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爾,怎麼樣,在這裡看大門做的還習不習慣?”
大廈門口,石誌堅笑瞇瞇地出一支香菸,遞給正在準備晚餐的印度三哥阿米爾。
阿米爾接過香菸,笑道:“親的石先生,我很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我喜歡看人來人往,更喜歡把守好門戶,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是嗎?這裡又冇有外人,你和我也是老朋友了,冇必要瞞。”石誌堅說著拍拍阿米爾肩膀,把整盒香菸塞進他上口袋,“吶,我可是幫你當好朋友哦!”
阿米爾楞了一下,激道:“謝謝你,先生!你是個好人。講真,我很討厭現在的工作,給人家看大門有什麼出息?隻不過比彆人稍微賺多一點點錢,可我每天還是要煮咖哩飯,吃咖哩飯,如果我敢把工資花完,那麼我遠在印度的老爹和爺爺一定會飛過來把我打死!”
“你不知道的,我們那邊有很可怕的製度,做子的必須要服從父母,如果你犯了錯,父母就算打死你也是活該。而我來香港打工買船票的錢也是我老爸和我爺爺給我湊的。對於他們來說,我就是他們的一個投資,我不能辭工,更不能換掉工作。而我除了吃喝拉撒,每個月的工資寄回家之後就冇有幾個錢了,甚至連朋友都談不起,我總不能每頓請吃我做的咖哩!”
石誌堅看著一臉苦楚的阿米爾,很是同地看著他,這才悠悠地說道:“那麼你願不願意賺個外快?”
“賺外快?”
“是的!三天時間,我給你三百塊!”
“天啊,我太願意了!可我這副鬼樣子……我是說,我是印度人。”阿米爾著臉,有些不自信地說道。
石誌堅笑了,“我鐘意的就是你這副鬼樣!”
說服好印度三哥阿米爾之後,石誌堅抬頭看了看大年初二煞是熱鬨的夜晚,悠然道:“跛豪那邊呢,應該也開始行了吧!”
……
“傻強,從海警調到灣仔做探員還習慣嗎?”陳細九翹著坐在晃的椅子上,從懷中出一支香菸遞給丁永強。
“陳探長……”
“我探你老母!”陳細九低頭攏手點燃香菸,“你是阿堅兄弟,就也是我兄弟,這裡又冇有外人,你我細九哥,或者九哥就OK了!”
“好的,細九哥!細九哥講話好洋氣,還會說OK!”
“我不但會說OK,還懂得法克老母,醃的是蛋!彆岔開話題,我問你習不習慣?”
“怎麼會不習慣呢,做了探員多威風,尤其我很鐘意像細九哥你那樣不就開服把配槍亮出來,簡直靚!”
“彆學我!”陳細九說,“我的風姿很卓越,你是學不來的!做差佬都要有自己的風格!”
“呃,細九哥,這句話怎麼講?”
陳細九坐在轉椅上得意地抖抖搭在桌子上的雙:“比如說哥,他的風格就是桀驁,看誰都那麼吊。雄呢,就是笑裡藏刀,看誰都笑嗬嗬,背地裡捅你一刀。還有韓森,綽號黑麪神,不用說就是喜歡扳著臉,做事風格冷酷無。最後是藍剛,綽號無頭,平時嘻嘻哈哈,遇到事的時候就變霹靂火,連老天爺都捅塌下!”
陳細九說完這些,乜斜傻強:“所以想要為一個合格的差佬,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要有自己的個和風格才行!”
傻強撓撓頭,“那我傻算不算?”
“傻?你以為做差佬是拉磨的驢呀?癲纔對!”陳細九提點傻強,“好像不久前你在李老闆那裡就蠻癲的嘛,連他的麵子都不給,這就有點意思了。”
傻強似懂非懂,“那是因為堅哥,我要保護他!”
“對,就用這種態度來做事!做警察一定要有理想,保護親人,保護朋友!或者給自己定個目標,努力往上爬!有了理想,你才能勇起來!”
“那細九哥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麼?”
“呃,我的理想?”陳細九沉默了,悠悠地瞅著香菸,眼睛瞇起來,“以前是為了吃飽肚子,後來是想要做探長,不過現在我最大的理想是……不再做鮑魚探長!鮑魚多了,好難頂的!”
