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然低眸看著手中的咖啡杯，沒什麼緒地道，“在你眼里，蘇家能有什麼不好？”

蘇錦怡是最好的，蘇家對霍家世代的關照是最好的。

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

聞言，霍燁垂下眼，坐在副駕駛座上道，“我的意思是你這麼盯著也不會有結果，熬夜對人不好。”

“那我能如何，眠眠的好友和手下都失蹤了，線索全指向蘇家。”

陸景然轉眸看向他，冷淡發問，“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老爺子已經說了，他會和那邊商談。”

霍燁抬眸看向他。

“他瞞著眠眠和自己的親外孫一次又一次，導致那麼多人死亡，他的話誠信度已經不高了。”陸景然冷冷地道。

必須死死盯住蘇杭仁，借此找出那主謀的勢力。

“老爺子不會想害自己的親外孫。”

霍燁道。

“但他瞞了太多。”陸景然忽然意識到什麼，轉眸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霍燁深深地看著，“我相信老爺子的為人。”

說到底，因為那是蘇錦怡的父親，所以他才會這般盲目相信。

害的是他們陸家，陸家百年前差點滅族，他現在居然和說不要查了，要相信蘇杭仁能說通那勢，把謝傲然和葉放回來。

那他們陸家算什麼？

這麼想著，陸景然自嘲地低笑一聲，“霍燁。”

霍燁看著。

“當年我執迷于陸家復仇，弄丟了眠眠，是我對不起你。”

淡漠地道，“我這樣的確不配為人母，但這和陸家的上百亡靈無關，他們上的冤屈即便報不了了，總也得洗刷個清白吧？”

不相信，陸家祖上竟是因為搶別人的人而遭至滅族。

死了那麼多人，竟還留下這麼一個說法。

霍燁側凝視著，面沉著，一雙眼睛尤為漆黑，“眠眠被弄丟后，你仍執著陸家復仇，我心里對你是有怨氣，但說到底，我離開不是因為多麼恨你，是我自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一直在想，那天如果我全程陪在你邊就好了。”

這樣，眠眠就不會被人抱走了。

兩人重逢這麼久，第一次談起關于當年的傷。

結了痂的舊傷疤再一次被撕開，鮮照樣會淌出來。

陸景然把咖啡杯放到旁邊，手指殘存著一點熱意，“過去的話不用再說了。”

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知道自己的罪，也知道自己從來不配和蘇錦怡相提并論。

霍燁深深地看著，“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恨陸家，才說不讓你調查的話。”

“不重要了，你下去吧。”

陸景然不愿意再同他多說什麼。

“景然……”

霍燁蹙眉。

“我們之間已經了斷，以后除了眠眠，我們之間無謂的話就不用說了。”陸景然的聲音更冷了，也蒙著一陣急切。

就這樣。

別再把結好的痂一遍遍撕開，已經它把放在最的角落，不想再拿出來了。

說完，將咖啡杯放進外賣袋子里，直接放到霍燁的懷里。

“……”

看這樣，霍燁也知道不可能聽得進自己的話。

他笑了笑，有些苦，手去推門，“那我在花壇邊坐著，有什麼事隨時我。”

他還要陪守著？

陸景然皺眉看向他，霍燁轉下車，忽然，人僵住，直直朝著后面看去。

陸景然有些奇怪，順著他的視線轉頭往后去。

只見一個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的車后，直直地站在那里，在深夜的燈下很是突兀。

那是一個男人的形，看不到臉孔，只有上的黑斗篷在夜風中緩緩飄。

“……”

陸景然驚得坐直，手下意識地起了槍。

那勢力終于出現了。

……

凌晨三點，楚眠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里漆黑一片。

忽然，燈亮起，有些刺眼。

“怎麼了？”

厲天闕從一旁坐起來，轉過的臉，只見面慘白，額角是一層的薄汗，他的目頓時冷下來，“做噩夢了？”

他捧住的臉，指腹抹去的汗。

“對。”

夢境中張牙舞爪的一切在眼前重現，有些恍惚地靠到厲天闕的肩膀上，“我和之前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夢。”

夢里，又回一無所有的風島。

暗無天地。

一切都在消失。

厲天闕將摟在懷里，指腹在太上輕輕按著，嗓音低沉，帶著一哄孩子的意思，“夢而已，明天開始24小時看著我，晚上就能夢到我了。”

就不會再有那些七八糟的。

“……”

楚眠知道他在哄自己，卻笑不出來，從他懷里離開，坐直，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覺不大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就像我向你求婚那天一樣不好？”

厲天闕挑眉，有些不滿。

楚眠被逗笑了，那天覺不好，遇上的卻都是好事。

解鎖手機，“我還是不放心，我問問他們辦事都辦得怎麼樣了。”

樊冰冰那邊不知道睡了沒有，陸景然一定沒睡。

楚眠直接將電話撥打給陸景然，得到的回復卻是機主已關機。

“……”

楚眠一下子從床上下來。

千叮萬囑過，監視蘇家期間絕對不能關機。

除了巔峰四子回去休息，還派了一些人陸景然派遣。

將電話打過去，卻全是關機。

全部都是關機。

楚眠索把電話打到蘇杭仁老爺子那里，竟也是關機。

忽然覺得背上泛起一陣陣的寒意，看向厲天闕的俊龐，“出事了，蘇家那邊一個電話都打不通，我們得過去看看。”

聞言，厲天闕的面冷下來。

他從床上下來，薄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有意思，還真敢把手到帝都來。”

“走吧。”

楚眠心下焦急，匆匆換了服，同厲天闕往樓下走去。

厲天闕拉住，站在面前，將慌中沒系上的領口扣子扣上，幫把服拉平整，“不用擔心，這手進來幾，我就剁他。”

他的眸深邃，令人安穩。

楚眠對上他的視線，點了點頭。

兩人剛出門口，庭院的大門就被拍得哐哐作響。

“厲先生！厲太太！總統出事了！開門！快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