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俊和餘勝春都是同一個心思，賭一把可以，但賭的是誰輸誰喝酒，兩個人都猶豫了。

酒喝到現在，譚俊和餘勝春，還有陳蘭和楊碧巧，每個人都差不多喝了一瓶，陳蘭的酒量誰也不知，但以譚俊和餘勝春及楊碧巧的酒量，現在離醉還差不。

不過，人貴有自知之明，要是再幹一瓶，譚俊和餘勝春可就扛不住了。

但這一把非賭不可，因爲有陳蘭在，譚俊和餘勝春推辭不得。

而且譚俊和餘勝春也不相信，孔妮會不顧以前的“約定”，把他們那點破事給出賣了。

譚俊不擔心，是因爲他相信孔妮的“人品”，孔妮再怎麼聽向天亮的話，也不至於抖出他那點事。

餘勝春不擔心，是因爲他認爲，向天亮和孔妮的“關係”始於今天，不可能無話不說，他哪裡知道，向天亮早已把孔妮搞定，“關係”已到了如膠似漆的地步。

譚俊說，“老餘，咱得賭。”

餘勝春說，“老譚，咱豁出去了。”

陳蘭讚賞地點了頭，“碧巧，拿酒。”

應了一聲，楊碧巧起出門，不一會，就拿來了兩瓶已經打開的紅酒，放在了餐桌上。

譚俊和餘勝春，還有陳蘭和楊碧巧，四個人都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閉著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咧著樂呵呵的樣子。

孔妮還待在餐桌下，也夠爲難的，向天亮那把槍久經考驗，努力了這麼久，總算讓它開槍走了火。

陳蘭對向天亮說，“別了，開始吧。”

向天亮：“妮，就坐在桌下回話，不用起來了。”

孔妮：“是。”

向天亮：“你辛苦了。”

孔妮：“不辛苦。”

向天亮：“你吃飽了沒有？”

孔妮：“吃飽了。”

向天亮：“好吃嗎？”

孔妮：“好吃，好吃。”

向天亮：“以後還要不要吃？”

孔妮：“要，要。”

向天亮：“你這個臭娘們，技不行，我不大滿意啊。”

孔妮：“我，我一定改正，一定努力。”

向天亮：“嗯，態度還不錯，以後要多多學習哦。”

孔妮：“我學，我學。”

向天亮：“呵呵，在這方面，蘭和碧巧的水平很高啊。”

孔妮：“我一定向領導學習，向蘭和碧巧學習。”

向天亮：“好了，剛纔的賭局，你聽見了嗎？”

孔妮：“聽見了。”

向天亮：“你幫誰？”

孔妮：“我不會幫他們的。”

向天亮：“爲什麼？”

孔妮：“我恨他們。”

向天亮：“那就拿出實際行來。”

孔妮：“明白。”

向天亮：“我問你，老譚和老餘干過的壞事，你知不知道？”

孔妮：“我知道不。”

向天亮：“你願不願意說。”

孔妮：“願意。”

向天亮：“好，那咱們來個約定。”

孔妮：“什麼約定？”

向天亮：“你向我揭發老譚和老餘的壞事，我收你進百花樓。”

孔妮：“我願意揭發。”

向天亮：“給你三天時間，全部寫書面材料。”

孔妮：“明白了。”

向天亮：“一點都不許，否則，我就把你送給許西平。”

孔妮：“我記住了。”

向天亮：“現在，我要你舉例說明。”

孔妮：“什麼舉例說明？”

向天亮：“說說老譚和老餘最最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

孔妮：“我想想。”

向天亮：“先說老譚的。”

孔妮：“老譚他……他瞞過一次礦難事故。”

向天亮：“哦，你說來聽聽。”

孔妮：“那是六年半前的事了，就發生在他老家那個村，那個小煤礦是老譚二叔開的。”

向天亮：“死了多人？”

孔妮：“十一個，全埋在井下了。”

向天亮：“這個事故沒有方報道嗎？”

孔妮：“沒有，都被老譚瞞過去了。”

向天亮：“老譚當時是什麼職務？”

孔妮：“常務副縣長，負責安全生產工作和生產事故的理。”

向天亮：“你是怎麼知道的？”

孔妮：“發生事故後，老譚二叔二嬸在我那裡躲了十來天，他二嬸告訴我的。”

向天亮：“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那次事故？”

孔妮：“那些僥倖活下來的礦工，那些死者的家屬，還有他老家那個村的一些村民。”

向天亮：“這個小煤礦現在還在嗎？”

孔妮：“不但還在，而且還在生產，不過，老闆換了老譚二叔的兒子。”

向天亮：“這個小煤礦一定賺了不錢，老譚在其中也有份吧？”

孔妮：“老譚沒說過，但是我覺得他有。”

