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送蕭峰同志進去吧。”白傾城對剛纔笑那個獄警說，隨即又轉向我，“蕭峰同志，要不要把範德彪調到這裡來，聽你吩咐方便些。”

“……不用了。”我想了想說，覺在這裡守著我，可能會有人危險。

“好，那我就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老趙、小錢同志。”白傾城指了指一老一兩名獄警，“他們不能滿足你的，再找我或者範德彪。”

“多謝典獄長。”我微微鞠躬，白傾城點頭，揹著手離開。

“您是典獄長的親戚吶？”老趙一句話，就暴他底層獄警的份，連我這麼一個“要犯”的份都不清楚。

“不是親戚，一個小兒罷了。”我笑道。

“小兒？能來這裡的兒可都不小啊，您以前是？”老趙很客氣地問。

“奉天省、西城龍組局負責人。”

“噢！級吶，我就說嘛，不能小，跟我進來吧！”老趙從腰間皮帶摘下一串鑰匙，帶我來到短走廊，走到鐵柵欄門口。

“老趙同志，這裡面關的都是些什麼人，也是落馬的兒嗎？”我趁機打探。

“沒，那些落馬的都關在前面那個監房裡面呢，這裡都是普通犯人，殺人的、搶劫的、盜的、詐騙的，三教九流，犯啥事兒的都有。”老趙打開鐵柵欄門，等我進來，又回手鎖上。

我不皺眉，怎麼把我和這幫傢伙關在一起？

下了臺階，讀書時間還未結束，兩邊鐵柵欄裡的犯人雖然沒從牀上起，但都在轉頭看我這個新人。

“看什麼看，好好看書！”老趙用警敲著柵欄，展示出兇狠的一面，沒辦法，看人下菜碟，對這幫人，他不狠點也鎮不住。

鐵柵欄很長，但是隻有一道門，在走廊的盡頭，昏暗、抑的氣氛，伴隨著一臭的味道，讓我覺很不適應。

老趙用另一把鑰匙打開鐵柵欄門，轉頭冷冷地對我說：“進去吧。”

“是！”我也配合，點頭哈腰地進了監房，默默走向屬於我的那張牀，下鋪那傢伙，果然是個娘貨，皮超級好，材瘦弱，眼神、長相都很，要不是他平坦的脯，還有手骨、腳骨的突兀，我甚至懷疑監獄方錯把一個關進男監裡了。

娘貨瞅了我一眼，但馬上又把眼神放回手裡的書上，周圍的幾個犯人都在看我，有兩個留著絡腮鬍，長得一看就是壞人，還對我虎視眈眈的，我沒理他們，將個人品放在我的牀上，掉拖鞋，踩著鐵架子爬到上鋪，盤膝而坐，翻開我的偉人傳記認真閱讀起來。

老趙見我坐定，也沒說什麼，關上監房的門，回去了。

讀了能有十分鐘，叮鈴鈴，一聲脆響，監房馬上傳來啪啪啪的合書本的聲音。

“他媽的，天天念這破經，能念出花來啊！”一個獷的聲音從對面監房傳來，AB兩個監房中間只有不到兩米寬的走廊，而且都是鐵柵欄通牆，幾乎相當於一個間室，兩邊的人可能都相互認識。

“非也！非也！”我們這邊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盤膝坐在另一個上鋪，轉頭向那邊說，“老邢你不懂，古人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如玉啊！你知不知道如玉是什麼玩意？”

