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辦法？”

“陳隊長，現在還剩下三支隊伍，一支是男學員當組長的，兩支是學員當組長的。”季若楠面沉靜地說，“我一個人指揮不來三支，要不這樣，你負責男學員那一支，我負責另外兩支。可以吧？”

陳宇臉沉。

半響，他道：“可以。”

“我完全相信您的指揮能力，您按照自己的行事風格來就行。”季若楠繼續道，“另外兩支，我會盡量讓他們不要輸得太早。”

陳宇擰起眉頭，怒喝道：“你這算什麼辦法？！”

“比聽天由命、放任不管要好一點的辦法。”

季若楠說著，便找了張凳子坐下來，然后戴上通訊設備，讓通訊員幫忙連接到兩支隊伍。

要兼顧兩個隊伍的戰斗況，需要確保自己不分神，于是直接將陳宇剩下那一堆不滿的話都給當做雜質忽略掉。

陳宇說了幾句，也沒有得到季若楠的回應，煩躁地皺了皺眉，但很快的，他也跟季若楠一樣，連接到季若楠說的那支隊伍，然后親自下場指揮。

這一次的行，沒有明確地表示不允許指揮部參與進來，可也有強調在行過程中讓學員自由發揮。

言外之意：指揮部最好不要摻和進去。

陳宇一直堅持著自己的驕傲，打算在GS9教沒有手之前，他也不手。

但眼下況特殊，他的堅持也沒什麼用。

季若楠既然能提出這樣的方案，就證明已經得到批準了。

陳宇不得不親自指揮，給學員們重新制定新的進攻方案，指揮他們所有的行。

事實上，在指揮作戰這方面，陳宇還是有一定本事的，他也有實戰經歷做積累，雖然不是戰無不勝，但指揮這群還沒為特種兵的孩兒，也是游刃有余。

季若楠和陳宇很快就進作戰模式，整個帳篷里只能聽到他們倆指揮說話的聲音。

林矛和易茴對視一眼，打算旁觀到最后。

如果教親自下場指揮，他們沒準真的有獲勝的機會。

只不過……勝之不武。

半個小時后。

正忙得焦頭爛額的季若楠，忽然被陳宇的聲音給打斷思緒，“季若楠！”

頓了頓，季若楠暫停手下的工作，然后抬起頭來，看著不知何時站到側來的陳宇，也沒有生氣，而是冷靜地問：“陳隊，有事嗎？”

皺起眉頭，陳宇將剛剛被當做空氣的話重復了一遍，“讓易茴和林矛負責一支，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林教不了解學員，易教……”季若楠往后看了易茴一眼，毫不晦地說，“是個很好的教，也是個優秀的指揮，但不適合指揮跟GS9的戰斗。”

“你就行？！”陳宇憤怒地敲了敲桌面，“你現在指揮的兩支隊，形勢都不樂觀！”

季若楠依舊不惱不怒，非常冷靜地勸道：“陳隊，您不要激。緒過激容易導致判斷失誤，戰場上有緒是大忌，您應該再清楚不過。”

“……”

陳宇氣得咬牙切齒。

現在倒是教育起他來了？！

懶得跟季若楠多說，陳宇一擺手，堅持道：“讓易茴來。”

“可以。”季若楠倒也不再堅持，“如果易教指揮的隊伍比我指揮的先陣亡，我希您在接下來的行里，能稍微聽一下我的建議。”

陳宇余怒未消，“先管好你自己的隊。”

陳宇離開，重新指揮。

季若楠爽快地將一支隊給易茴。

只需要指揮一支隊，不用再分神兼顧兩邊，季若楠頓時輕松許多。

在這一點上，還是需要謝陳宇的。

畢竟，輸還是贏，并不是那麼計較。

相反，就在剛剛的指揮里，忽然想到去年在集訓營的時候，墨上筠曾跟自己分A、B兩組進行對抗時，曾一口氣指揮所有的學員的場景……說實話，震驚的。

每個人的向都要了如指掌，做出預測、進行判斷等等……太多需要顧慮、思考的問題，多方面的因素，常人想要全面顧及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墨上筠確實做到了。

