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馬明沉思了一會，把電話打給杜龍道：“杜龍，這事我不打算過問，你想法把這些照片打印出來匿名發到市紀委去。”

市紀委書記目前尚無倒向馮劍文的跡象，這些照片就如試金石，可以試探市紀委書記劉眀慶或市委書記王書偉的態度，畢竟董其剛與劉眀慶一起跟著王書偉多年，董其剛貪腐如此嚴重，作爲市委書記和紀委書記，他們兩個都附帶有用人不察、監督不力的連帶責任。

杜龍答應之後馬明就掛了電話，他開始考慮倘若董其剛倒臺，該由誰頂上的問題，不論市常委那一票還是宣傳部長手裡的權力對馬明來說都很重要，他要開始未雨綢繆了，決不能讓最後的好落到了馮劍文那夥人手裡。

杜龍卻沒那麼多考慮，他和夏紅軍、沈冰清吃了點夜宵慶祝了一下，然後沈冰清回家，杜龍則打算去跟夏紅軍一晚，天亮再回醫院換回來。

夏紅軍把杜龍帶回去後就發現這傢伙本沒打算睡覺，他興地不停跟夏紅軍探討各種潛蹤匿跡的技巧，還向夏紅軍展示了他投擲幣的‘飛錢’，夏紅軍對飛錢倒是有點興趣，試了幾次後發現準度還行，但是力道卻遠不如杜龍，尤其是距離遠了的況下。

杜龍鬧騰到凌晨三點多還沒睡著，夏紅軍早已在他邊打起了呼嚕，杜龍睜著眼睛著天花板，心想：“我怎麼會失眠呢？昨天也沒睡，今天還是睡不著，難道是因爲昨天打的那一針？”

昨天柳傳祥在惶急之下給杜龍打了一針腎上腺素，杜龍懷疑自己一直睡不著就是因爲那一針，腎上腺素可是強力的興劑啊！

清晨杜龍回到醫院和李文軍換了回來，就在他依然睡不著覺在牀上鼓搗電腦玩的時候，夏紅軍已把打印好的相片分批寄去市紀委辦公室，同時市委常委會議再次在市委書記王書偉的主持下召開了。

出席常委會的人中有一位引起了大家的矚目，那就是宣傳部長董其剛，他臉上明顯有多瘀傷，額頭更是包紮了一塊，後腦也了一塊紗布，就好像被人暴扁了一頓似的。

“喲，董部長，您這是怎麼了？”組織部長肖芳玉打趣道：“您怎麼把燒餅吃到臉上去了？”

董其剛臉上的淤痕還真的可以組一個圓圈，就好像燒餅一樣，聽到肖芳玉的話之後大家都面笑意，董其剛訕然道：“昨晚起牀一不小心撞到牆上，然後倒下去的時候又磕到了牀，倒黴頂，唉，肖部長，你別看我笑話了。”

這時王書偉走了進來，他也詫異地看了董其剛一眼，開始主持常委會，今天常委會的主題有一條和昨天一樣，那就是白華區治安大隊非法拘嚴刑拷打供導致英雄警杜龍重傷院開刀手的嚴重違法違紀行爲該如何理的問題。

柳傳祥是鐵定要被撤職查辦的，其餘參與了非法拘或嚴刑供的人一個也跑不掉，當然，給惲景輝悄悄報信的徐奎安或可逃過一劫。

這些小人的命運本無需花費常委會的寶貴時間來討論，他們要討論決定的是玉眀市公安局長的命運。

昨天的常委會馬明強烈要求紀委介此事，就是爲了針對孫國忠，這件事事實如此清楚簡單，想必紀委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而且市委書記王書偉已經有所決定，因此才立刻再次主持召開常委會宣佈結果。

王書偉輕描淡寫地詢問了一下市委日常事務，然後就向孫國忠去，說道：“孫國忠同志，你對那天發生的事有什麼想說的嗎？”

孫國忠站了起來，說道：“王書記、馬市長、馮市長，還有市委的所有領導，我在此向你們致以誠摯的道歉……”

玉眀市市委常委、副市長李日新冷笑著打斷了孫國忠的話，他說道：“孫局長，你向我們道歉有什麼用？你應該向你迫害的杜龍同志道歉，你應該向整個玉眀市公安系統和所有玉眀市的老百姓道歉，因爲你爲公安局長卻知法犯法的事侮辱了所有警察，嚴重威脅到了老百姓的人安全，更不用說差點直接害死了一位自工作以來就屢次英勇救人且破案如破竹有著明前景的青年警察杜龍！”

孫國忠被李日新搶白得臉十分難看，這邊市長的人出手了，常務副市長的人也立刻針鋒相對地出言道：“我們不能一棒子把犯錯誤的同志打死嘛，何況現在孫局長正在做檢討，有什麼意見也可以等下再提嘛。”

同爲常委和副市長的黃永強是李日新的死對頭，兩人只要有一個人說話，另一個肯定就會頂上，這已經是常委會最常見的景象了。

王書偉不悅地說道：“好了，有什麼話待會再說，國忠同志，你繼續說吧。”

孫國忠心中打好的腹稿被剛纔李日新打斷搶白得就如瓷片般碎裂紛飛，王書偉讓他繼續，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只好胡拼湊出檢討，斷斷續續地把這個檢討做完，他的全都出了一大汗。

孫國忠的檢討做完之後會議室裡反而沒了聲音，王書偉向幾個常委臉上去，見他們都沉住了氣，尤其馬明和馮劍文兩個，王書偉覺自己對常委會的控制已大不如前，他心中不哀嘆歲月不饒人，目前唯一還能團結在他周圍的就只剩下紀委書記劉眀慶了。

“眀慶，你調查了一天，現在你來說說你們紀委的調查況吧。”王書偉的稱呼裡著親近，當年隊時留下來的逢人就同志的習慣居然都丟到了一邊。

劉眀慶開始宣佈調查結果，他的調查報告很公正，不偏不倚，但正是這不偏不倚的報告，對孫國忠來說就有點不妙了。

孫國忠在沒有證據的況下強行越級命令白華區治安大隊去抓人，直接導致了嚴刑供的發生，玉眀市紀委認爲孫國忠必須擔負連帶的責任，紀委的意見是對孫國忠進行黨警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