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組長還在忙啊”看著桌子上的案卷，農海胤覺著有些的哽咽。

“瞎忙吧，農科長，當初你去法院調查過嗎？”這一次，柳罡倒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的問了出來。

“去過，不過並沒有調查出什麼消息。當天接的案子，除了農村的案子我沒有去調查過之外，但凡像樣點的案子，我都去調查過，都可以排除在外。”農海胤道。

“農科長對水泥廠瞭解多？金水泥廠。”柳罡忽然的提到了一個問題，那些起決定作用的證人證言中，就有著兩份是水泥廠工人的證言，再加上之前意圖撞毀自己車的管軍，以及賄賂黃澤海的羅鴻，也都是水泥廠的，而且這兩人還都有些職務，這讓他不能不懷疑上了水泥廠。

“柳大隊也知道金水泥廠？”農海胤有些的震驚，他可正是在提供這個線索的，卻不想，柳罡居然已經懷疑上了金水泥廠了。

“管軍乃是水泥廠保衛科科長，還有……”柳罡倒是沒有瞞農海胤的意思，農海胤乃是本地人，瞭解的況肯定比他們要全面些，當然，最主要是在這宗案子上，農海胤是值得信任的。

“水泥廠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當時改制的時候……”農海胤將自己知道的況，都認真的講述了一遍。

“那個反對改制的領頭人是誰？”柳罡思索了一下，問道。

“是水泥廠副廠長，主管生產的副廠長，什麼名字，我也不記得，水泥廠我並沒有正面的接，雖然認識幾個人，不過關係都一般。”農海胤長期在檢察院，親屬也沒有水泥廠的，對於水泥廠，也就有幾件案子是水泥廠的，因此纔有些接。

“農科長應該去過當時的案發現場吧？”柳罡問道。

“去過幾十次吧。”農海胤苦的道。

“哦，能麻煩農科長帶我們走一趟嗎？”柳罡站了起，孫家也趕的收拾起桌上的案卷，放進了保險箱。

“協助高檢辦案，是我們基層檢察人員的責任。”農海胤立刻的答應了下來。

案發現場離著現場還有著一段距離，開著車出了縣城，一座陡坡出現在了眼前，陡坡上全是新鮮的痕跡，顯然是挖土機挖掘出來的，只有一邊有一條小路，車無法上去，只能將車停在了路邊，下了車，農海胤指著後的道路和一排排的房屋慨起來，“當時，這一片地方乃是一座荒山，現在都開發出來了，再等兩年，大概那現場都不存在了。”

三人沿著小路往山坡上的小路往山上走去，爬了大約十來分鐘，纔到了山頂，上了山頂，農海胤並沒有走小路，而是帶著兩人從草叢走走了大約一百多米，一邊走，一邊仔細的看著地上，又走了幾十米，才停了下來，指著地上道，“這就是當時的道路，我姐夫就是沿著這條路追出來的……”

因爲山下的挖掘，這一條路早也被挖斷，自然是沒有了人行走，整個的道路已經完全的淹沒在了雜草叢中，不過，依舊的可以清晰的辨認出那曾經是一條道路，有著大約兩尺來寬的路面，明顯比旁邊的泥土實的多，雜草也沒有路邊那麼茂盛。

農海胤帶著兩人，緩緩的往前走去，道路雖然不算狹窄，卻也是蜿蜒崎嶇，加上雜草荊棘，走在路上，並不輕鬆，柳罡不住的對於朱國富又多了幾分的尊敬，從法院追到這個地方，還是在這樣的道路上追一名小——當初的朱國富，應該只是把這人當一名小，這要換其他人，早也就放棄了。

又繼續的走了好幾百米的樣子，在一斜坡前，農海胤站住了腳步，低聲的道，“最初的打鬥，就是在這個地方發生的，從這裡一直打了下去，不過，警方趕到的時候，也有不的村民趕了過來，整個的現場，格外的混。”

“這裡就是朱國富所在的地方……”朱國富又走了大約數十米，指著一不過幾米寬的平地道，隨後，又著左側的荒地走去，走了大約五十米的地方，跳下了一個大約兩三米高的土坎，指著面前的一塊斜坡道，“這裡是最初發現跡的地方，也是跡最多的地方，泥土都浸了，附近的跡也不，最後，跡往那個地方去了，一直到了一百米外，纔沒有了跡。”

