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讓李巖都有點驚訝了。

念雨菲也驚訝了起來：“你怎麼會覺得當年要殺我媽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呢？”

“呃……那之前在香港文華酒店的餐廳、音樂會的那些殺手，也跟你哥哥沒有關係了？”李巖發現自己一直都誤會了。

“當然，”念雨菲哭笑不得，“怎麼會？我哥哥他……雖然大我十幾歲，也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相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但這些年對我都算很好，而且……我本不需要繼承父親的家產，跟他沒有利益關係，他本不需要這樣對我的。”

李巖聳聳肩：“ＳＯＲＲＹ！是我弄錯了，七年前的事了，我也不太記得當初的形了，大概是從你們的份，推斷出這樣一個結果的吧。之前又兩次撞上你遭遇殺手，還以爲你們奪產大戰更加升級、更加激烈了呢。我還奇怪，你父親竟然一點都不作爲。”

念雨菲笑了笑，搖頭說：“沒關係，你會關心我的況，我很高興。”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跟來之前的想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看樣子住在這裡，也是一個巧合，甚至可能還不知道他也住在這裡。如此一來，他的不悅也只能是消散了。

“當年……媽媽打理家族在香港的一些產業、事務，應該也是比較能幹吧。和爸爸相之後，況就變得不一樣了。因爲爸爸是已經結婚的人，年紀也有差距，也不能離婚。這就造家裡絕對不同意，而我媽還是毅然的選擇了跟爸爸一起……木爺爺是從小跟隨照顧媽媽的，他說當時我媽並沒有向父親說清楚家庭背景。即便管理很多產業，也只是職業經理人的名義。後來跟家裡鬧翻了，基本上是斷絕關係的那種。但應該是我外公、外婆他們終究還是不放心，所以允許了木爺爺跟著保護媽媽。但這些並沒有讓爸爸知道。

我媽媽的家族在香港的生意，決裂之後當然被收回了。但媽媽個人也有不菲的積蓄，也是利用投資。在有我之後，也不需要父親負擔什麼。誠然，作爲父親，他還是會給予我們質上的補償。但我們要的只是他能多點時間陪我們。即便作爲私生，媽媽也有能力把我養大、培養好、甚至留下一筆不菲的產業。不希我會因爲父親家產的問題而到傷害，所以也早早的把這個態度表出來，讓大哥他們知道。

那樣平靜的過了十年，也是我最快樂的年。後來的就遇到了你知道的那件事……”

講到這裡，念雨菲又緒低落，沒有說下去了。

“這些……都是木老頭告訴你的？後來呢？一直是他帶著你？出錢僱殺手殺你母親的，以及後來一直要追殺你的，是什麼人？你媽媽的家族的其他員？敵人？”如果是，既然都離了關係，也沒有非要除掉的機了吧？

李巖覺即便在承危險和力的方面，比一般人強悍得多，但畢竟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還不夠，而木老頭告訴或者灌輸給的東西，也未必是全面和詳細的。

念雨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木爺爺沒有說。那次等他們來的時候，也就是你離開的時候，來的除了木爺爺，也包括我爸爸。據說那一次，他們都剛好有意外的事耽誤了，後來是互相聯繫上一起趕到的。之後這些年，我是被爸爸帶回了他的家，而木爺爺也向一直照顧我媽媽一樣，跟著保護照顧我。”

“在新家……還好吧？”李巖也只能這樣問問，其實誰都能夠猜到。再好的態度，也彌補不了那一份隔閡。就算父親的老婆孩子不排斥這個帶回來的私生，自己也無法跟他們融合。

“不好……阿姨和哥哥對我都很好，把我當親生的對待。父親更是好像要彌補我，對於我的任何小小要求，都會親自的滿足。但我不快樂，不說話。我覺得害怕，連父親和木爺爺也不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我那時候做夢都是想到一個人，一個在我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候守護著我的人……”

“……”李巖無語，這說的就是他了，而他又不好說什麼。

“那個大哥哥，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對於他來說，可能只是他彩人生中普通的一天時間，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一輩子那麼長！是他的存在，讓年的我和後來的我，還保持著一個聯繫，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能讓我絕對安全的保護神！”