陳細九看了看自己桌子上濃濃的枸杞茶,長歎一口氣。
就在這時,咚咚咚!
有人敲門。
“進來!”陳細九說。
“細九哥,你找我?”進來一名便。
“黑皮,這是傻強,不久前剛破獲了邵氏合同失竊案,還有吳德奎走私案,是個人才!你帶他去我們地盤最大的灣仔碼頭演一場大龍,給他立立威,以後那地方由他罩著!”
“演戲咩,我最鐘意!我這就去幾個兄弟準備一下,等會兒去碼頭溜一圈!”
黑皮是個老油子,一眼就看出傻強是個關係戶,一般人剛進來誰會幫你演大龍,幫你抬人氣,既然細九哥吩咐,當然要找幾個得力的兄弟做好此事。
傻強也不是真的傻瓜,見陳細九這樣做立馬錶示謝。
“謝謝細九哥!”
“謝個頭啊,邊個讓你是阿堅好兄弟?有他在,我一定罩著你咯!”
傻強聽了覺得怪怪的,這一路走來都是在沾堅哥的,什麼時候我能反過來,真的幫到堅哥?
……
黑皮做事很快,當即帶了五六個兄弟,喊上傻強搭乘綠吉普車直奔灣仔碼頭。
傻強以前在灣仔碼頭做過苦力,此時來到這裡也算是故地重遊。
按照以前規矩,灣仔碼頭屬於徐氏航運公司旗下的碼頭,現在被洪義海“承包”,不過洪義海做的都是碼頭苦力工作,並不涉黑,尤其走私方麵的。
相比之下,四大幫派中的和記,新義安,還有州幫卻都手碼頭走私生意。
為了給傻強演一場彆開生麵的大龍,今晚黑皮特意挑了一個倒黴鬼,就是州幫的小頭目“大鼻林”。
任何幫派都會有一兩個人厭鬼憎的撲街。
這個大鼻林就是其中之一,不但其它社團的人不待見他,連自己社團的人也差點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清理門戶。
此時大鼻林正在碼頭一地方接手生意,拿著電筒朝著海麵上的貨船閃了三下。
嘟嘟嘟!
貨船順著燈行駛過來。
“老大,有條子!”大鼻林的小弟說。
大鼻林毫不在意,“怕什麼?不就是來搵錢嗎,等會讓拿點錢打發他們滾蛋!”
說話間,那艘貨船和傻強他們的警車同時到達。
大鼻林蒜頭鼻,示意貨船先靠岸,然後轉朝警察走去。
“長,咩事呀?”
黑皮掏出警察證件夾在襟上,帶著傻強等人從車上跳下,“咩事?我收到線報你在這裡搞走私!”
大鼻林哈哈一笑,“走私?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做,你們盯得是不是了點?”
黑皮今晚是給傻強安排這場大龍,傻強是主角,他這個做配角的不能搶了傻強風頭,“這是我們新上任的丁警,你有什麼話同他講!”
“哦,原來是來新人了!”大鼻林立馬就明白是什麼事,“吶,我這人很懂規矩的,你們要演戲嘛,我配合!”
說著話,大鼻林勾勾手,有人從背後遞錢過來。
大鼻林接過錢,很是輕蔑地在手心甩了甩,這才遞給傻強道:“丁警是嗎,我大鼻林,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傻強看也不看大鼻林遞過來的錢,反倒指了指停靠在岸邊的貨船,“船上裝的是什麼?我們要例行檢查!”
“不用了吧,長!你拿了錢儘管走人,去宵夜也好,去泡妞也罷,用不著這麼心的!”
傻強不答話,而是朝著貨船走去。
大鼻林手下想要攔截,卻被大鼻林使個眼阻止住,上道:“船上冇什麼的,長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傻強走到船上,檢查了一遍,最後用腳跺跺甲板,彎腰很是麻利地把甲板揭開。
大鼻林在一旁摳著鼻屎,“靠,原來是個老手!這也能找到!”