“哈哈！別以爲勞資沒念過書，如玉就是人唄！又他媽不給俺們看黃書，哪兒有人啊？”那個老邢的犯人從牀上起，手抓著柵欄，對這邊笑著喊道。

“你個臭老九，就幾把會扯王八犢子，有本事你給我們從書裡拽出個妞來？”我們這邊一個下鋪的絡腮鬍子，一邊摳腳一邊說。

大夥兒都鬨笑，氣氛倒是很和諧！

接下來就比較套了，聊什麼的都有，不過無外乎三件事，錢、權利和人，這應該是男人普遍的夢想，我曾經都擁有過，不過我現在最的，是自由！

大於市，這樣也好，我見沒人過來擾我，便繼續在牀上看書，又看了三頁，覺牀晃了晃，我探頭往下看，那個娘貨已經鑽進被窩，弓著子，側躺著，背朝牆壁，被子蓋的很嚴實，只剩腦袋在外面。

是不是生病了？可別傳染給我！

我撇了撇，繼續看書，不多時，覺牀又晃了一下，往下看，那個剛纔說要從書裡拽出個妞的絡腮鬍子站在地上，手抓著我的牀護欄（防止翻滾落），笑瞇瞇地看著我。

“什麼事，大哥？”我問。

“你啥名啊？”漢子問。

“蕭峰。”

“蕭峰？蕭大俠啊！哈哈哈，大夥快瞅瞅，咱們這兒來了一個契丹人！”漢子很有煽，嗓門又很足，馬上把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到我上，他們都安靜下來，和諧的氣氛驟然消失，我約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我不是契丹人，我是漢族人。”我放下傳記，笑道。

“誰他媽問你什麼族的了？”漢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知道這兒的規矩不？”

“什麼規矩？”我瞇起眼睛問。

“新人進來，三件事兒，”漢子晃晃肩膀，了鼻子，一副標準的地流氓範兒，“第一，給大夥兒敬菸，帶了沒？”

“帶了，帶了！”我趕拿出範德彪給我的那盒煙，遞給漢子。

“喲，不錯啊，中華！”漢子拿起煙盒，向大夥得意地展示，不過當他打開後，馬上皺眉，“就這幾？還有嗎？”

我聳了聳肩，範德彪給我的時候就這麼多。

“趕的，把其他煙拿出來！”漢子不耐煩地向我手。

“大哥，我真沒有。”我苦笑。

漢子瞇起眼睛，把中華煙盒裝進自己口袋，背起手，用一隻拖鞋啪嗒啪嗒打著地面，歪頭看我：“你家親戚沒有坐過牢的嗎？不懂這規矩嗎？連煙都不帶你坐什麼牢，昂？”

這時，我看見老趙的影出現在鐵柵欄，正張地注視著我，我向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老趙便回了辦公室。

“跟你說話吶，聾啊？”漢子狠狠晃了晃牀。

“大哥，我確實不懂這個規矩，要不先欠著吧，等有機會的，我再給大夥補上，您看行不？”我裝慫地說。

“這還差不多。”漢子笑了笑，又從兜裡掏出那小半包中華，出一支在鼻下聞了聞，馬上有個瘦弱犯人湊過來，用打火機幫漢子點著。

“第二件事兒，”漢子貪婪地吞雲吐霧一口，又說，“拜老大！”

“誰是老大啊？”我笑問。

“我！”漢子用大拇指指向自己，“孫立國！就是這兒的老大！”

“噢，老大您好，怎麼拜？”我又問。

孫立國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地面。

“啥意思，老大？”我佯裝不懂。

“磕頭啊！你個*！過年沒磕過頭嗎？”剛纔幫忙點菸的那個瘦弱犯人馬上接茬。

“怎麼磕？我們家不興這個，真沒給人磕過頭，你給我演示一下唄？”我懵地說。

“磕頭都不會，笨死你得了，*，草！”犯人噗通跪在地上，咣咣咣對我磕了三個頭，同時裡喊著，“老大！老大！老大！”

“嗯，起來吧。”我揮了揮手，笑道。

“我草泥馬，佔勞資便宜？”瘦弱犯人起怒道，惹得衆人一陣鬨笑。

他要衝過來，被也跟著笑的孫立國拉住，一下子拉到一邊，孫立國轉向我，朝地上指了指：“這回整明白了吧？下來，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