向天亮：“你爲什麼會覺得他有？”

孔妮：“因爲他二叔常常來找他，揹著我嘀嘀咕咕的，而且每次他二叔來過之後，他都會給我點錢，我覺得他二叔就是來送錢的。”

向天亮：“噢，我心裡有數了，妮，接著說老餘的壞事吧。”

孔妮：“老餘的壞事……可以說他在清河市的事嗎？”

向天亮：“可以，但我要聽他最壞的壞事。”

孔妮：“有一個事，老餘剛當上清河市委組織部長的時候，幫人修改過檔案。”

向天亮：“哦，這是怎麼一回事？”

孔妮：“他與某位市委領導達了換，某位市委領導助他當上清河市委組織部長，他幫某位市委領導的七個手下修改個人檔案。”

向天亮：“七個，你確定嗎？”

孔妮：“至七個，多我也不是很清楚。”

向天亮：“那個，那個某位市委領導是誰？”

孔妮：“不知道。”

向天亮：“那七個人的名字你知道嗎？”

孔妮：“我記得其中五個人的名字，有三個人我還認識的。”

向天亮：“那些人，那些人的檔案都改了什麼容？”

孔妮：“的我不知道，但我聽老餘說過，主要是改一些能改的容。”

向天亮：“能改的容？什麼是能改的容啊。”

孔妮：“比方說文化程度和年齡，還有家庭員的況，以及個人履歷的空白部分。”

向天亮：“嗯，這方面老餘是大行家，能把壞蛋改活雷鋒。”

孔妮：“還有，就是無中生有，添油加醋。”

向天亮：“夠了，先說到這裡吧。”

呵呵笑著，向天亮看向目瞪口呆的譚俊和餘勝春，“老譚，老餘，還需要繼續說嗎？”

“夠了，夠了。”譚俊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妮啊，你這是出賣，**的出賣啊。”

孔妮說，“我就是出賣你了，我要把你的老底都翻出來。”

譚俊苦笑不已，“人啊人，靠不住，人真靠不住啊。”

孔妮說，“你才知道呀。”

譚俊問：“妮，這是爲什麼啊？”

孔妮說，“因爲天亮對我好。”

譚俊說，“我對你不好嗎？”

孔妮說，“不好。”

譚俊說，“那，那天亮有什麼好？”

孔妮說，“大。”

譚俊說，“大？”

孔妮說，“那個大。”

譚俊說，“怎麼個大？”

孔妮說，“比你的至大一倍。”

譚俊說，“真的假的？”

孔妮說，“如假包換。”

譚俊說，“那，那我就沒什麼說的了。”

楊碧巧笑問餘勝春，“老餘，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餘勝春黯然搖頭，“都已經被出賣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楊碧巧追問，“這一把誰贏？”

餘勝春說，“當然是你贏，蘭和你贏。”

楊碧巧聲一笑，“那就請兩位喝酒吧。”

譚俊和餘勝春相視苦笑。

餘勝春說，“老譚，咱們被蘭和碧巧給設計了。”

譚俊說，“老餘，你這馬後炮打的太馬後炮了。”

餘勝春說，“怎麼辦？”

譚俊說，“都進去了，還能怎麼辦。”

餘勝春說，“你行嗎？”

譚俊說，“你行嗎？”

餘勝春說，“你行，我也行。”

譚俊說，“我不行。”

餘勝春說，“我也不行。”

譚俊說，“再喝一瓶，那一定是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餘勝春說，“我陪你了。”

譚俊說，“老餘，喝酒前我說句心裡話。”

餘勝春說，“你說。”

譚俊說，“娘們，靠不住吶。”

餘勝春說，“同，同，肺腑之言啊。”

譚俊說，“說白了，千好萬好，不如那玩藝兒好。”

餘勝春說，“人家有本錢，咱們認栽了。”

譚俊說，“老餘，我幸虧把妮轉手給了你，我得謝謝你。”

餘勝春說，“老譚，我幸虧把妮轉手給了天亮，我得謝謝天亮。”

譚俊說，“喝。”

餘勝春說，“喝。”

向天亮大樂，“快喝快喝，呵呵，要是再婆婆媽媽，我可就要手灌了。”

譚俊和餘勝春不算含糊，一人一瓶，撐著把酒喝了下去。

說來也奇怪，譚俊和餘勝春兩個人堪堪喝完，就搖搖晃晃，先後癱倒在椅子上。

向天亮咦了一聲，起走過去察看，譚俊和餘勝春果然醉了。

把譚俊和餘勝春拖到沙發上後，向天亮問道：“蘭姐，碧巧姐，這怎麼回事，紅酒怎麼可能一喝就倒呢，最厲害的酒勁，起碼也能撐個十幾分鍾或半個小時吧。”

楊碧巧笑道：“這是因爲我們在酒裡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