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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 第103章 回首向來蕭瑟處

一盞茶飲盡,江朝天先開了口:“爸爸,今天的會是不是不太順?”

江朝天見微知著,江歌的兩撇眉之間的眉峰距,就是他觀察江朝天緒的最好標識。

丁世羣聞聲,立時放下了茶杯,有些話他不好問出,這會兒由江朝天代言,卻是正好,便凝神聽江歌如何作答。

江歌淺囁一口,道:“不是不太順,是很不順。”

“怎麼,江公,振華同志這樣胡鬧臺,會上批他,他還敢反駁?”室之,丁世羣又換了稱呼。

丁世羣其實最不耐煩和丁世羣談政事,談吃喝玩樂,這個人總能接得上,往往還能別出機杼,抒發新意,可一談政事兒,總忍不住讓他上火,可丁世羣偏偏又對政事兒的興趣極大,往往說不上幾句,就弄得江歌上一肚子火,無排泄。

就比如現在,江歌又上火了,卻還得耐著子回答:“振華同志態度很端正,上來就先做了自我批評和檢討,請求組織分。”

啊!

丁世羣打翻了桌上的茶蓋兒,滿臉的難以置信。

一旁的江朝天卻是面不改手幫丁世羣將掀翻的茶蓋兒蓋好,其實,江朝天早料到如此,振華同志那個層級的人,一言一行都有深意,都是走一步想十步,豈會隨興放意而行?

“檢討通過了,對吧?”江朝天輕聲問道。

江歌點點頭,嘆口氣。從桌上菸,剛點燃,卻被江朝天拿了下來,“爸,算了,進亦憂,退亦憂。那個位子,咱們暫時是夠不著的,不如不去想它。”

江歌拍拍江朝天的肩膀。笑笑:“你爸還沒那麼小氣,算了,不說這掃興的話了。朝天啊,果然被你料中了,薛家小子這回又死裡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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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世羣一驚,瞥了江朝天一眼,問道:“薛家小子是不是那個‘薛三篇’,在靠山屯鬧出偌大靜的小子?”

自薛向三篇文章問世後,京城各個圈子,就送了他這麼個外號。

江朝天點點頭,丁世羣又問:“朝天,莫非你早就知道那小子能化險爲夷?”語氣中滿是驚訝和不信。

江朝天笑笑:“丁叔。那個人您沒接過,恐怕還當十七八歲、啥事兒不懂的啷噹小子。您平日裡不是總誇我機變無雙麼,照我說,那人更甚我一籌。”

丁世羣搖頭表示不信,江朝天又道:“丁叔。先不說人家赤手空拳,在靠山屯白手起家,短短一年的功夫,把一個山折騰了金窩銀窩,單說報上的三篇文章,那豈是一般人寫得出來的?其實。那不是文章,而是一把一把的飛刀利箭,是一個層層推進的連環套,若不是心懷天下,目深遠,能布得出這樣的局麼?怎麼能每一篇文章都發得恰到好,進而攪天下?”

丁世羣聽得骨悚然,驚道:“你的意思是薛三篇早就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朝天,世上怎會有這種妖孽,那已經不是智謀了,簡直就是妖法,他纔多大年紀,怎麼可能事先就猜中高層、輿論的種種反應。”

江朝天苦笑連連,事實上,他也覺得若是非說薛向早料中有這般況,是有些不可思議,不,簡直就是在神化薛向。可憑直覺,江朝天總覺得薛向不是個弄險之人!因爲那種風險沒人冒得起,且一個志在天下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冒這種風險的。因爲,這種人最是惜,正如他自己。

見江朝天只是苦笑不語,丁世羣又問:“江公,對薛三篇新出的這篇文章,會上諸位首長怎麼看?”

江歌後背往後依靠,仰天道:“怎麼看?等幾天,看報紙,你就知道了。”

砰的一聲,丁世羣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摔了個碎,“他們把報紙搶過去呢?”

