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葉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謝傲然也一臉愕然地看著。
程碧城疑地看向楚眠,這是才認親嗎?
“三、三哥,什麼況?”葉茫然地看向謝傲然。
很顯然,九天給他們灌輸了很多實在的東西。
謝傲然在那邊沉思片刻便看著楚眠道,“逢之姑姑的確嫁去了外地,那里通不便利,書信幾乎沒有,聽說是生了個兒,算算年紀……是有你這麼大了。”
“表妹?”
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楚眠,而后了下,“嘶,我居然有這麼漂亮的一個表妹,這都說表哥表妹……”
楚眠從筷筒中抓了一只筷子。
“……”
葉立刻把閉了。
“那你是有什麼憑證嗎?”作為一家之主,謝傲然不會這麼容易相信。
“逃難路上都丟了,要是你不信,不領我進你家門就行了。”
楚眠倒也無所謂。
“那你住哪?”
謝傲然皺眉。
“沒關系的。”不等楚眠開口,扮小丫環的陸晴就賣起慘,“這一路上我和我們小姐什麼破廟、羊圈都、路邊都睡過,這邊已經好很多了,我們可以去睡天橋底下。”
“……”
現場寂靜。
楚眠回頭,陸晴皺著一張苦相的臉。
“這怎麼行呢,現在世道,帝都也不太平,要不你們住我那去?”
程碧城主開口。
聞言,楚眠倒是想到另一個問題,“你和你男朋友同居麼?”
“……”
現場再次寂靜。
謝傲然目一怔,注意力直接被引到程碧城上。
葉則一臉奇異地看著楚眠,“表妹,你這問題很……活潑啊。”
“……”
楚眠這才想到這是百年前的劇本,人們普遍含蓄。
果然,程碧城一聽這問題臉都紅了,“當然沒有,我們還沒有結婚。”
謝傲然松了口氣。
楚眠也松了口氣。
看來厲天闕還不用為這戲出賣太多相。
謝傲然回過神,再次看向楚眠,見面容干凈漂亮,一氣質也的確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逢之姑姑本來就是旁支的,在家里時認識的人就,更不用說現在,本沒有外人知道的名字。
這麼一想,謝傲然對楚眠放下戒心,道,“楚眠,你跟我們回家。”
“行。”
楚眠點頭,忽然想到一件事,道,“哦,我還帶了家里的老小一起來投奔陸家,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家中老小?”
謝傲然怔然。
“對,他們都暈了。”
反正是在戲里,隨便扯,圓都不想怎麼圓。
當晚,楚眠和陸晴便跟著謝傲然他們回到陸公館。
比起白天,公館突然出現一堆的所謂陸家人和陸家仆人,而真正的陸家人則仍七八糟地躺了一地。
陸家仆人都很張,認為是外敵來襲。
在楚眠解釋這就是自己的一家老小后,謝傲然坐在椅上不說話。
葉則是蹲在呼呼大睡的陸云堂邊,手了他的大肚腩,表一言難盡,“這是暈的?”
“對,他原來500斤!現在瘦這樣,都相了。”
陸晴回答得一本正經。
“……”
葉表示信了。
“……”
這麼多人……
謝傲然皺起眉,正值時局,這個所謂的表妹帶這麼多人進來太過可疑。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楚眠這張臉,心底就生起無端的信任。
這是從未有過的。
罷了,派人盯著就是。
這麼想著,謝傲然點點頭,吩咐下人安排房間大家。
“那我先送程老板回家。”
楚眠說道,轉眸看向執意跟著他們回來的程碧城,程碧城沖淡淡地笑了笑。
“嗯。”
謝傲然深深地看一眼程碧城,然后頜首。
……
楚眠同程碧城走出陸公館的大門。
兩人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一部老爺車靜靜地跟在們后。
月如水,靜靜灑落。
程碧城看著道,“楚眠,你別怪我多管閑事,剛剛在廣樂樓我看陸三爺眼中有些懷疑,擔心他不認你,所以才跟過來,萬一……你還可以住我那邊。”
聽到這話,楚眠不看,直接地道,“我發現你這人好像是善良過了頭。”
“……”
程碧城神一僵。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送我回家;我對你男……對九天那樣,你還可以笑著對我,甚至還怕我沒地方住跟我過來,你并不了解我,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我別有居心?”
楚眠從來沒見過這樣善良的人。
聞言,程碧城笑著往前走,著前方的路道,“我不需要了解你,就算你是壞人,也不是天生壞的,是這世道不好。”
“……”
“世人如草芥,如果人都不幫人,都互相猜忌,那還指誰來幫呢?”
輕聲地說道,語氣卻是堅定。
“……”
楚眠聽了心口一震,停下步子,轉眸定定地看著。
程碧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
楚眠道。
聽過陸家案的版本只有一句,陸家家主搶了九天的人,“人”二字在其中就像一件品般,因為被掠奪,所以仇恨,所以殺戮。
但人也有自己的思想與品格。
“搶”之一字,本就極其可笑。
“什麼樣的人?”程碧城有些不解地看著。
“值得被敬佩的人。”
楚眠坦然地道。
程碧城笑著道,“我只是個唱戲的,我做不了太多,不值得你說得這麼重。”
楚眠笑笑,“你是不是還有做別的事?”
這位祖輩的格局這麼大,應該不會只在一方戲臺上。
“你怎麼知道?”
程碧城更是意外,“我在一個自助組織里做義工,我們想救更多世道折磨的子,大家一起互相幫助、自立自強。”
說到這些,程碧城的眼睛發亮,比說唱戲更開心。
“……”楚眠靜靜地聽著。
“你以后有時間的話也可以來,你知道嗎,人不是一定要拘在閣樓里,做自己喜歡的事也特別有意思。”
程碧城的話一下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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