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強止住咳嗽,剛要說話,虛掩的大門猛地被撞開了,呼啦啦闖進四五個白西服黑禮貌的漢子,手裡竟都提著傢伙——左手槍,未幾,大門又步一位風大漢,那大漢四十來歲模樣,材高大,左臉刻著一條寸許長的刀疤,面目和項強頗有幾分相似,若非高差距太大,一眼就可辨出是兄弟倆。
那大漢龍行虎步,黑風隨他走,朝後飄揚,極氣勢,剛進得門來,滿屋子的黑大漢齊齊彎腰,道:“項大爺好!”一聽,就知道是幫派的稱呼。
項強見了那風大漢,剛止住咳嗽,立時搶道:“大哥小心,這小子太厲害,刀仔安排槍手把門外也守了,今天,老子非把他大卸….”
啪的一聲脆響,薛向一耳在項強的臉上,將他未盡之詞全回了肚裡,連帶著子也得一歪,倒在了沙發上,再回過臉時,已是滿污。
要說也怪項強不瞭解薛向的格,這是個遇強愈強的傢伙,豈會對強權伏首低眉?
這不,項強見風大漢帶了槍手殺到,自以爲勝負已定,卻把一句先哲讚揚猛士的老話“近在咫尺,人盡敵國“給忘了,狂言剛出,便遭危厄。
薛向這一耳出,霎那間,滿場的空氣似乎都凝住了,忽的,叮噹一聲脆響,不知誰手中的鐵棒落在了地板上。
這一聲響彷彿在平靜的水缸裡,投下一塊巨石。立時缸破水濺。
“撲街仔,丟你老母啊…..”
“頂你個肺,生仔無屎忽….”
“…………”
滿屋子立時響起了各種當地的下流俚語,尤其是一衆黑人個個罵得唾沫橫飛,面目猙獰,似乎先前的畏懼,都被這一掌得煙消雲散。恨不得衝上去找薛向拼命。
咒罵聲中,砰的一聲槍響,接著便是一聲慘聲傳來。罵聲立止,滿室又回到先前的死寂,只餘下項強捂住肩頭。不住慘嚎。
原來,就在衆黑人喝罵聲中,那風大漢左側的禿眉禮帽男,驟然出槍了。
哪知道薛向見風大漢一夥兒都帶了槍支,警惕早提到了最高,那禿眉男剛把槍擡起,薛向後發先至,一把提過項強,斜錯一步,項強到。禿眉男的子彈亦到,正中項強肩頭,而那子彈的落點,正是原來薛向的眉心位置。
那禿眉男子彈一出,薛向俊臉陡寒。霍然一腳踹翻瘸老三所在的沙發,將已經嚇得魂不附的瘸老三,罩了進去,右手提著項強,邁開大步,朝那禿眉男飆而去。每邁一步就是兩米開外,腳落,地板裂塌陷,眨眼間,薛向就欺到禿眉男近前,一記鞭掃出,那禿眉男反應過來,揮肘相迎。
但聽咔嚓一聲脆響,那禿眉男的肱骨應聲出了皮,出一大截白生生的骨頭,且禿眉男的子扛不住那巨力,被得斜飛出去,接著,撕心裂肺的慘剛出了嗓子眼,立時就沒了聲息
。
原來薛向深恨禿眉男先前奪己命的一槍,出手再不留,到半空的鞭驟然變向,朝那禿眉男斜飛的子直追而去,腳掌橫移,狠狠踏中那禿眉男的小腹,立時讓禿眉男把慘悶在了腔裡。
那禿眉男又一擊,子彷彿了蝦米,從中間陡然凹了下去,半空裡飆出一道箭,左手跟著一鬆,手中左當空而落,被薛向一把抄在手裡,揮而西指,抵住了那將未的風漢子的太。
當!當!當!
這下全場徹底一片死寂,連先前的氣聲都沒了,人人目瞪口呆著薛向,著這個有若天神下凡的男人,心中同時響起戲文裡的那句詞兒: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
一幫黑人先前被驚過一次,已經對薛向的本事歎爲觀止,可是沒想到這人對著數把槍,還敢出手不說,竟然生猛到如此程度,此刻,已然是驚無可驚。
薛向拿槍指住風男良久,其餘四個白禮帽男也不敢,手中的左幾乎快攥出汗了,心中均大嘆:項生怎麼惹著這樣一個怪!
