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坤喜出外，忙對攔截自己的便探員說：“乾爹讓我過去！看到冇有，他老人家讓我過去！”

那幾個便回頭見雄真的朝蔣坤招手，就放行了。

蔣坤一路小跑上了雄的車。

雄對自己說開車。

汽車發，行駛起來。

雄看著滿頭大汗的蔣坤，從懷中掏出手帕遞給他：“汗先！”

蔣坤激萬分：“乾爹，你肯原諒我了？”

“你雖是我乾兒子，我卻一直都把你當做親兒子看待，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又說什麼原不原諒？”

“乾爹，你太好了！”蔣坤地就把要腦袋朝雄肩膀上靠去。

雄一把將他推開，“這次你做的很不錯，懂得藉助時機給石誌堅賠禮道歉，雷那裡我也可以有所代，隔段時間我看能不能把你從這裡調到油尖旺三地。”

油尖旺？

那可是全香港油水最的地盤。

蔣坤隻覺走了狗屎運，忙對雄說道：“乾爹，你對阿坤實在是太好了！我此生無以為報……”

“傻孩子，你這話說的，此生怎麼會報答不了我呢？我現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呃？乾爹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其實也冇什麼大事兒，你在這裡守水塘這麼久，對那德士古石油公司有什麼印象？”

“那家公司是英國佬開的，搵錢很多！聽說老闆際也很廣泛，還認識港督！”

嗖！

雄倒吸一口涼氣。

“乾爹，你怎麼了，是不是風有點大？我把車窗關好！”

雄擺擺手，閉著眼手了眉心，“有心了！不是外麵風大，是乾爹心裡涼！”

“啊？乾爹此話何意？”

雄睜開眼：“你剛纔不是說要報答我，幫我分憂咩，那麼現在我給你機會！”

說著，雄湊到蔣坤耳邊說了幾句。

蔣坤臉上本來還很興，可是慢慢蔫了下來，“乾爹，這……不太好吧！”

“怎麼，你不做？”

“不是……主要是那些鬼佬好難搞的！”

“是好難搞，還是不敢搞？”雄目變得銳利，“阿坤，我看好你的！做事的時候你想一想八國聯軍，想一想國仇家恨！英國鬼是怎麼欺負我們的？你太公太婆是怎麼慘死在他們的鐵騎下？”

“我阿公阿婆好像是病死的！”

“英國鬼不來，他們怎會生病？”雄不給蔣坤反駁機會。“就是因為他們來了，老人家堵著一口氣，氣悶淤這才無藥可救！”

雄拍拍蔣坤肩膀：“總之這件事兒我給你去辦，辦得漂亮點，我看好你！”

蔣坤眼角搐。

雄又道：“辦好了我調你去旺角，辦不好你就繼續守水塘！兩條路，你來選！”

雄忽然想起了石誌堅，好像石誌堅也說過類似的話，現在他終於到那種迫人做出選擇的爽。

蔣坤咬牙切齒，猛地一拍大：“乾他孃的！”

……

石圍角村，石家大廳。

送走客人，石家眾人又開始變得靜默了。

眾人的眼神都很古怪，古怪地看著端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水果刀一刀一刀削蘋果的石誌堅上。

石誌堅本來想要和雷他們一起走的，但好歹自己名義上還是石太公的孫子，要留下來幫忙送客，於是就耽誤到了這個時辰。

石誌堅一抬頭，就看到老太公等人都在直直地看著自己。

那邊老姐石玉早被小姑等人拉去一邊問東問西，不用猜也知道是在追問石誌堅底細。

石誌堅覺得此事也冇什麼瞞，何況他從頭到尾也冇想瞞。

“阿堅，來，我幫你削蘋果！”

前麵一直都狗眼看人低，看不起石誌堅姐弟倆的二叔石達貴很是諂地上前接過石誌堅手中水果刀小心翼翼幫忙削蘋果。

“你看阿堅，這蘋果呢要這樣削纔對，一邊刀一邊轉蘋果，這樣才能連著皮兒一圈圈削掉。”

二叔把削蘋果當了手藝活兒，開始炫耀。

“咳咳！”三叔石達榮有些看不下去了，“阿堅，今天發生這麼多事兒你不要放在心裡，不管怎樣你和我們都一個姓，大家都姓石。”

“對對對！大家都姓石，一筆寫不出兩個石字來！”二叔道。

石誌堅笑笑：“二叔，三叔，你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意思是說……”連三叔石達榮都有些尷尬了。

旁邊堂弟石誌輝不滿道：“石誌堅，你不要裝什麼大尾狼，不就是認識一些探長嘛，有什麼了不起？邊個不知他們黑白通吃，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二叔了兒子一掌。

石誌輝滿臉不服氣，“我說的是事實，怎麼了，難道有錯？”

“你冇錯，”石誌堅笑了，起道：“他們的確都不是什麼好人？可這世道真正的好人在哪裡？你指指給我看？”

石朝輝著頭皮不吭聲了。

石誌堅又看向二叔和三叔，“你們對我好不好我所謂，我也不想沾你們的，攀你們這份親！之前冇有，今後更不會有！”

氣氛有些凝固。

石太公不得不吭聲：“阿堅，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我說不出恩斷義絕那種狠話，但我要說的是，以後石家和我再無乾係！”

“大逆不道！你父親在天之靈豈能……”

冇等石太公把話說完，石誌堅湊上去，輕輕對著他耳邊講了一句：“養子也是子，你既然有心，又何必趕他出去？”

霎時，太公臉煞白。

石誌堅繼續道：“你當真以為今天那四大探長是來為你祝壽的？他們來這裡是要稽查討工團事宜，是要拿石家做炮灰！”

石太公眼皮子搐，模樣驚詫。

“我今天救了石家一命，今後再無拖欠！”石誌堅說完，拉開與石太公的距離，朝著石太公深深一鞠躬：“太公，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外麵陳輝敏開了賓利車過來。

石誌堅轉朝著屋老姐石玉喊道：“阿姐，走咯！”

石玉聽到呼喚抱著寶兒走出來，不明白弟弟是什麼意思，“走這麼早咩？不再多留一會兒？”

石誌堅接過寶兒，朝著賓利車走去，上道：“再怎麼覺，這裡也不是自己家！”

石玉聞言，不再言語。

石家眾人默默看著石誌堅姐弟上了賓利車離開。

二叔和三叔這才慌忙湊過來問老太公：“阿堅和你說了什麼？”

太公揮揮手：“我累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瞬間，蒼老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