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賢原本還想再鬧幾句，但是看方應面有不悅之，同時也到事不對頭，便對其餘人道：“其中似有古怪，諸君以爲如何？”

洪鬆開口道：“這等流言，彷彿沒有益之人，純是損人不利己。(.. 要麼是與方賢弟有嫌隙的仇家報復，要麼是知人不小心泄的，總的來看仇家的可能大一些。”

另外一人也隨口分析道：“這流言還存在一個問題，大有挑撥方賢弟與汪太監互斗的意思，絕對是仇家所故意爲之。”

衆人都是聰明人，又是有一定經驗了。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將事的大概猜出個七七八八。

聽到這裡，方應也不由得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慶雲侯周壽。因爲知道自己與孫小娘子的人不多，而最有可能和機散佈流言的，也只有這位周侯爺了。

“此人真他孃的是一團躲不開的狗屎！”方應心裡罵道。而且這還是沒法踩的狗屎！雖然他沒什麼政治權力，但自保卓卓有餘，有出了名護短不講理的周太后這座大山在，誰能得了他？

項賢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向方應問道：“差點忘了問，流言說你和那位孫夫人之間**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事到如今，周圍又都是靠譜的親友團，方應便沒什麼可瞞的，點了點頭道：“雖說是流言，但大都是實。”

衆人齊齊驚呼一聲，方應竟然真敢和東廠廠公爭風吃醋，不愧是同輩中的第一人！莫非方應被送進東宮這個死地當侍班屬。也和此事有關，故而遭了報復？

項賢忍不住議論道：“居然和太監爭搶人。覺爲何如此奇怪？你這好真夠特殊......難怪看不上那些青樓楚館裡的庸俗脂了。”

老持重的洪鬆阻止了項賢繼續大發議論，對方應問道：“對這件事。方賢弟是怎麼想的？”

方應答道：“正不知如何是好。”

於是衆人又紛紛議論起來，項賢道：“事關男人面，豈能輕易罷休？不得也得使使勁！”

又有人不同意，反駁道：“項賢弟此言差矣！什麼男人面？吾輩都是朝廷中人，行事不可衝。人如珠玉，但也僅此而已。

得之我幸，失之吾命，被別人拿走也就拿走了。爲了人爭風吃醋，那是敗家浪子的做派。絕非吾輩所爲！”

看著衆人爲此爭論，方應暗歎一聲，他們不知道自己與汪芷的特殊之，出不了什麼主意。便順手舉起杯中酒勸道：“諸君不必爭論了，我自有主意！痛快飲酒纔是正經！”

午後酒席散了，衆人如鳥散去，去衙門的去衙門，回家的回家，只有方應前往東城。在棋盤街上作別分手。方應便獨自東北而去。

在路上方應細細思忖，其實酒席上雙方說的都有道理，公有公理婆有婆理。一部分人確實在乎臉面，更一些。將人被搶視爲奇恥大辱；另一部分人則比較實際，更理智一些。

這隻能說三觀不同，無法說誰對誰錯。不過從方應個人角度而言。本恥辱不起來啊，汪芷也是自己婦。最多都是爛在鍋裡，自己怎麼會恥辱？

他唯一所顧慮的。只是外人的議論而已。也就是說，自己本沒有恥辱，卻有可能會被一部分人認爲是丟人了！

平白無故的背這種黑鍋綠帽，實在太冤枉了，惜羽的方應忍不了這個委屈，也不想忍這個委屈。

但汪太監納夫人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然堂堂新任司禮監太監豈不爲笑柄麼？所以當務之急是想個法子，糊弄一下外人。

不過需要汪太監配合才行——這纔是讓方應到最頭疼的地方，汪太監最近實在不靠譜，見面吵了又吵，別說聯手演戲，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說起來這流言尤爲可惡，也要迫使自己去向汪太監低聲下氣，與迫自己送禮的劉棉花一樣可惡！方應悲憤的仰天長嘆之後，頓時想出了兩種應對方案。

第一種方案，就是找一個機會，公開斥責汪太監，而汪太監被自己王霸之氣所震懾，屁滾尿流的主把孫小娘子獻上，周圍對自己一片拜。好罷，這個方案純屬方應夢想和意婬......

第二種方案比較切實可行一點，就是讓汪太監在親時，把對象換別的子，只要汪太監不娶孫夫人，與他方應何干？如此汪太監不至於丟面，自己也保全面，兩全其。

不知不覺，來到何娘子酒家，按慣例讓長隨方應石把風，方應獨自進去。到後面說話時，何娘子扭著小腰肢掀開門簾，請方應進屋。

但方應卻逡巡不前，很謹慎的站在院中道：“春明，綠樹茵茵，在屋外好。”

何娘子輕啐了一口，“沒膽鬼！”不過是個心思剔的伶俐人，登時意識到什麼，又捂著笑道：“方老爺今日到此，是想通了因果，特意討饒來了？”

方應堅貞不屈不爲所，就如此在院中與何娘子閒談，一邊等著東廠那邊的回話。方應一到這裡，何娘子就打發了人去東廠傳暗號去了。

半個多時辰後，派去東廠的小廝回來。何娘子去前頭聽了稟報，又返回院中，對方應道：“方老爺可以放鬆些，汪公子不來了，不必假正經了。”

方應連忙問道：“在宮裡還是東廠？”何娘子答道：“人似乎是在東廠，但不會來。”

方應皺眉想道，如果汪芷正在宮裡，那當然不由己，無法來會面很正常；但是人在東廠，卻推不肯來，那絕對是故意的！

何娘子遞給方應一張紙條，“不過倒是寫了句話送過來。”

方應擡眼瞧去，只見紙條上歪歪扭扭寫道：“我想我們都該冷靜一下，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噗！方應險些吐出一口老，冷靜個頭啊，以爲這是八點檔狗劇嗎！他可不是來玩過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