“這位兄弟,有話好說,快把槍收起來,小心走火。”風男先前之所以一言不發,是因爲兒來不及發言,這會兒被人拿槍指住,且是被這麼一個兩腳就廢了“義字堂”雙花紅的狠人,風男驚懼加,這會兒面慘白,額頭已然見汗。
卻說這風男大名項勝,乃是“義字堂”的掌旗大爺,他老子項炎避居寶島後,“義字堂”雖然沒了龍頭,卻是以他爲首。要說能做掌旗大爺的,就沒一個孬種,項勝也一樣,他生平又不是沒被人拿槍指過,無不是面不改,大言旦旦,反而拿槍的人被斥的心搖神晃。可眼前的這個人實在太可怖,武力高到這種程度,“義字堂”有十數萬幫衆又能如何,再說,這人兒就不是港島的,幹掉他,跑回大陸,屁事兒沒有,怎不讓項勝心寒。
項勝一邊儘量用禮貌而不失風度的言辭規勸薛向,一邊大罵項強敗壞家門,行這齷齪之事,說要行以家規懲。項勝說得義正詞嚴,其實心中打定主意,待薛向出門之後,就發堂裡的殺手,誓死把薛向的小命留下,因爲他今天當著衆兄弟栽了這麼大個面子,不找回來,這本就派系林立、共窺大位的“義字堂”,說不定立時能一盤散沙。
薛向卻是不管項勝打什麼主意,甚至兒就沒聽他說什麼,待瘸老三從傾覆的沙發裡爬出來後,調轉槍口,砰砰砰砰,連出四槍,將四個白禮帽男手中槍支盡數打落。
四槍完,薛向招呼瘸老三一聲,又從兜探出一張掌大小的藍殼證件,拍進項勝懷裡,說道:“老子真佩服你的膽量,連軍費也敢,老子住在盛業酒店308房間,晚上八點前,老子希見到該見的。”說完,側一步,踢開擋在門口的數人,大步去了,瘸老三拖著瘸,竟跑得飛快,眨眼間,就晃到薛向的前面,先一步出門去也
。
薛向和瘸老三就這麼去了,無一人出聲,亦無一人阻攔。
“大哥,你沒事吧?”室沉默良久,還是項強先開了腔。
項強這會兒滿沫子已經吐完,角紅腫一片,肩頭雖然中槍,卻不致命,更兼他生堅毅,遠較項勝有定力,竟是最先回過神兒來。
“我沒事。”項勝淡淡應了一句,扭頭道:“阿豪,召集老a他們全出,把所有的傢伙都帶上,今晚老子要見到那小子的腦袋。”
“是!”一個鷹鉤鼻黑大漢沉聲應道,轉就要奔出奔去,卻被項強止住。
“大哥,要這小子的命,不急在一時,我打聽過,那小子是來港給人治病的,那病要治個兩三年,不怕他一個大圈仔飛上天,還是先看看那小子留下的是什麼件兒。”項強和薛向鋒數次,屢次落在下風,心中生出警兆,認定薛向留下的件兒必不簡單。
項勝本就不太歡喜這個除了個頭兒、各方面都勝過自己的弟弟,揮揮手,本不予理睬,料,項勝剛一揮手臂,扯了衫,夾在釦間的藍殼小本隨之落地。
衆人心中同樣好奇,齊齊朝地上瞧去,但見那藍殼小本的正中印著一道豔紅的共和國國徽,國徽上端,用鋼印印著四個方塊簡大字“中y軍w”,雖然港島和大陸的文字,繁簡有別,可這四個字卻是僅有第三個“軍”字的簡繁不一,而這個“軍”字的簡繁形態極似,再加上另三個字合在一塊兒,一加印證,任誰都知道該怎麼念,當下就有人讀出聲來。
中!y!軍!w!
那人一念出,滿室一片大譁,實在是這四個字太震撼人心了!
要說這會兒港島人對地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等各個方面都持以蔑視,可唯獨對地的軍事是寒到了骨子裡。這種徹骨冰寒,乃是國防軍打帝,抗子,滅阿三赫赫武功堆積起來的。想當初,共和國就港島問題和英帝國對峙的時候,港島一夜了死港、臭港,富商大賈跑了個,可見國防軍的威懾力多強。
卻說這會兒港島還在英帝國治下,但是遲早要回歸祖國的,這“義字堂”再無法無天,這十數萬幫衆還能全部逃到國外去不?是以,衆社團員見了招牌上的四個大字,纔會如此反應。
若是一個國防軍軍證,說不得衆人還能說幾句話,畢竟“義字堂”原本就是gmd駐港島的治機關,其創始人、項氏兄弟的老爸項炎還掛著國軍將的牌子,只是二十來年過去了,義字堂早失去了原來的軍事、政治彩。退一步講,縱算項炎此時在任,面對這中y軍w的招牌,他那塊本就水分十足的將牌子跟紙糊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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