有一段時間，簡直懷疑墨上筠的大腦是儀。

是這一點上的能力，他們在場那麼多人，就沒一個能比得上墨上筠的。

所以，在知曉墨上筠離開907的原因后，季若楠是打心底覺得，陳宇特麼的就是一傻子。

放走的人，不知道有多能耐。

就算墨上筠經驗不夠，那種思維方式和作戰大腦……907在今后的幾年、十年甚至更遠的時間里，或許都很難再找到下一個。

當初放棄競爭，將機會拱手讓給墨上筠，也不過是想讓自己輸得沒那麼難看罷了。

……

黑夜漫長，時間仍在流逝。

丁鏡了個懶腰，踱步向前，軍靴踩在平坦的地面，干燥的樹枝咔作響。

著從容地步伐來到一棵樹前面，在一名被捆住手腳的學員跟前停下，然后緩緩地半蹲下，一把戰軍刀正在手里把玩著。

仲靈玥不可思議地看著丁鏡那張涂滿迷彩但依舊有辨識度的臉。

然后，見丁鏡晃悠著戰軍刀，以讓人作惡的腔調出聲，“這是多麼妙的緣分，讓我們今晚再一次相遇。”

“丁姐，咱們還是……”為了自己的胃著想，梁之瓊猶豫地同丁鏡提議道，“不要說話了吧。”

“我的詩作得不好？”

丁鏡回過頭，滿是狐疑地朝梁之瓊詢問道。

梁之瓊驚呆了，“你是用怎樣地勇氣來支撐自己說出‘作詩’這兩個字的？”

任予忍不住嘆息，“大概是無知吧。”

抓住軍刀的手腕倏地一，猛然間發力，軍刀直接刺向仲靈玥——耳邊的樹干。

在瞧見軍刀毫不猶豫朝自己而來的瞬間，仲靈玥瞬間頭皮發麻，縱然再有心理準備也無法接這種突如其來的作。

然后，覺到一陣冷風從耳邊刮過，戰軍刀刺樹干的聲音，因近在咫尺而非常地響亮。

這力道，起碼刺進一寸。

如此短的距離，這種深度……腕力有多大？

示威結束，丁鏡松開軍刀，朝任予說：“我給你一次切腹自盡的機會。”

任予跟渾都被扼制似的，朝前面虛空出手，非常戲地喊道：“您不可能這樣，國家需要我！”

“哦？”丁鏡一把將軍刀拔出來，然后站起，面朝任予走過去，“國家可沒知會我一聲，不知者無罪，不然我先趁著月黑風高，把你給理了？”

“我覺得丁姐的詩好的。”一直坐旁邊看戲的戚七，忽然出聲評價著，微微一頓，還非常誠懇地盯著丁鏡，補充道，“很有意境。”

“嘖，還是你有眼。”丁鏡沖著梁之瓊和任予挑眉，“高材生都發話了，你們有什麼意見？”

“戚七大佬說什麼都是對的。”任予差點兒給戚七趴下了。

梁之瓊搖頭嘆息，“求生使人墮落。”

丁鏡道：“求生才是正義。”

“……”梁之瓊啞言片刻，最后道，“正義使我屈服。”

任予目瞪口呆地去理梁之瓊的話，半響，只能慨梁之瓊這邏輯能力地強大。

更要命的是，丁鏡還聽懂了，放棄糾纏這個話題，放了梁之瓊一馬。

旁觀全程的仲靈玥和的隊友：“……”一群神經病。

同樣也是旁觀的柴心妍，卻早已見怪不怪，非常淡定地接他們這充滿虛假意的恭維場面。

但，哪怕是放在半個月前，也會評價：一群神經病。

丁鏡來到戚七、梁之瓊他們邊，隨便找一空地坐下來，然后問：“有沒有覺得，他們今晚的作戰方式，有那麼點兒長進？”

