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吧,”林羨自己其實也并不很清楚,此時就不敢直接篤定的告訴林靖。
臉上神迷,林靖心里卻豁然開朗起來。
心里的千般萬種涌不安的緒一下子都找到了自己的去,既然夫妻才能相守,那麼就做夫妻好了。
反正他除了阿羨誰也不喜歡,阿羨也更別想要嫁給別人了。
第二天一早,林靖還是照著往常的慣例早早起來了。雪英也剛起,正在洗漱,完了就要去廚房做早飯。
一見林靖,站在廚房門口輕聲問他,“靖郎,今天早飯做什麼呢?”
雪英是個極沒主意的人,敢到城里來將自己給賣了,恐怕是這輩子最大膽的一回了。
林靖道,“煮粥,多放兩個蛋,剩下的我會準備。”
雪英于是松了一口氣,小啄米似地點頭道,“那我知道了。”
夏天天亮的很早,云層之間有淡淡的泄出來。梁鴻義在這六年里頭已經將上的本事差不多都教給了林靖,現在隔幾日過去陪他過幾招吃吃酒,平時已經不用多去了。
林靖在腳上綁好沙袋,走路依舊輕如燕,一氣兒從家里到主街上已經開門的包子鋪門前,買了六個大包子,又繞到窄巷的豆腐坊里頭買了一壇子紅油腐,后才照著原路折返回去。
回到家里,林羨還沒起來,粥水也才堪堪開始濃稠。
林靖站在院子里例行的打拳,作強健有力,又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一套作下來,上又多了不汗水。他這才將上沉重的沙袋放下來,繞到屋側打好井水準備沖涼。
另一邊雪英將他買回來的包子放到邊上盤里,又將紅油腐挑出三塊來碼放整齊,末了看了看灶膛里的火苗快熄滅了,便不再往里頭添柴,只取出碗筷來將香撲鼻的粥水盛出來小心的放到一旁的木盆里用井水泡好降溫。
等做好這一切,雪英抬頭看看天,到了該林羨起床的時候了。
約莫小半柱香后,廚房桌前。
“今天還是要去鋪子里一趟,”林羨用筷子挑了半塊腐進粥碗里,開口慢條斯理的安排著當日的打算,“下午香織該過來了,到時候他們走時順路也要去一趟窯廠,上回燒的瓷盒全用完了,這回要再加兩個樣式的……”
每一類脂膏的瓷盒外表各不相同,又因為每月做出的東西數量也不一樣,是以窯廠那邊的訂單數量也要常常變換reads;。不過現在的瓷盒并不像從前那樣簡單廉價,樣式巧了許多不說,材料也細致很多。
每個月到底賣出了多脂膏,各自種類下的又有多,數盒子也能心中有個估計。
林靖在一旁沒筷子,他將泡在涼水中的蛋拿出來,剝殼后掰兩半,將里頭的蛋黃到自己的碗里,剩下的蛋白則都放到林羨面前的盤中。
林羨吃蛋是不吃蛋黃的,于是自然都讓林靖吃了。
這還不算完,六個包子原本是作每人一個的。雪英只吃了一個,剩下一個央求林靖去書院時帶給自己弟弟。林羨則給林靖的目盯著才勉強吃了一個包子皮,里頭裹著的餡兒還是給挑了出來。
第二個包子就說什麼也吃不下了。
林靖將挑出來的包子餡吃了,剩下的一個包子也掰開去餡兒,再將包子皮撕小塊遞到林羨邊,“如果就吃這麼點兒,中午會肚子的,粥吃了只留一肚子的水。”
他這樣耐心,林羨也沒辦法,只能又吃了半個包子皮,這才給林靖放過。
他再一口氣風卷殘云般的將早飯吃干凈,最后去書院前還不忘囑咐林羨一句,“等我從書院回來再去窯廠。”
從前日子過的清苦時林羨是個十足的姐姐樣,現在卻好像反了過來。
而這一天本來也是照著林羨計劃走的,只是不想孫香織帶著藥材與丈夫過來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
的丈夫名錢城,今年剛過而立,有些腳功夫。平常來來回回從沒出過什麼大事,近來卻頻頻有些小麻煩,這回竟還見了。
來回運貨的都知道,要麼是短途打點好關系,如果要經長途,那一個個山頭后面到底藏著什麼人,那興許都是要用命來拼的。
近來蘭城那邊的消息多了,來回道上岔路上運貨的牛車馬車也日漸增加。想來是因為這個,各地的賊匪也跟著躁了,均是躍躍試想干一票大的。山間地頭的大小寨子都和雨后春筍般興了起來。
