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得幫爸爸留住小昂，你得把小昂當親弟弟，就和雙雙一樣。你是哥哥，你是個好哥哥。”

“……”

這應該也是煌煌第一次看到爸爸的眼里出這麼真切的懇求……

很多年以后，小昂問殷懷瑜，“哥，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接我的啊？”

殷懷瑜沉了好一會兒，告訴他，就是這一個時刻，爸爸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著請求的這一時刻……讓他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很重要很重要……

和小昂是否有跟他們在一起生活過無關，和小昂是否還另一個人爸爸無關……

人或許會對一個和自己沒有緣關系的人親切熱，但……人不會對一個和自己有切緣關系的人疏遠冷漠。

想來，殷懷瑜肯接肖小昂，也就是因為這層緣關系，這是任何人也斬斷不掉的。

時間沒能斬斷，肖言沒能斬斷，五年的養父養子的也沒能斬斷。

只是懷瑜接起來容易，肖小昂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殷時修領著懷瑜進屋子，小萌已經領著雙雙和小昂去洗手了，傭人把菜一樣一樣的端上桌子。

小昂看著這盛的一桌子菜，不由張大了，“哇……看起來好味啊。”

殷時修和小昂吃過一頓飯，但是大概也能了解到小昂偏什麼樣的口味，那是那一晚他花了心思記下的。

小萌和小昂在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但索出來的還沒有殷時修來的細致準確。

這每一道菜被端上桌，幾個大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觀察著小昂的態度，就想看看他喜不喜歡端上來的菜。

肖小昂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吃到后面就越來越不客氣了，這爺爺，小萌和時修都盯著他讓他嘗嘗這個嘗嘗那個，就連雙雙也都格外的疼小昂。

吃醋的煌太子心有不平，卻也沒表現出來。

他到底是沒有雙雙那麼的心大，什麼都不計較……

肖小昂和殷懷瑜其實是不對付的，從兒藝中心的時候開始……兩人對上眼后莫名的就互相瞧不上。

可能……長得相像吧。

“聽說小昂以前是在國生活的……在國生活，覺得好麼？”

殷紹輝問道。

他實在是想和這個鬼靈怪的孫子好好的流一下，但不知道從何開口，結果就只能這樣的尬聊。

小昂三歲以前生活在國，說真的，三歲以前的記憶對孩子來說，真的太薄弱了。

這問題問出來，殷紹輝就覺得自個兒有夠笨的。

然肖小昂卻是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國也很好。”

“那中國呢？北京呢？你喜歡北京麼？”

肖小昂回了他之后，殷紹輝便立刻就來勁兒了。

“唔……北京也很好啊！”

肖小昂點了點頭，而后又補充了一句，

“反正只要和肖言在一起，我覺得哪里都很好，嘿嘿！”

這話說完，殷紹輝才真覺得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桌上的氣氛稍稍有些僵冷。

只是幾個小孩子沒有察覺而已。

肖小昂說完自顧自的夾了個蝦球塞里，塞得小腮幫子滿滿的，嚼了幾下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忙補充道，

“不過，現在我更喜歡北京！因為媽媽在北京！我再也不想回國了！”

這邊說完還笑瞇瞇的看向蘇小萌，自覺自己的回答應該會討蘇小萌的歡心。

蘇小萌抬手了肖小昂的頭，“以后媽媽在哪兒，你就在哪兒，好不好？”

原以為這會兒的小昂很好忽悠，誰知小昂忙糾正道，

“不對，應該是肖言在哪兒，我和媽媽就在哪兒！”

“……”

蘇小萌的話語有點頓，抿了抿……

肖小昂真的是很會察言觀，見蘇小萌的神有些不自然，立刻便道，

“蘇小萌，肖言已經和楊分開了，以后楊也不會再賴在我家，所以你不用擔心，肖言很喜歡你，我向你保證！”

要不是殷時修已經好生勸過煌煌一番，只怕這會兒煌煌已經站起來好好的和肖小昂爭辯了起來！

殷家二老就不敢，深怕多說了句什麼讓這小家伙起了疑，大家都極其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肖小昂，想要以最溫和的方式讓這孩子知道他的親生父母不是肖言和蘇小萌，而是殷時修和蘇小萌。

可是……

大人永遠都會低估孩子的敏銳，高估自己的能力。

蘇小萌只是沖肖小昂笑了笑，并沒有給他任何的保證，哪怕他眨著一雙期的眼睛看著。

“吃飯！多吃一點！你看看，雙雙都已經吃了一碗飯了！”

“對啊，我已經吃了一碗飯了！”

雙雙把自己的空碗遞給肖小昂看了一下，特別得意的揚著腦袋。

肖小昂嘟了嘟，似乎也是個不服輸的子，一低頭也開始往里飯。

“我吃飽了。”

煌煌說了一句，放下筷子……他原先真的是的，但上了桌子后，真的是沒什麼食。

“多吃飯，才能長高！”

蘇小萌看了眼煌煌，這句話又是在了煌煌心上，這放下的筷子又默默的拾了起來。

夾了塊排骨放到了煌煌碗里，

“多吃點兒……”

煌煌低頭繼續啃骨頭，晚飯磨磨蹭蹭的吃完，天已經全黑，過了晚上八點……

“外頭又下雪了。”

阿素從屋外進來，說了句。

“看來今年的春節會是個凍年啊。”

周夢琴說了一句。

肖小昂吃完飯就把蘇小萌拉到了一邊，的和蘇小萌說道，“小萌，我們給肖言打個電話吧，叔叔說肖言今天出差了……我都還沒有聯系他呢！”

“……”

肖小昂實在是把肖言記掛的很勞，本想著他來殷家應該會對這里陌生的環境到新鮮好奇，又有雙雙和煌煌陪著他……

去沒想到他心心念的還是肖言。

“蘇小萌，你給肖言打一個電話，他一定會樂壞的！快點嘛！”

肖小昂的催促卻是讓蘇小萌一時間很是局促……

“現在麼？我們明天再給他打電話吧？”

“就現在嘛！我想肖言了！而且我要第一時間把天大的好消息告訴肖言！”

肖小昂說著，他的臉上滿溢著幸福，讓蘇小萌心生極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