,整個系團委爭執的聲音幾近消失。

要說那日薛向替周正龍說話,幾乎純是出於不忍,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忍落井下石,還是不忍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遭此辱,反正那一刻口隨心至,就口而出了。原本政治人(暫且高擡薛某人一把)是不該心慈手,亦不該以斷是非的,可薛某人就這樣做了。誰想竟起到了極好的效果,會後,薛向就開始反思,反思爲什麼出現這種效果。

薛某人沉思多日,想出的結果,那就是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有時候無招纔是高招。當然,這是薛某人自己從效果反推戰,從而上升到哲學乃至兵法角度的結果。而回歸現實,薛向思忖,多半是劉高見自己突出一劍,幫扶了周正龍,認爲周正龍自此必會靠近自己,他劉高則再無勝算,索就停止了折騰。而周正龍這邊經歷了大起大落,縱算不是心如死灰,只怕也迴歸了平常心。

要說薛向還真沒猜錯,劉高和周正龍正是這般心思,一個擔心鬥不過有了周正龍幫手的薛小子,一個徹底冷了心腸,不願折騰。而薛向當前的目的,是隻求團委工作平穩運行,也不指把權力全收歸己手。如此這般,書記會上,衆人竟齊齊變得文質彬彬,有商有量。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如此一來,哲學系團委自然和諧至極。

……….

這是一間寬大的辦公室。有大大的落地窗戶,過百葉窗,照在淡黃的牆壁上。溫暖而寧靜。室的環境優雅而和諧,可室的人,此刻心中卻煩躁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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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此間辦公室正是京大黨委書記、校長周樹人的辦公室,而此刻周樹人正坐在辦公桌後,翻閱著一本雜誌,長長的掃帚眉皺得快要垂直吊起,顯然心很是不佳。又翻數頁,周樹人一拍桌子。驚得坐在一角辦公的馮友沒拿住手中的水杯,砰的一下,水杯落地。杯碎水濺。

這聲脆響自然吸引了周樹人的注意力。他擡頭朝馮友看來,後者尷尬笑笑。想道歉,張張,卻終究沒出口,而是飛速尋來掃帚、簸箕,好生收拾了一翻。

“校長,什麼事兒惹您發這麼大脾氣,方纔可嚇我一跳!”

周樹人年近六旬,執掌這共和國最高學府京大已有近十年,他本不但是學界泰斗,在黨也頗有聲。而周樹人大、名氣大,卻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好涵養,尤其是對校學生,真正是做到了若子侄,甚得全校師生的戴。

要說周校長生平佚事頗多,最廣爲流傳的卻是這麼個小故事。

那是78年二月份,也就是共和國第一屆高考結束後的新生報到時間,當時五湖四海的學生匯聚一,更有不路途遙遠,幾乎一輩子沒出過家門的學生千里赴京。而這羣學生中,更有不家庭條件困難到極致的,兒就無法承擔兩張火車票和路上開銷。是以,爲了省錢,就有不學生獨自赴京。新生報到這天,周校長照例穿著簡樸的衫在校巡視,哪知道走著走著,就讓一新生給拉住了。

那新生就是方纔說的那種家庭條件特困難那一堆的,乃是獨自赴京,爲了省錢,被褥瓢盆就帶了一堆。這位新生獨自進校,又無人幫著看管行李,可住宿舍,需要先到報到報到,可報到人頭攢,已然得水泄不通,哪裡是他揹著一堆行李能進去的。是以,那新生就想著尋人幫著看管行李,誰想這一找就找著了周校長。

那新生理問題的方式倒也直接,自忖城裡人不比鄉下,辦事兒都得講報酬,當下,就掏出張五分的紙票,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周校長手裡,自個兒一溜煙兒跑了。哪知道這新生初至燕園,見滿園風景如畫,自然覺得新鮮,便想趁著有人看管行李的空當,好好游上一遊,更兼在報到又認識了不同學,兩廂一招呼,立時就把接應行李的事兒給忘諸腦後了。