發現的地方，和跡發現的地方，有著五十…七米的距離，而且，朱國富上，沒有任何的跡，這也正是刑警隊認爲跡和朱國富的死亡沒有關係的重要理由，五十多米的距離，那委實的不是一個小距離了。

柳罡認真的在地上查看了起來，來回的查看了幾遍，才站住了子，只是，眼睛卻依舊的在跡和之間逡巡著，隨後，俯挖起了一些泥土，仔細的看了起來，隨後放進了證袋，跟著跡的路線，一路走著，一路挖著泥土，直到跡終結的地方。

“柳組長，難道，這些泥土有什麼問題？”看著柳罡停止了下來，孫家不住看著手裡土樣的問道。

“那份樣，你看過了吧？”柳罡一邊倒礦泉水衝著手，一邊反問道。

“看了……柳大是說，那樣有問題？”孫家臉微微的一變，雖然，之前柳罡也表了這種懷疑，只是，當時的他就不相信而也。

“那樣中混著的泥土，乃是沙土，這泥土，則是粘土，很容易區分的，你回去對比一下，就能分辨出來了。”柳罡之所以來現場，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因爲發現了公安局存放的樣上附著的泥土有著問題。

“難怪，當時這些跡都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原來，竟然是爲了造假。”農海胤低聲的呢喃著，第二天，就被清洗了，這讓他當時也就有些懷疑，要是城裡發生兇殺案，清洗那很正常，而鄉下，通常況下也就把那跡掩埋了事，很費神費力的去清洗的，也正因爲懷疑，他才悄悄的留下了一份樣。

“這些人，也太膽大了吧，連現場樣都敢造假，而且造假手段這麼低劣。”孫家依舊的覺著有些的難以置信。

“這份樣，應該是現場採集之後，被化驗之前調換的，這一類兇殺案，幾乎是樣一進檢驗室，就會立刻化驗，他的時間，可是不多，這附近當時肯定是於重點關注狀態，加上又是倉促之間，有著這方面的失誤，那也就非常正常了。”柳罡並沒有懷疑整個刑警隊，這是兇殺案，而且牽涉到一個司法警察大隊長，殺害一個司法大隊長被殺的案子，一般的刑警，不是和案子本有著生死攸關的關係，絕對不會涉足其中的。而且這案子背後有著太多，也不可能有多人知道。

“這現場，除了那傷的兇手，應該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在兇手逃走後，把搬了過去。他應該就是製造假樣的人。”農海胤緩緩的道，他的心中，早也認定這留下的和殺死自己姐夫的是同一個人，既然如此，那肯定就還有一個幫手，否則，姐夫的怎麼能跑到五十米之外，那顯然不是兇手乾的，兇手上有著不，是他乾的，不可能不留下一點。

“他也可能纔是真正的兇手。”柳罡緩緩的道。

“不錯，朱國富捱了一拳一掌，太的一拳，足以讓人昏迷，卻不能致命，真正的致命傷，乃是脖子上的一掌，兇手倉皇逃命，連包紮傷口的時間都沒有，既然擊暈了朱國富，他也就沒有必要，也沒有時間來殺死朱國富，應該是暗中那人補上了一掌，殺死了朱國富，然後將移到了那邊。”農海胤點點頭，作爲死者家屬，又是檢察院同志，他也是看過檢報告的。

“這個人會是誰呢？他怎麼會預先等在這裡？”孫家看著周圍，沉思著。

“這個人，應該可就是僱傭那傷者的人，他不是埋伏在這裡，而是一直就跟著他們。”柳罡站上了山頂，看著城裡的方向，據他們現在的資料，已經幾乎可以確定，當時孫來澤乃是僱去法院那些資料，而顯然的，那僱主並不放心，一直就派人跟蹤著他，或者說接應他，甚至可能是準備收到東西就殺人滅口。只是，孫來澤並不信任自己的僱主，不僅那些東西沒有給僱主，還防備著自己的僱主，反正，最後他功的離開了，而因爲那些東西在孫來澤手上，那僱主也纔不得不被迫替他藏。

“可是，他爲什麼要殺死朱國富呢？殺死朱國富，只能讓事鬧大，無法收場。”農海胤最爲不解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或許，他已經看見兇手的模樣了吧。”孫家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