梁之瓊道：“可能是吸取了昨晚的教訓吧。”

“吸取教訓應該有一套完整的進攻方案，”柴心妍主出聲，“就上半夜的表現而言，他們確實是有吸取教訓了，小心謹慎很多，團隊協作方面也有明顯的調整。下半夜表現突飛猛進，應該是有人在指揮，但后面的進攻就很一般了。但就算如此，也花了我們不時間。”

丁鏡笑了笑，道：“觀察仔細嘛。”

柴心妍看了一眼，卻沒有接話。

還是不喜歡墨上筠，自然也不喜歡跟關系好的丁鏡這一類人。

最初分配班的時候，分組足以讓抓狂——除了，其余四個跟墨上筠關系都不錯。

好在他們并沒有對自己針鋒相對，雖然關系一直不冷不熱的，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平時的訓練和行就是。

戚七聳了聳肩，“兩天都遇上同一支隊伍，倒是好對比的。”

柴心妍的分析，是贊同的。

明顯后半夜就有人在指揮。

除了不管事的梁之瓊，他們隊其他人大概都聯想到這一點。

“我問過了，現在還剩下兩個班沒有結束任務，”丁鏡把軍刀給收好，然后點頭道，“正數第五，唔，還不錯。”

“這倒數第三。”梁之瓊忍不住給潑冷水。

“好聽點嘛。”丁鏡輕咳一聲，繼續道，“總的來說，我們的表現還是不錯的，值得表揚。”

梁之瓊嘆了口氣，“別跟我說你在作總結……”

“我總結做完了。”丁鏡得意道。

眾人：“……”班長，您開心就好。

紅隊，指揮部。

在經過兩個小時的指揮戰斗后，易茴擰了擰眉，語氣頗為沉重地說：“仲靈玥這一隊，全軍覆沒。”

“什麼？！”

陳宇倏地從椅子上站起。

他作太急，差點兒沒將椅子給掀翻了。

季若楠頭也不抬地說：“你接手的時候，他們這支隊伍已經損失兩個人了。能堅持到現在很不錯了。”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陳宇怒氣消減一半，一時間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擺明了在給易茴臺階下。

——畢竟那支隊伍給易茴時，跟現在負責的隊伍況差不多，但現在易茴指揮的已經戰敗，指揮的隊伍形式還不錯。

這儼然證實了先前說的話。

不過一開口的話，易茴也好，陳宇也好，面上都過得去。

困倦的林矛就在一旁看戲，對季若楠的商也算是佩服的。

如果當初……

唉，墨上筠要是能像一樣會說話，應該也不會離開907了。

執拗的子。

不過他也知道，墨上筠也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不樂意。

戰斗一直到黎明之際才宣告結束。

陳宇和季若楠的隊伍幾乎是同一時間結束戰斗的。

但結果卻截然相反。

季若楠的隊伍在最后關頭，憑借著高悠然這一張王牌，功在避開敵人后奪取了旗子。僅僅那幾秒的時間，險勝。

陳宇則是在宣告勝利后，得到最后兩人被同一時間“擊殺”的答案。

帳篷里沉默了很久，誰也沒有主說話。

后來，天還沒亮，得到消息的907領導就打電話過來責問陳宇，陳宇在這種挫敗的失落里，任由領導批評痛罵著，一句話都沒有出口，被罵得完全沒了脾氣。

這兩日的連敗，讓陳宇心力瘁。

“接下來的演習如果再這樣，你就提頭來謝罪吧！”領導怒聲說著，直接結束了通話。

陳宇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彈。

季若楠等人分明看到，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陳宇就頭上就生出了幾白發，整個人一下就蒼老了許多。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沒有吭聲。

敗仗打這樣，他們都有責任，都需要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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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保底更新。

晚上繼續加更。

401、證明【02】要合作嗎【加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