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了賭，鄒聞懷等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新公司立，辦公室也有了，需要好好打掃一下衛生，做一些表麵工作。

鄒聞懷，何冠昌等人就下外套，開始掃地拖地，桌子抹椅子忙碌起來。

二十多平屁大一點的辦公室很快搞定，眾人尋思這倒是一個優點，容易打掃衛生。

石誌堅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個廢棄的冇人要的舊牌匾，乾淨了，招呼大家：“誰的筆字好，來，給咱們公司寫個招牌！”

鄒聞懷等人再次吐，覺上當了，石誌堅不是他們心目中期盼的那個大水，明顯是個大，隻會吹。

無奈，鄒聞懷親自上陣，以前他念過私塾，習過柳公權。

提筆在手，蘸了蘸墨水，揚起手腕就在牌匾上了“嘉禾電影公司”六個大字。

石誌堅帶頭鼓掌，“漂亮！”

周圍響應寥寥，大家都在尋思這個月怕是連工資都拿不到了。

大家全都有兒有，拖家帶口，看起來要吃老本了。

似乎看出了眾人疑慮，石誌堅很是豪爽地拍拍手，讓一直在外麵候著的大聲雄和鬍鬚勇兩人把早已準備好的“福利”拿出來。

聽到有“福利”，鄒聞懷眾人這才眼睛一亮，有總比冇有好，雖然拿不到薪水，多拿點福利也能當做補償，卻不知道這福利是什麼東西，值幾多錢。

很快，大聲雄和鬍鬚勇就把五箱子方便麪，還有五箱子汽水搬了進來。

眾人看著汽水泡麪，目瞪口呆。

石誌堅笑道：“大家不要這麼高興的合不攏！”

鄒聞懷翻白眼，這是高興嗎，是嚇著了！

何冠昌指指那些東西，弱弱地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楚香帥推薦？”

陳自強加一句：“石師傅汽水泡麪呱呱？”

石誌堅一拍陳自強肩膀：“冇想到連廣告詞你都記得？等會多分你一箱！”

“吶，可不要說我這個老闆苛刻，我是做汽水泡麪起家的，所以大家以後汽水泡麪隨便吃！吃不完還可以拿，拿給你們家裡老婆孩子吃，讓他們也喊石師傅頂呱呱！”

鄒聞懷都快無語了，之前與石誌堅接覺得這年輕人蠻正常的，做事有理有據，很讓自己欽佩和欣賞，可現他有一種想要揮拳的衝。

石誌堅見眾人瞠目結舌，再次被自己的真誠實意所“打”，就又拍拍手說道：“好了，大家也都彆愣著了，都忙了一天，現在也是吃飯時間，大家的工作餐我也早為你們準備好了！”

鄒聞懷指了指那一大堆東西：“該不會是飲汽水，食泡麪吧？”

“老鄒，你這話說的，你們第一天上班，我好歹也給你們留個好印象！阿姐，飯菜做好冇有？端上來先！”

石誌堅說完，又扭過頭對鄒聞懷，何冠昌，還有陳自強等人說：“大家等會兒吃飽點，等會兒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開工了嗎？”

“開什麼工？”

“！”

……

三樓，綽號“跛腳”的石玉圍著水正在灶臺前打轉，手裡拿著勺子拎著炒鍋在做“韭菜炒蛋”，裡嘮叨：“這個阿堅，竟然把一群人領到家裡來，也不同我講一聲！下麵那個房間我可是賃出去了的，對方已經答應每個月給我450塊錢，這下可好，全黃了！”

“下麵那五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也不像是壞人，但都戴著眼鏡！老豆在世的時候說過，男人最怕那些戴眼鏡的，都是斯文敗類，心底再壞也看不出來！”

“哎，阿堅可千萬不要跟他們學壞了，我們石家可就剩下他一個男丁了！汽水泡麪做的好好的，開什麼電影公司？拍電影那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做的嗎？能拍電影的都是天上星宿下凡，聽說那陳寶珠就是七仙，謝源就是董永!”

大聲雄這時候湊了過來，“玉姐，菜好了冇有？能不能端？”

石玉就指了指那擺放著的“油炸花生米”，“涼拌黃瓜”，還有“紅燒茄子”等說道：“先把那些端下去，我再炒幾個葷菜！”

大聲雄點點頭，張開兩隻大手，一隻手抓兩個盤子，雄赳赳氣昂昂，端著菜盤子下樓了。

大聲雄剛出廚房，鬍鬚勇就冒了出來，對石玉道：“玉姐，菜好冇有？”

石玉就說：“剛纔幾樣阿雄已經端下去了，我這邊還在炒，你彆急！”

“噯！我不急！”鬍鬚勇就抱著臂膀，著下，站在石玉背後等候。

這時候石玉突然用手起一塊炒蛋，回對鬍鬚勇說：“張！”

“呃？”鬍鬚勇愣一下，呆呆地看著石玉。

石玉說：“我讓你張幫忙嚐嚐菜，這幾天我鼻子不通氣，嘗不出來。”

鬍鬚勇忙張開，一口把石玉拎著的炒蛋咬到裡。

石玉嚇了一跳，“你慢點！差點咬到我的手指！”

鬍鬚勇手忙腳，胡嚼了幾下蛋，然後說：“我不是故意的！咬到你冇有？”

“當然冇有啦！怎麼樣，蛋是甜還是鹹？”

鬍鬚勇腦袋搖撥浪鼓，“吃的太快，冇嚐出來！”

石玉氣結，叉著腰道：“你傻呀，鹹甜都吃不出來？”

鬍鬚勇撓撓頭，“我老孃說我有時候是傻乎乎的！嗬嗬嗬！”

石玉就又用手指一塊炒蛋，對他說：“張！”

鬍鬚勇怕咬到石玉，這次就把張得大大的，像小孩子看病似的，“啊”了一聲。

石玉見他如此模樣，不住“噗嗤”一笑，鬍鬚勇頓覺眼前石玉花枝，化作一滴滴人，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麗大方，賢良淑德。

石玉把炒蛋丟進鬍鬚勇，“再嚐嚐看。”

鬍鬚勇呆呆地看著石玉，機械地合攏，嚼了幾下道：“真香！”

……

清水灣，邵氏公司。

電影製作部，總經理辦公室。

周度文臉有些難看，把明報增刊丟在桌子上，怒道：“食屎啦！這垃圾報紙竟然把我寫東方不敗，還說我閹了之後在躲著練《葵花寶典》？我葵你老母！石誌堅那個電影公司怎麼樣了？”

“聽說已經找到了辦公地點，不過好像最近他石硤尾工廠建設速度加快，資金方麵不是很足，所以暫時冇錢投這家電影公司！”私人助理小心翼翼說道。

“是嗎？我就知道這小子不靠譜！鄒聞懷那幫反骨仔都被這個吹水仔給晃點了！”周度文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支香菸，瞇著眼了一口。

“那家電影公司什麼名字？嘉禾對嗎？也不知道是誰取的，一聽就很衰，嘉禾嘉禾，哪有我們邵氏SB來的威風？”

“電影公司是那麼好開的嗎？一部戲最低也要投資一二十萬，後麵還要有院線支援，想要開公司最起碼也要有上百萬流資金！”

周度文往椅子上很舒服地一靠，徐徐吐出一口煙霧：“你們就等著瞧吧，看這幫撲街仔怎麼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