…………

薛向住進這豪華監獄,已有五天了,每日裡倒是好吃好睡,整個人都快養出膘來了。而這一連五天,胡黎明天天來此,每次不是送吃送喝,就是送書送報,反正就是死活不答應薛向要求把他自首的事兒上報到省裡,就是一個勁兒的說緩緩,緩幾天。越緩,胡黎明就越沒力送了,你道怎的?原來這五天的報紙簡直是倒轉乾坤,逆了。

薛向住進的第二天開始,報紙上力的聲音出現了,如果說以前力的聲音是蠅蠅蟲鳴,那這次力的聲音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振聾發聵。

三月一號,《明日報》登了振華同志的《真理越辯越明》,振華同志是黨理論大家,一篇文章寫得縱橫捭闔,鞭辟裡,把一句大實話,聯繫結合馬列的理論專著,進行了提煉和昇華,文章新奇或許不如薛向的第三篇,可論邏輯嚴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三月二號《新華日報》發表了社論《靠山屯富了,剝削了誰?》,這篇文章更是從靠山屯社員的實際生產、生活手,運用馬克思的剩餘價值理論,剖析靠山屯財富的由來,最後總結出,致富是源於靠山屯全社員的共同鬥,沒有剝削他人,全篇從最底層手,論證了靠山屯的致富是社會zy生產力解放的結果;三月三號,《國防軍報》刊登了南老的《還是辯一辯好》,全文樸實無華,卻是起到了集結號的效果,此文一出,舉世滔滔。

胡黎明是什麼人,外面風向大變,他豈能看不見。都這會兒了,就差臨門一腳,薛向就要勝利了,他還把薛向到上面去?那是腦子有病,說不定,再住個一天兩天的。通緝令就取消了。

胡黎明還真沒想差,他剛提溜了胡夫人燉的烏紅棗湯,進了這豪華監獄,薛向還未及起相迎,一個小人兒衝了進來,脆生生道:“大傢伙,我來嘍!”

薛向回眸去。但見那小小人兒,大皮鞋,小風緻的臉蛋,偏分的黑髮,不是自家小寶貝又是何人

。薛向急走幾步。就要去抱,小傢伙也歡呼一聲,迎面而來,薛向剛出手來,小傢伙卻錯而過,從被窩一角把依舊酣睡的小白虎抱進了懷裡,一人一虎立時鬧作一團,小傢伙還時不時回頭衝他做個鬼臉,得意極了。

薛向正要問小傢伙怎麼來的,康桐和耿福林聯袂而至。接著徐隊長和陳明也鑽了進來。薛向看得錯愕不已,不知道這夥兒人怎麼湊在了一塊兒,待幾人先後開了口,纔算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徐隊長回去後就跟耿福林通報了薛向的落腳點。而今天公安部給承天縣下發了取消通緝令的通知,耿福林便領著一幫人來給薛向送好消息,半道上撞見了來送小傢伙下靠山屯的康桐,就一起過來了。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郭民家了。三天前,郭民家看到南老的那篇文章後。就擰開了煤氣罐,連書都沒寫一封,就這麼靜悄悄地去了。

本來,單靠薛向那個黑本子,是扳不倒郭民家的,因爲那上面全是蔡高禮和蔡高智的事兒,郭民家大可推得一乾二淨,他也有能力讓蔡高禮和蔡高智扛了,用不著走上絕路。可郭民家不這樣想,對他來說,下半福已經沒了,此生最後的樂趣和希,就是求仕途通達,不斷進步。

可最近幾日的文章,讓他徹底絕了。他知道薛向死裡逃生了,自己徹底輸了。他自忖,以自己和薛向結下的仇,以薛向背後的勢力,想拿那黑本子生事兒,實在太容易,就一個下不嚴,縱容親屬貪腐,不說讓自己丟了帽子,就能把自己打冷衙門,終生不得寸進,這是完全可以預料的。

如果,連仕途這最後的希和樂趣都被堵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因此,郭民家走了絕路。

郭民家去了,承天縣自然由耿福林暫時主持,那本黑本子,當夜薛向逃離的當夜,就塞給了他。既然耿福林得到了它,蔡氏父子並蔡高智的命運不問可知,不提也罷。

薛向沒想到短短五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兒,驚歎之餘,不免有些慶幸。慶幸那晚,能絕逢生,逃離死地,郭民家這一死,讓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那晚不是小馬急殺到,說不得沒命的就是自己。

