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頭正在打掃院子,見孟天楚出來,忙迎上前。
孟天楚道:“昨晚上老爺讓我今天早上去他書房找他,有事商量,你陪我去吧。”
“是!爺。”老何頭放下掃帚點頭哈腰道。
“你替本爺當先鋒,前頭開路!”
“是!”老何頭聽這話以爲孟天楚昨晚上好事已,心中高興才這麼說。不由也替爺高興,忙側前一步,領頭往前走,他哪裡知道這個爺已經被樑換柱了,不認識路,變著法讓他前面帶路呢。
一路上,孟天楚不停與他東拉西扯,東說西看,很快就將一路上各所在弄明白了。
來到書房,老何頭等候在外,孟天楚邁步進了書房,見夏鴻正坐在書桌後面,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看著。
孟天楚上前幾步,躬施禮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夏鴻見孟天楚臉平和,便知昨晚上況尚好。便微笑道:“賢婿,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爲父就開門見山和你說了。”
孟天楚忙躬道:“小婿聆聽岳父大人教誨。”
“嗯,你親之後,恐怕就不能再住在爲父這裡了,要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贅了呢,這會影響你的聲譽。所以,你們遲早是要搬出去另住的。”
孟天楚一聽,十分高興,住在這裡的確有寄人籬下的覺,自己總要出去開創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的。再說了,出去單住,對付這兩個丫頭片子就更方便了。
夏鴻嘆了口氣:“爲父一心想扶助你科舉金榜題名,走上仕途,可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屢試不中,爲父也有些泄氣了,看來你真不是這塊材料,只能另謀他路。”
孟天楚一聽更是高興,自己穿越過來,別說四書五經,連繁字都還不會寫,要考科舉,那還不得丟死人。現在夏鴻不讓自己考科舉,不由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可表面上卻出十分慚愧的樣子:“天楚無能,讓岳父大人失了。”
夏鴻寬道:“賢婿不必難過,不能科舉,卻也不是無路可走嘛。這幾天,爲父思前想後,爲你想了一條路子,今日你來,就是要商量一下,看看你意下如何。”
孟天楚又是激又是好奇,心想這老頭對那故人之後倒還真沒說的,嫁了兒還給安排好前途,雖然也有爲了兒的私心,但總上還是主要爲自己著想。忙道:“岳父所想,定是明大道,天楚只要打馬揚鞭,自然能平步青雲,直上重霄九!”
夏鴻聽他東拉西扯,真是有些不知所云,搖了搖頭,道:“賢婿,爲父給你安排的這條路,不是仕途,不存在平步青雲,不過,你做好了,倒也大有前途可爲。”
“哦?”孟天楚更是好奇,“敢問岳父大人,是讓小婿去幹什麼呢?”
“幕賓!”夏鴻捋了捋鬍鬚,“爲父介紹你去當幕賓。爲父有一個同年,上次回京城銓選,任爲浙江嘉興府平湖縣知縣。他曾託爲父幫他幕賓,爲父介紹你去如何?”
“幕…幕賓…幕賓是什麼玩意?”孟天楚支吾問道。
“幕賓不是玩意!”夏鴻見孟天楚連幕賓都不懂,有些氣惱,信口說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一時又不好更改,只得沉聲續道:“幕賓是各級吏所幕聘,幫助出謀劃策之人,他們爲東家參與機要,起草文稿,代擬奏疏,理案卷,裁行批覆,聯絡場,簡單說就是幕主僱傭幫著理政務的人。三班衙役和平頭百姓一般都他們爲‘師爺’。”
“師爺?哈哈”孟天楚笑了,想起電視劇裡的師爺,續道:“你早說師爺我不就懂了嗎,哈哈哈,師爺誰不知道,搖著個摺扇,留著兩撇小鬍子,在縣太老爺耳朵邊嘀嘀咕咕的,專門出些餿主意,對吧?嘿嘿嘿。”
師爺一職起始於明初,因爲明初衙門吏都有嚴格定員,一旦確定,輕易不改,由於定員編制太,而政務繁忙,靠老爺一個人那是忙死都忙不完的。更主要的是,明朝吏都是出科舉,四書五經八文一套一套的,可對政務實踐工作,則是馬大哈一個,只能跟著覺走,尤其是涉及到刑名訴訟和錢穀財政等專業很強的行業,更是一竅不通。
所以,明朝老爺就自己出錢,聘請有這些專業知識的人做幕僚,幫助自己理刑名、錢穀等專業政務,這些人是老爺下聘書請來的,雙方是聘用關係,所以老爺尊稱其爲“幕賓”、“幕友”,或者“老夫子”、“先生”;而他們稱呼老爺爲“東翁”,“東家。”雙方都是平禮相見,不分尊卑高下。有時還是長取卑下位置。
由於幕賓有專業知識,是來幫助老爺理政務的,所以衙役和平頭百姓尊稱主爲“老爺”,而稱呼幕賓就“師爺。”
孟天楚印象中醜陋師爺的模樣,都是電影電視上爲了劇需要或者別的需要而胡編造的,其實,歷史上絕大多數師爺是很正直的,在老爺不懂行的況下,全靠他們,才能使政府衙門得以正常運轉,可以說,很多況下,前面的老爺都是傀儡,衙門政務工作中真正起主導作用的,是後面的師爺們。
聽了孟天楚這話,夏鴻搖頭笑道:“賢婿,你可別小瞧這幕賓一職,做好了,他可比老爺還頂用,大有前途可爲的。”
孟天楚笑道:“大有什麼前途?嘿嘿,幹到底還不是個師爺,能有什麼前途。”
夏鴻臉一沉,說道:“你是看不起爲父給你指的這條路嗎?”
除了電影電視裡師爺的醜陋形象之外,孟天楚其實對師爺這工作還真沒什麼概念,見夏鴻碼著個臉,急忙收斂笑容,躬道:“小婿不敢,小婿願聽從岳父大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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