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面前是一方淺淺的水池，幾條小金魚在里邊歡暢地游來游去。

孩低著頭，拿著一小罐的魚食往里邊喂魚，長長的雙馬尾輕晃，虛虛地遮住的側臉。

孩子也有屬于孩子之間的尷尬。

尤其是大一點的孩和小一點的男孩之間，第一眼就能直覺對方和自己沒什麼興趣同通點，便不知道從何流。

比如現在的孩和厲小懶，兩人都是沉默。

氛圍比大人那邊還尷尬。

驀地，孩抬起臉，就看到金源往這邊看來，以為太爺爺又想勸多和小朋友流玩耍，于是輕輕吸一口氣，把魚食往旁邊一遞，“弟弟，你要喂魚嗎？”

這不看還好，一看，只見厲小懶兩條小短往前一擺，挨著池邊，人往后仰去，半躺著，兩邊胳膊肘往后抵著上面一層臺階，讓自己不至于完全躺下來，然后歪著小腦袋在放空。

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懶洋洋的狀態，就像、就像……

就像見過的那種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大人一樣，往街邊椅子上一癱，渾的都在往下掉，太爺爺管那種人二流子。

而厲小懶離二流子只差一個抖。

幸好，他沒抖。

“……”

孩看他的眼神頓時復雜了些。

厲小懶被從外太空回，看孩一眼，又看手中的魚食一眼，搖頭，“小姐姐，我今天比賽可累可累了，不能再干活了。”

“……”

孩默默收回魚食，繼續喂魚，上嘀咕道，“可我看你贏得很輕松，真羨慕你學習能這麼快這麼好，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就不必每次記藥名都記得頭痛。

太爺爺也不會那麼失。

正想著，忽然，頭被人拍了兩下。

轉過頭，只見厲小懶從臺階上坐了下來，表一本正經地出小手往自己腦袋上一抓，抓著一團空氣慢慢送到面前，小小的手心往腦門上輕輕一拍。

“……”

孩有點懵。

“好了，現在給你了，小姐姐不難過了啊。”

厲小懶沖甜甜一笑，眼睛都瞇起來。

“……”

孩怔住，隨即反應過來，看著他可的笑臉心莫名愉悅，忍不住手去他臉上的小，“謝謝弟弟。”

“不客氣不客氣，我要了也沒什麼用，都給你。”

厲小懶大大方方地擺手。

開玩笑，一場比賽就把他累死了，要是平時也這麼念書，他一定廢了。

“為什麼沒用？”

孩的話不知不覺地多起來。

“小姐姐，你知道學習是什麼嗎，學習就是把很多不懂的東西變懂，要把這些都裝進腦袋里。”厲小懶一臉認真地道。

“是啊。”

孩點點頭，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厲小懶從手里搶過魚食，“我的腦袋就是這個罐子，本來空空的，走路都輕松，但要是學的東西跟這魚食一樣多了，我的腦袋就跟這罐子一樣很重很重，我多累啊。”

說完，他又忙不迭把魚食還給孩。

“……”

孩怔怔地看著他，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最后只能說了一句，“弟弟你說話真有意思。”

“還行還行。”

厲小懶很是謙虛。

“……”

孩看著他，想到什麼，從自己的小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從里邊倒出一顆褐的糖果遞給他，“你舌苔不好，最近肯定很挑食，把這個吃了，就能好好吃飯。”

厲小懶定定地看，以為他是不想吃，孩解釋道，“這是我太爺爺自己做的藥，像糖一樣，不苦，甜的，你嚼了就好。”

“小姐姐你懂好多啊。”

厲小懶說著接過糖往里一放，果然甜甜的。

以為他是在夸自己，一貫淡定老的孩有些害地低下頭，角微微上揚，“也沒有，太爺爺嫌我學得慢。”

“懂那麼多走路都累吧。”

厲小懶嚼著糖很是慨。

“……”

孩的笑容僵在角。

這邊通勉強還算和諧，那邊的氣氛卻漸漸有些劍拔弩張的趨勢。

金源聽出厲天闕話里的迫，冷冷地回應，“厲先生想要做什麼？難不還要強買強賣麼？”

楚眠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就聽旁的男人道，“我要真想強買強賣又如何？”

“……”

金源的臉徹底沉了。

“您說的不錯，我太太有誠意，我厲天闕有的……是手段。”

厲天闕不可一世地道，轉頭了一眼和厲小懶在一起的孩，“為了A國，我相信你邊的這個孩子應該很愿意獨自過一段時間。”

“厲天闕，你好歹也是個有份有地位的人，還想綁架個小孩不？”

金源狠狠一拍桌子，惱得不行了。

厲天闕勾著薄，深的眼再傲慢不過，“沒辦法，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國。”

楚眠差點被茶水嗆到。

“……”

金源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頓時被氣得往后倒去，大口大口呼吸。

尤其是他以為有誠意的楚眠竟然看著厲天闕大放厥詞，也不出聲阻止，更氣了，剛剛在比賽場上，他就不該為他們說話！

這是什麼夫妻！

見金源真被氣到了，楚眠捧著杯子在桌下輕輕踢了厲天闕。

知道厲天闕是想用這種方式金源就范，試探下金源會不會服，會不會擺出別的條件……但金源到底年紀大了，要是氣出個好歹，他們不好收場。

厲天闕睨一眼，人往后靠去，不再說話。

“金公，我先生說笑的，您別介意。”楚眠歉意地開口。

說笑？有拿這種事說笑的。

“金恩！走了！”

金源面若鍋底一般，黑著臉站起來，大聲地喊了一句，

聽到他的聲音，坐在池邊的小孩立刻把魚食放下，站起來往這邊走，厲小懶也跟著往這邊走。

兩個孩子都不用跑的，一個走得冷靜沉穩，一個走得懶散漫不經心。

“太爺爺。”

小孩走到金源邊，看向楚眠和厲天闕，低頭，“姐姐好，叔叔好。”

輩份都了。

厲天闕冷眼看過去，他怎麼就叔叔了？顯老？

楚眠沒糾正，只笑著問道，“你們兩個聊得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