“還好下山的賊匪只四五個,拳腳功夫又全一般,我這才能頂住,”錢城坐在凳上,由孫香織給他包扎傷口,同時和林羨敘述來時路上的經歷,臉上有愁容“只怕回程路上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有個兒子,今年才五歲,名川哥兒。此時正虎頭虎腦的在一邊,從前見了都是大膽頑皮的模樣,今天卻乖的同個小鵪鶉一般,顯然是個早前的事嚇著了。
林羨拿出前些日子買好的小木人玩遞給川哥兒,面上也憂慮,“這般兇險,以后往來可麻煩了。”
孫香織滿臉憤憤,“前頭都是打點過的,現在忽然來了這麼一伙不講道理的土匪,商量不還要傷人。”
“等靖哥兒從書院回來,再商量回去的事,鐵定是不能讓你們就這麼走了。”
這附近山頭上的賊匪大都已經呆了多年,多只求財不傷人。府來任的員換了一個又一個,全都不愿意招惹這些麻煩,干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不知道。
讓府剿匪,那除非是事鬧大了,或者上頭下來指令,現在這樣也只能自己想辦法。
林靖回來聽完事前后,當下應道,“回程我同你們一起去,后面到鎮上送野味的事也暫歇了,恰好算是養傷,等看看事能不能平下來再說,藥材每月照收,我過去取reads;。”
暫且也只能這麼辦了。
他要出門,林羨也擔心,一邊給林靖的荷包里塞銀子,一邊告訴他,“若是真遇上危險了,把荷包里的銀子給他們,可千萬別以涉險。”
仰著頭滿面認真,林靖全都答應,剩下也有囑咐的話,“你在家里讓雪英多顧著點,晚上記著要將房門也從里頭鎖上,窯廠那邊等我回來再說。”
兩個人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可行程到底還是定了下來。
孫香織一行于是和林靖一起趁著太未落山出發了。
離開清溪鎮約莫半個時辰就從道拐到窄路上,周圍樹木郁郁蔥蔥,枝葉繁茂,將已經暗淡下去的影遮擋的更加昏黃。
林靖坐在馬車前面看書,邊放著一柄劍,模樣氣定神閑,余掃視將這周圍的山景都收進了眼底。
微風一陣,將這山林之間的葉片吹的窸窸窣窣響,周遭一切似乎都平靜非常。
林靖卻忽然放下書本抬手拉住馬脖子上的韁繩,迫使它無聲慢慢的緩下了腳步。
察覺到這靜,馬車里的錢城立刻張起來,悄悄的抬起窗簾往外看。
不遠的兩大樹中間橫著一細繩子,眼都約看不真切。若不是此時馬車行的正緩,是鐵定要被絆倒整輛車往外飛的。
林靖冷看了埋伏在草叢里的賊匪一眼,大致估計出對方的人數。他從馬車上跳下,拔刀砍斷了攔路的繩索,然后就面不改的上馬準備駕馬繼續前行。
“哪里走!”
賊匪終于按捺不住,一個接著一個的跳了出來,一個六個,均是拿著锃瓦亮的大刀,互相依仗著滿面兇橫。
六個賊匪昨天干過一票,手里的刀砍過人,膽子也就跟著越發大起來。
林靖背站著,目打量面前的人,手中的劍隨著他使力的作慢慢的抬了起來,“你們如何管得著我要往哪里去?”
幾個賊匪走出來時林靖就看過他們的姿,個個形不穩底盤虛浮,湊在一起對沒有功夫的人耍耍威風還好,湊到有功夫的人面前哪里夠看。
錢城想出來幫忙,林靖見狀喝止住他,“你別出來。”
他以后還是要在這條路上來往的,若是給賊匪記住了臉還不要命?
至于其他,林靖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知道這會兒一戰難免,是以足尖在馬車上借了力,便劍指賊匪而去。他下手的角度刁鉆,形又靈活閃。不過三招里頭就穩穩的將六個人的兵卸下,讓幾人了赤手空拳的。
林靖三兩下將幾人打的在地上哀哀喚,后轉去把他剛才砍斷的繩子取過來,胡將這些人捆做一團,扔在原地只管駕著馬車走了。
這自然不算完,但是后面林靖自己預備要做的事暫時還是越人知道越好。
夜深沉,山林深有個小寨子里正亮著,里頭時不時傳出呵斥聲,“就這麼點小事兒,你們可丟盡了寨子里的臉!給人捆在大路邊上也真夠你們的本事。”
林靖躲在暗,悄悄的從隙之中向里頭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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