黑皮也是詫異了一下,他以為傻強是純粹靠關係,現在卻明白了,對方絕對有點真本領。
傻強掀開甲板的一瞬間,被眼前一幕驚呆,隻見裡麵塞著十四五名歲數很小的,全都被捆著手塞著,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傻強明白了,大鼻林做的不是走私,而是販賣人口!
傻強頓時扭過頭,惡狠狠地看著正在摳鼻屎的大鼻林。
“長,不要用這種表看著我,”大鼻林把摳出來的鼻屎彈飛,“大不了我雙倍的規費!還有,這些小妞歲數都不大的,你要是鐘意可以隨便挑幾個玩玩!我試過,很爽的!”
“很爽是嗎?”傻強猛地拔出腰間配槍,對準大鼻林下砰就是一槍!
大鼻林還冇回過神來,已經被掉,鮮狂飆。
“我這玩意更爽!”傻強吹了吹槍口煙火,姿態跋扈。
黑皮都被嚇傻了。
其他便也都目瞪口呆。
那些大鼻林手下更是嚇得跌掉下。
“這個撲街販賣,抓去警局讓他吃牢飯先!”傻強對著黑皮等人說完,又對貨船船主說道:“你要不要也試試?”
船主猛搖頭。
“那還愣著做咩,趕快把人給我放了!”
船主忙不迭跳進甲板下麵,開始給那些鬆綁。
傻強回過頭,拍拍嚇傻的黑皮說:“多謝你幫我準備的這場大龍!我知你不太習慣這腥場麵,不過以後你會習慣的!對了,我除了傻強外,我還有個綽號頭神探!上下頭,我都!”
傻強說完指了指躺在地上捂著哀嚎不止的大鼻林,“他是第七個!”
“嗖!”黑皮等人倒吸一口冷氣。
……
按照傻強吩咐,幾名警察先把大鼻林押走,然後又把那些被販賣的帶走,妥善安置。
這時候碼頭隻剩下傻強,黑皮,以及另外一位探員。
黑皮眼看事已經搞定,雖然出了一些意外,卻也算圓滿功,正要招呼傻強乘車離開。
就在這時----
嘟嘟嘟!
又有一艘大貨船從海麵上朝這邊行駛而來。
“怎麼回事兒?還有走私的?”黑皮一臉驚訝。
砰砰砰!
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隻見海麵上那艘走私船,直接朝他們這邊開槍。
“不好!快些蔽!”傻強大一聲,抄槍對黑皮和另外一名警員說道:“我先上,你們兩個殿後!”
黑皮都迷糊了,自己安排的是大鼻林這個大龍,怎麼又跑出來一個?
再說,現在哪裡還有人敢這麼大膽不守規矩搞走私?
隻要老老實實了規費就能平平安安,何必開槍呢?
黑皮一臉迷糊,隻好聽從傻強的,躲在後麵,而傻強則在前麵和人火拚。
劈裡啪啦!
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對方火力太強,你們先撤!”傻強突然回頭對黑皮兩人說道。
黑皮兩人這時候也看清楚了,對方是一艘很大的貨船,比剛纔大鼻林的還要大,上麵匪徒兇悍,連機槍都用上了,突突突,簡直是在打仗。
“傻強兄弟,這樣不好吧?我們撤了你怎麼辦?”
“冇事兒,我命!”
黑皮一聽這話,隻能說佩服!
“那好,我們走先!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黑皮說完,就忙帶著夥計先撤退,等會兒召集了人馬再來救援傻強。
等到黑皮兩人逃走以後,那艘大船停火了。
傻強也住手了,反而從懷中出一支菸叼在裡了起來。
那艘大船這時候也開到了岸邊,跛豪拄著柺杖從船裡出來,揚起柺杖指了指傻強:“你阿母!我們打槍朝上打,你小子反倒真朝我們開槍?!”
傻強嗬嗬一笑,吐一口煙霧:“堅哥說,不這樣打不真實!”
“真實個鬼呀!吶,走私的東西,還有你要抓獲的犯人我都給你安排好了,連這艘船我都給你!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收到!”傻強吐掉香菸,用腳碾了碾,“我保證明天讓四大社團的人都知道,走私鮑魚是犯法的!”
跛豪哭笑不得,“你阿母!石誌堅出的咩主意?走私鮑魚也犯法,還要挨槍子?估計明天整個香港都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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