既然通緝令解除了,薛向這豪華監獄也住厭了,一把抓起小傢伙,抱進懷裡,就招呼衆人一起出了房間,恰逢馬棟樑過來招呼衆人吃午飯。

沒行幾步,薛向就被康銅拉住了。方纔人多,兩兄弟就對了個眼神兒,沒尋著空當說話。

薛向跟著康銅到了轉角,康銅開口道:“三哥,午飯我就不吃了,耽誤了有些時日,我該歸隊了。”

薛向一拍額頭,方纔想起康銅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是個兵了,先前,招呼康銅過了十五再去嶺南報到,現下已經快出了正月了,真的是耽擱久了。

薛向一拍他的肩膀,從腰裡取下那把黑星m20,塞進康銅懷裡:“小康,這把槍送給你,希你小子有機會能代我上陣殺敵,爲國建功,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保重

。”

康銅也不推辭,順手就進了腰裡,衝薛向敬個軍禮,大步去了。

吃完午飯,薛向辭別胡黎明、馬棟樑,跟著耿福林回到了承天縣,本來耿福林是非要送他下靠山屯的,卻被薛向拒絕了,因爲,最後的告別,他想一個人和靠山屯說。

爲什麼要說告別呢?原來耿福林在帶來解除通緝令通知的同時,也帶了承天縣給薛向的最新的黨紀分——撤銷黨外一切職務,留黨察看半年。

想來也是,薛向潛逃多時,縱算是現在被解除了通緝,可有一點,是繞不過去,那就是他是一個黨員。一個黨員在遭遇不公正對待時,在不被組織理解的時候,就能逃跑?就能潛伏?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這個罰不是國法,而是黨紀!

……….

老槐樹還是那棵老槐樹,土稻場還是那塊土稻場,就連那方被薛向拍塌一角、縠紋佈的青石磙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整個靠山屯,也許就這三個地方能讓薛向找到他一年前初到時的覺了,再朝四周看去,排的樓房、筆直的水泥大路、冒著黑煙的飼料廠、養豬場前方那高聳雲的旗桿,隨風飄舞的紅旗,這一切的一切,勾起他的回憶,也帶走了他對靠山屯曾經的記憶。

西下,大槐樹下,薛向站在青石磙上,召開了他在靠山屯最後一次社員大會,他剛講完最後一句話,打穀場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一分鐘,兩分鐘,掌聲經久不息,反而越演越烈。

著那一張張樸實而悉的臉,聽著這似乎永不停歇的掌聲,薛向的眼睛忽然有些溼潤了。他揮揮手,想止住這掌聲,掌聲忽而更加熱烈,似乎要刺破雲霄,充塞蒼穹。

薛向張了張,想再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出口。

…………

薛向走上了山崗,最後一次回頭,看著這片村莊,看著這塊他曾爲之鬥過的熱土,不知過了多久,惠風唱晚,悽絕的夕下,薛向扭過頭來,大步朝山崗下行去。

“大傢伙,我們還回來麼?”小傢伙趴在薛向的肩頭,脆聲問道。

“會回來的!”

“什麼時候啊,要很久嗎?我還欠寶二妹一個沙包呢。”小傢伙小手著蹲在薛向另一側肩頭的小白。

薛向小傢伙的腦袋,輕聲問:“回去後,你做一個,我幫你寄給寶二妹就好。只是小寶貝,你怎麼不上學啊,就整天跟著我跑麼?”

“哼,纔不是跟著你,我是來接小白的。”

“那就好,回家後,你可得好好唸書呢。”

“那你去哪兒?”小傢伙猛地從他懷裡擡起了小腦袋,大眼睛撲閃撲閃盯著他

“我也要去念書了。”薛向的臉蛋。

小傢伙的小瞬間化作“o”形,小小心思實在難以想象大傢伙居然還要上學,一念至此,急問:“和我一班嗎?我們可以坐同桌……….”

哈哈哈……

…….

第二卷完!

ps:怎麼說呢,其實我說了很多變,第二卷是爲了規避石把大,特意加的,沒想到石把大延期了,想想有點啼笑皆非。第二卷整很倉促,反應來看也不是很討喜,最後的大高氵朝,因爲某些原因,草草收尾,有些憾,當然,後續餘波會在第三卷繼續發揮作用。不過沒關係,彩的第三卷就要展開了,且大會之期不會太久了,希到時越寫氣氛越鬆,請大家繼續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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