作爲殺手，李巖一向是取人姓命，保護人姓命寥寥無幾，而即便是保護人，也往往是以殺人的方式來完。他自覺是雙手沾滿鮮、應該要下地獄的人，所以聽到念雨菲這樣一個孩兒，以純真的心態、說出崇拜的話，他自己覺得有點彆扭，所以還是岔開了話題。

“呃……那時候你應該有心理影吧？你爸爸沒有給你看心理醫生？”

“有啊。他們說我有極嚴重的心理創傷，也有不同的心理醫生、兒專家給我診察、治療過。可又能怎麼樣呢？那些醫生和專家，他們也沒有真的經歷過那樣的況，只能拼著他們的理論和病歷經驗開導。可我又怎麼能忘得了那一天呢？別說小時候……我想，就是一輩子，我也忘記不了媽媽的死吧……”

李巖有點無奈，講到這個，必然影響的心，他也不好用什麼樣的話來安。再岔開話題？

“所以，你就把自己封閉在音樂世界裡？最後無心柳的爲了鋼琴演奏家？”

“不是的，”念雨菲要回答他的問題，必須轉移緒重心。“從小媽媽就教我彈鋼琴，每次彈琴的時候，都讓我想起媽媽，聽著悉的練習曲，就好像媽媽還在邊一樣……爸爸請教了心理醫生和兒問題專家，得到的意見是音樂對於治療心理創傷是有幫助的。所以很支持我彈鋼琴，除了給我家裡原先的鋼琴，也找最好的老師來教我。可是我那時候本沒有了興趣，也不是瞭解什麼音樂世界，只是想念媽媽而已……”

一直在忍著，即便說起這些事，也以爲自己經過多年的鍛鍊，可以堅持住。但說到這裡，眼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了。

看著就這樣默默的流出了眼淚，李巖依稀看到了當年那個驚嚇得眼中之後恐懼、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小孩。

他暗歎了一聲，無論有沒有用，都要開口安一下吧。他雖然不是專家，但這幾年也看了不涉及心理方面的書籍，所以，安人的時候，也沒有沿用一般的、效果最弱的節哀順變式安。

當然，他也沒有奔放的用ＫＩＳＳ之類的方式震住。他只是說反著說：“你媽媽死得早，其實你不應該難過，而應該覺得開心！”

這話果然有效，念雨菲馬上驚訝的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崇敬多年的保護神，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

“你看看木老頭，是不是很老了？”

“……？”

“你說他是從小跟著保護、照顧你媽媽的，應該是那種照看小姐長大的隨從一類吧。好了，他曾經照看你媽媽長大，現在又照看你長大。你回憶一下，你小時後對他最早的印象，跟現在有多大的區別？”

“……？”

“是不是覺得在你小時候的記憶裡，他沒有現在這麼老？”

“嗯。”

“那就對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從出生開始，就慢慢走向衰老。木老頭是這樣，你媽媽也會是這樣。現在，你眼看著木老頭慢慢變老，之後還會看著他越來越老，直到走不、老死！可你媽媽呢？雖然去世了，但在你、在你父親的心目中、回憶裡，都永遠會是年輕麗的樣子。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活著’？不是值得開心的嗎？”

李巖引導之後說出來的理論，讓念雨菲有點愣神了。從來沒有人這樣的安，無論是木老頭還是父親，這兩個最親的人，也是跟媽媽最親近的人，在安的時候，都是一起緬懷、一起陪難過，然後說應該過得開心、在天國的母親才能放心之類的話。

“林肯和肯尼迪，都是國聲威最高、也是在世界各地影響最大的總統之一，因爲大家對他們的記憶，都是在年富力強、年輕有爲的時候；李小龍、陳百強、黃家駒、張國榮，他們的英年早逝，也就了不老的傳說，讓大家除了心痛，還得到珍惜，並永遠的記住他們輝煌的時刻。

你媽媽我也見過，不是名人、明星，但也是吧。《隨園詩話》裡面記錄的‘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當然，作爲兒，是不會嫌棄父母變老的，但像你現在青春期年紀的男，都會因爲判逆心理，而對父母的教導、管束，產生反的緒。你則不一樣，你印象中的母親，永遠是最年輕漂亮、永遠是對你最寵時的母親。”

聽著李巖從道理、例子各方面的話，念雨菲纔算完全的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我懂了……”

李巖寬的笑笑：“曾經有人說過，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