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榮道：“陸書記，這件事的況我是知道的，省裡也提出要嚴厲打擊污染型企業，我是支持你的做法的。不過……”

陸漸紅早已習慣了李昌榮的仰先揚的說話方式，說：“李市長請直說。”

“悅娜鋼鐵廠畢竟是酈山的企業，雖然不能與省裡的神相牴，但地方產業還是要保護的，做法也不要太極端。”李昌榮站了起來，面向窗外，淡淡地說，“陸書記，你是聰明人。”

陸漸紅當然不會不明白李昌榮的深一層含義，說：“李市長，我知道了。”

李昌榮轉過來，微微一笑，說：“那邊我已經說過了，會按照你的要求去整改的，不過需要時間。”

“那麻煩李市長心了。”陸漸紅起道，“李市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出了李昌榮的辦公室，陸漸紅的眉頭皺了起來，李昌榮真的跟柳悅娜打過要配合整改這樣的招呼嗎，柳悅娜怎麼看也不像是配合整改的樣子。

趙學鵬去參加市裡的一個剪彩儀式，戴慶輝正在用一枝小狼毫寫字，陸漸紅輕輕敲了敲門，戴慶輝頭一擡，忙放下筆笑道：“漸紅，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陸漸紅走過去，讚道：“戴書寫得一手好字呀，這蘭亭序寫的，拿出去能蒙倒不人吧？”

“唉，趙書記的工作節奏很快，哪有工夫寫字哦，今天趙書記去參加剪彩儀式，這纔有時間信手塗，讓老弟見笑了。”戴慶輝話雖這麼說，神卻是很自傲。

陸漸紅笑道：“改天戴書有空，一定要寫一副給我，將來戴書高了，輕易可就不墨寶了。”

戴慶輝嘿嘿一笑，卻沒辯駁，陸漸紅心中暗道：“戴慶輝是個很低調的人，難道被我一語中的，他真的要升了？”便道：“戴書，有下家了？”

戴慶輝這時才謙虛道：“還沒定，還沒定。”

陸漸紅已經確定了剛纔的想法，便笑著說：“那恭喜戴書了，以後可別忘了多提攜老弟。”

“怎麼會呢。”戴慶輝矜持地笑了笑，說，“來，坐，我給你泡杯水。”

“不敢，不敢。”陸漸紅也笑著和他客套。

茶，還是極品龍山特炒，喝在裡滿口清香，陸漸紅說：“唉，離開市裡遠了，消息很閉塞，最近市裡有沒有什麼靜？”

戴慶輝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漸紅，你真的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陸漸紅苦笑道：“最近忙得焦頭爛額，覺得都不夠睡，有什麼消息，方便一下？”

戴慶輝看陸漸紅的神不似作假，才低聲說：“市裡缺一個副市長，有關係的都在想辦法，剛纔我還以爲你來找趙書記就是爲了這事呢，看來你真不知道。漸紅，我看你的實力不錯，趕趁著趙書記走之前想想法子，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陸漸紅吃了一驚：“趙書記要走？”

“有這方面的傳言，不可靠，不過既然傳起來了，也不一定全是空來風，漸紅，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把握一下，趙書記是很看重你的。”戴慶輝誠懇地說。

陸漸紅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思量開了，如果趙學鵬真的要走，自己是不是要趁這個機會搭上這輛末班車呢？可是一想到酈山不容樂觀的發展前景，他便沒心思去想這些了，道：“戴，謝謝你的提醒。”

這種事是不需要多說的，點到即可，所以兩人不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談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別的話題。

陸漸紅喝第三杯水的時候，趙學鵬終於出現在了門前，陸漸紅忙站起來道：“趙書記，您回來了。”

戴慶輝也跑過去，接過趙學鵬手中的包。

趙學鵬道：“戴書，今天任何人我都不見，來了人，你給我擋駕。”

“我知道了。”戴慶輝知道趙學鵬肯定有很多話要和陸漸紅談，應了一聲，將門帶上後走出了門。

陸漸紅這時道：“趙書記，我是來向您彙報工作的。”

趙書記擺了擺手說：“漸紅呀，工作上的事不急著說，我們先聊聊，你跟我進來。”

陸漸紅跟著趙學鵬進了裡間，將門掩上，又爲趙學鵬的杯子裡重新放了茶葉，倒上水，這才坐了下來。

“喝了這麼多年的茶，覺得龍山的茶是最香的。”趙學鵬接過杯子在鼻子上聞了聞，微微一嘆說，“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喝到？”

“只要趙書記喜歡，什麼時候想喝都有的。”陸漸紅心中一，聽趙學鵬的話音似乎真的要走了，難道戴慶輝所說的傳言是真的？

趙學鵬微微笑道：“漸紅，龍山特炒的牌子是你創出來的，能創出一個品牌，不容易呀。”

陸漸紅謙遜地笑了笑：“東西是現的，只不過是被我發現了。”

“漸紅，你這一路走來，我都是看在眼裡的，這幾年，你有什麼會？”

陸漸紅略一沉，道：“趙書記，我談不上什麼會，只是覺得人應該踏踏實實做事，正正直直爲人。”

“這只是做人的本。”趙學鵬道，“你的優點在於，年輕，有衝勁，敢爲人所不敢爲，但是你的缺點是，不夠低調。”

陸漸紅的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不過這個念頭在他的腦中一閃即逝，趙學鵬這麼說自然有他的理由，便看著趙學鵬不說話。

趙學鵬很滿意陸漸紅的表現，換個角度來說，領導既然對某人有了一個既定的認識，靠去解釋是沒有作用的，反而會起到反面作用，與其這樣，不如不說，在以後的工作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改變領導對你的印象，以實際行去證明。

趙學鵬接著說：“當然，不夠低調並不意味著張揚，其實在很多事上你一直都是低調理的，只是有一種事你的做法稍嫌過激。”

陸漸紅遲疑著說：“趙書記說的那件事是不是悅娜鋼鐵廠的關停？”

趙學鵬沒有說話，看著陸漸紅，從神看，無疑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