這邊新生遊得快活了,那邊周校長卻是倒黴了,大冷天裡,在風裡立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也未等著人,還是周夫人見到了吃晚飯時間還未見周校長人,方纔發保衛科的幹事們搜尋,才尋著周校長。當時,見到東城了鵪鶉一般的周校長,周夫人就惱了,罵老頭子死腦筋,就不會找個人代爲看管,或者拿校廣播喊喊也是好的。哪知道周校長一句“人之託,忠人之事”,便輕輕掩過去了。

當時,這故事傳開,也不是沒有人說周校長沽名釣譽。當然,那都是燕園以外,且不瞭解周校長爲人的傢伙,以最大的惡意臆想的。不過,未幾,這種說法便不攻自破了,當時就有人說了,周校長要事真想沽名釣譽,弄得人盡皆知,爲什麼不如周夫人所說那般,用校喇叭喊喊,顯然老先生還是不願張揚。

卻說周校長不僅爲人行事頗有魏晉之風,坦,就連脾也是極好。而今天這脾極好的老爺子居然拍了桌子,馮友當真是好奇至極,才驚聲問出。

“還不是青華園的那幫傢伙無中生有,文生義,造是非。”說話兒,周校長拾起桌上的那綠殼雜誌,復又重重砸在了桌上。

馮友好奇至極,他作周校長書已有數年,一老一關係極是融洽,兒就豪無拘謹,當下,走幾步,到得桌前,取過綠殼雜誌一看封頁,又著打開,草草瀏覽了下里面的容,便知道周校長緣何生氣了。

原來這本雜誌竟是青華園的校刊《放眼天下》,聽名號就知道其志不小,而馮友卻是知道青華園原來的校刊不是這個名字,一看期刊,才知道是出的第一期,顯然是新改的名字,重新創刊了。單單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方纔馮友只草草掃了幾眼,就發現裡面有一篇文章是評點京城各大高校刊的,當然人家文中的立意主要是強調自己這刊的特和新意,可這番點評,顯然就有了對比的意思。而文中更是著重批點了京大的校刊是如何落伍,空,言之無,端的是毫不留,難怪周校長憤怒。

就是任何一個京大人見了,都得憤怒,畢竟放眼共和國,也就青華園堪堪能作京大的對手,而雙方也的確各自視對方爲對手,各方面比拼得相當厲害,京大自然容不得青華園用詆譭自己校刊的方式,來拔高他們。

“校長,青華園那幫人太過分了,哪有這樣的,這回,咱們可們可不能輕輕放過,必須討個說法兒,若是矇頭認了,那以後咱們京大人見了青華園的那幫傢伙,就別想擡起頭來。”馮友義憤填膺,說得恨恨聲。

此刻,周樹人已然淡定下來,畢竟數十年的養氣功夫擺在這兒,也就是陡然見了死對頭的無禮挑釁,才驟然失,這會兒心緒早已平復。但見周校長擺擺手,沉聲道:“小馮,咱們也別儘自說自話,你實話實說,咱們的校刊到底怎麼樣,人家說咱們空,言之無,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

“哪裡有,我看就是青華園那幫傢伙胡吹大氣,瞎評點!”馮友毫不遲疑,答得斬釘截鐵。

周樹人盯著馮友:“那你告訴我咱們這期校刊的第一篇文章是什麼?”

“這…..”馮友刷的一下,小白臉就佈滿了火燒雲,吱吱唔唔,答不出來。

“看來人家說得也不全錯!”說話兒,周樹人移步出門去也。

………….

一九七九年九月十日,京大校黨委辦公室,召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黨委會,之所以要用別開生面,是因爲與會人員比較特殊,除了十一名校黨委常委以外,還有校黨委宣傳部一正三副四名部長。

一看這會議的陣容,便知開會的主題必與宣傳有關,而事實正是如此。原來自那日周校長在辦公室拍桌子後,青華園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每期的校刊《放眼天下》必然會把京大的校刊《未名湖畔》拿出來攀扯幾句,雖無夾槍帶棒之語,但冷嘲熱諷卻是一刻也未曾過。若單是這樣,還不至於要周校長兼周書記召開京大最高級別的會議——校黨委常委會應對。

然而況壞就壞在青華園的《放眼天下》真正是打響了旗號,不僅在青華園影響力驚人,竟連各大高校,乃至京大之,也多談論那本雜誌,其中還有幾篇文章被《赤旗》和《百姓日報》選中,其影響力大有衝出四九城,走向共和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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