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龍急忙起泡茶，“小向，聽說你和老孫相當粘乎。”

向天亮問，“哪個老孫？”

“孫自在，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劉威龍放下茶杯，坐回到沙發上。

“劉局你聽誰說？”向天亮等於承認了他和孫自在的關係。

“餘勝春副書記說的，別人也不會告訴我。”劉威龍道，“你還真行，能把孫自在搞定，從南河過來的人裡，孫自在和副市長王玉是兩個獨立特行的傢伙，與譚市長和餘副書記的關係都很僵，人稱茅坑裡的石頭，又又臭，而孫自在和王玉的區別在於，王玉因爲上面有人當了副市長，孫自在是懷才不遇，在兩縣市過程中什麼好都沒撈著，王玉險和貪婪，孫自在倔強和耿直，小向，你了一個好朋友。”

向天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劉局和老孫關係如何？”

“老孫沒跟你提過？他那還是那麼嚴麼。”劉威龍微微一笑，“我和孫自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敬我三尺，我敬他一丈，我不如他的地方是，他獨善其，是個不結盟者，而我站在餘副書記那邊。”

向天亮好奇地問，“劉局，你和餘副書記關係不賴，他的事你還用得著問我嗎？”

“你跟我裝傻是不是。”劉威龍道，“餘副書記是我的領導，我在他面前沒有，他在我面前卻充滿了。”

“呵呵，這算是你我之間的條件嗎？”

“算是。”

“一個還是四個？”

“四個，餘勝春副書記、徐羣先副市長、羅正信和謝飛鶴。”

“劉局很貪啊。”

“幫你犯錯誤可以，但錯誤不能犯得太糊塗嘛。”

向天亮道：“我倒著來，先說謝飛鶴吧，老謝是差錯結的婚，他本來就有朋友，結婚後至今，還有他的朋友保持著全面的關係，他早就盼著離婚，好同他的朋友喜結良緣，所以他的問題本不是個問題，你幫他辦妥了，他還會千恩萬謝，請你喝酒。”

劉威龍說，“這個謝飛鶴，看著五大三的，商還蠻高的麼，金榜提名時，房花燭夜，人生四大事他趕上倆了。”

向天亮又道：“再說羅正信，他的主要問題是老夫妻，生活難以和諧，出事難以避免。”

劉威龍又微笑了，“這麼說，他是違背了一定真理，沒有金鋼鑽，別攬瓷活。”

向天亮也笑，“就是這個理，大家都懂的。”

劉威龍說，“五十多歲的人了，胖得走路都要費勁，卻討一個如虎似狼的人做老婆，拿老套筒打現代化戰爭，格格不嘛。”

“呵呵，劉局也是中人啊。”

“有多大的胃口吃多飯，人與飯一樣。”

向天亮說，“徐羣先的況有些複雜，他自己在外面吃，被他老婆發現了，於是老婆發飈，二人分居，陷了冷戰狀態，他老婆握有他出軌的證據，他老婆提出離婚，他被迫簽訂城下之盟。”

劉威龍說，“真是人不可貌相，據我所知，徐羣先是個老實人啊。”

向天亮輕笑，“老話說得好，不的狗最會咬人嘛。”

劉威龍問道：“我聽說，徐羣先要調到清河市去工作？”

“不是聽說，而是基本確定。”

“徐羣先有能力，清河市去能有一番作爲。”

“我也這麼認爲。”

“分居兩地，又於冷戰狀態，這婚算是離定了。”

“所以嘛，徐羣先的離婚也不是大問題。”

“說說餘副書記吧。”

“你最關心的還是他啊。”

“那是當然，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的老領導嘛。”

“呵呵，領導是真，這個老字麼，有點名不符實吧。”

“一個意思，你想怎麼理解都行。”

向天亮問道：“老餘也就是餘副書記，他和孔妮如何搞上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劉威龍點著頭，“他和孔妮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要點有三，譚俊別有用心，推波助瀾，孔妮當小三，搶別人老公，餘副書記拋棄原配，太不道德。”

向天亮笑著又問，“劉局把譚市長排在前面，是認爲譚市長是主要原因嗎？”

“當然。”劉威龍不假思索，“孔妮本來是譚俊的人，沒有他的有意撮合，餘副書記和孔妮也搞不到一起去，當時有資格當南河縣縣長的人可不，譚俊是排在末位的，就是因爲孔妮，當時的常務副縣長譚俊才得以迅速接近當時的縣委書記餘勝春。”

聽得出來，劉威龍對譚俊有見，“劉局好象對譚市長有深刻的認識麼。”

向天亮話中有話，劉威龍豈能聽不出來，“不錯，我對譚俊的評價不高，綜合地看，餘副書記當市長肯定比他強。”

雖然心裡不以爲然，但向天亮上說得客氣，“那是，那是，論資歷和經驗，老餘是比老譚強，不說差一輩，起碼也是差半輩。”

劉威龍唔了一聲，“你繼續說，餘副書記和孔妮，是不是譚俊與孔妮舊復燃，第三者足？”

向天亮微笑道：“第三者足不錯，但不是譚市長第三者足。”

“是別的人？”

“嗯。”

“哪個男人？”

“不是男人。”

“人？”劉威龍吃了一驚，“你是說，你是說，餘副書記又有別的人了？”

向天亮道：“確切的講，不是餘副書記又有別的人了，而是餘副書記在有孔妮之前就有別的人了，是這個人對餘副書記和孔妮第三者足了。”

劉威龍忙問，“怎麼回事，小向，這怎麼回事？”

“劉局你真的不知道？”向天亮反問道。

劉威龍搖了搖頭，“我說過的，我很打聽領導的。”

向天亮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那個人的份非常特殊，老餘在認識孔妮之前就認識了，這麼說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餘是舟，那個人就是水。”

“我明白了。”劉威龍點著頭道，“餘副書記的離婚必須保，保得越久越好。”

向天亮說，“劉局，我就是這個意思。”

“唉，都很厲害，一個個換老婆就象換服似的，真是與時俱進啊。”劉威龍瞥了向天亮一眼，又莫名地嘆息起來，“小向，你也厲害，不，是陳書記厲害，四個領導一起辦離婚手續，徐羣先、羅正信和謝飛鶴並不重要，餘副書記纔是重中之重，誰都知道我和餘副書記的關係，我要爲餘副書記保，必定也會爲徐羣先、羅正信和謝飛鶴保。”

“呵呵。”向天亮笑著站了起來，“劉局，既然你理解了領導的苦心，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你要走？吃了午飯再走嘛。”劉威龍挽留道。

向天亮指了指門外，輕聲笑道：“四位領導的現任老婆正在車裡等你，們要請你喝上午茶並請你吃中午飯。”

劉威龍也站了起來，“哎，那你更得陪我啊。”

“呵呵，此等豔福，我不敢消，不敢消……”

向天亮逃了，劉威龍是個聰明人，他該說的都說了，劉威龍知道應該怎麼辦。

市委招待所門前很熱鬧，停滿了各型轎車。

向天亮將車停得遠遠的，本來他不放心謝影心的弟弟張佩林，要進去“指導指導”，但車多人多，他可不想在這裡見太多的人。

可是，他不想見人，人卻來找他了。

有人在敲車窗。

向天亮驚奇地咦了一聲，是市長助理兼市政府辦公室主任邱華。

“老邱，你忙啊。”向天亮把邱華迎進車裡來。

邱華總是笑瞇瞇的，和善得很，“天亮，你這個忙字用得好，我忙是職責所在，我得確保招待所把省委組織部考察組和離退休老同志照顧好，別人的忙是爲自己而忙，意義有所不同嘛。”

“是的是的，你老邱是爲人民服務，爲領導服務。”向天亮笑道，“不對，我說錯了，不是老邱了，是邱副市長，在市長不在時可以簡稱邱市長。”

“笑話我是不是。”邱華笑著瞪了向天亮一眼，“還沒落實到紅頭文件上的事，你別瞎嚷嚷，再說了，你稱譚市長爲老譚，要是不我老邱就等於是在打我的臉。”

向天亮咧一樂，“老邱，你高升了，市政府辦公室這個核心陣地不能放棄啊。”

“你有想法？”邱華笑問。

“我沒有想法。”向天亮連忙擺手道，“有想法也當不上，有想法也不會當，我始終認爲，市政府辦公室是侍候人的，我是打死也不幹的。”

邱華道：“我是說，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向天亮道：“你的地盤你作主。”

“你來。”邱華笑著說，“羅正信是市政府辦公室第一副主任，又是你的人，難道你不想讓他接我的班嗎？”

“我想。”向天亮道，“羅胖子是志在必得，我也表示過，但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一職的確定，譚市長的話語權最大啊。”

邱華略有猶豫，“天亮，看得出你有所擔心，你的這個擔心有道理吶。”

向天亮怔道：“咋回事，煮的鴨子真的會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