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還早, 趙峋抱著大公主,同阿妧一起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趙崢將他們送到了門前。
“皇伯伯,記得去看珠珠。”大公主趴在趙峋懷中, 揮了揮白乎乎的小手。
趙崢心中一暖, 含笑點點頭,也學著的樣子揮了揮手。
果然是脈相連的父兩個, 只要有機會相,便能很快的親近起來。趙峋酸溜溜的想著, 目轉向了阿妧, 竊竊私語:“皇兄這麼大的人, 還學珠珠揮手, 稚不稚?”
能讓阿妧聽到的聲音,趙崢自然也聽得到。
他清了清嗓子, 眉眼間著些得意,道:“臣恭送皇上、娘娘、公主。”
阿妧:……
今日皇上和瑞王全都不正常。
等上了馬車,阿妧將大公主接到邊, 陪著玩翻花繩。才玩了一會兒,大公主了眼,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公主困了?”阿妧見狀, 拿起了馬車上的毯子, 又拿了件裳給大公主疊了個大小適宜的枕頭。“睡會兒罷, 等會兒你好不好?”
大公主點點頭, 聲氣的道:“昭娘娘還珠珠好不好?”
在外面阿妧為了避免暴份, 只大公主的小名兒, 記住了,這才特意要求。
阿妧含笑應了,替大公主蓋好毯子, 聲道:“珠珠睡罷。”
有趙峋和阿妧陪著,大公主攥著阿妧的角睡著了。
“公主吃了不苦,卻也不哭不鬧的。”阿妧了的小臉兒,輕聲對趙峋道:“公主像您,子堅韌又勇敢。”
其實是像趙崢,趙峋在心里默默的補充。
“皇上,寧姐姐一定很惦念著公主。”阿妧試探著道:“太后娘娘和諸位姐妹都回宮了麼?”
趙峋替阿妧后加了個大迎枕,扶著靠上去。
“們等些日子再回宮,朕已將你和珠珠平安的消息告訴寧妃和蘇婕妤,你不必擔心。”他解釋道:“青玉們明日就能回宮服侍,今晚你和珠珠住在福寧殿。”
阿妧點點頭,應道:“在寧姐姐回來前,妾會照顧好公主的。”
朱蕊和青梅了重傷,幸而無生命危險,兩人會在行宮休養上一段時日再回去。
趙峋怕傷心,只說了是輕傷。
阿妧留意著時辰,等過了半個時辰,便哄著大公主起來。
在天黑之前,馬車終于駛了宮中。
當趙峋扶著阿妧在福寧殿前下車后,又把大公主抱了出來,候在殿前的崔海青上前行禮。
“奴才給皇上請安,給昭妃娘娘和公主請安。”
阿妧有種恍若隔世的覺。
趙峋微微頷首,吩咐道:“備好熱水,讓青月過來服侍。胡太醫到了麼?讓他晚膳后給昭妃請脈。”
崔海青連忙應下。
等三人進殿后,阿妧聞到悉的果木香氣,長長舒了口氣。
“皇上,妾帶珠珠去沐浴更。”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立刻去洗一洗。
趙峋答應了,讓趕來青月等人留心服侍,他已經積了不折子和政務,先去了書房。
凈室。
沐浴用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阿妧挽著袖子,親自給大公主先洗,又替干了子。
“娘娘,奴婢們替公主罷,您上濺上了水,仔細著涼。”青月勸道。
阿妧點點頭,讓人把裹著布巾的大公主接過去,自己換下了淋淋的裳,扶著們的手邁進了浴桶中。
宮人服侍洗好長發,在浴桶中放上安神舒緩的香,阿妧想著大公主還在等,略泡了一會兒,就喚人起來。
低頭時看到自己肚子上還有些青紫的痕跡沒有消去,怕趙峋看了心里不舒服,便吩咐宮人去趟太醫院,找隗秋平取些懷胎時也能用的消腫化瘀藥膏。
“趕了一下午路,珠珠不?”阿妧換好了家常裳,扶著腰走到了大公主邊。
大公主用力的點點頭,道:“昭娘娘,珠珠想吃糕。”
“讓重華宮的小廚房做些糕送來,再配些公主吃的。”阿妧了的小手,吩咐道:“拿些時令果品來,再把本宮的冰鑒從琢玉宮取來。”
阿妧哄著大公主先喝些水,撿著青玉才送來的點心,挑出一塊遞給。
來送冰鑒的是留在琢玉宮的海棠,還不知道行宮中發生的事,見阿妧突然回來還有些意外。
看到阿妧形明顯的變化,雖是已經聽說自家主子有喜,如今見了又驚又喜的道:“奴婢恭喜娘娘!”
阿妧含笑應了,手搭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海棠關切的問了的子后,得知一切安好,才奇怪的道:“娘娘,朱蕊姐姐們沒跟您一起回來?”
阿妧搖搖頭,道:“們遲些,要明日才能過來。既是你來了,就去趟膳房,讓他們用咱們的方子煮些綠豆蓮子百合湯。”
海棠答應著去了,阿妧拈起一顆葡萄,親自剝好喂給了大公主。
等趙峋回來時,幾乎有些羨慕的看著大公主著阿妧心的照顧。晃著小短兒,依偎在阿妧邊,天真無邪的可模樣讓他心頭的不快都消散了不。
“皇上,您回來了。”阿妧葡萄撥到一半正占著手,便沒起。
大公主見自己父皇回來,巍巍的站了起來,直接撲到了趙峋懷中。
“父皇還未更,等會再抱珠珠。”趙峋了的發心,又對阿妧道:“朕先去沐浴。”
阿妧淺笑著應了,正好剝完葡萄,準備喂給大公主時,卻見大公主懂事的道:“昭娘娘,這個給父皇吃好不好?”
已經剝皮的葡萄不好倒手,阿妧托在半空中,進退兩難。
“當然,珠珠真乖。”趙峋順勢在阿妧邊坐下,神坦然的和大公主同樣的待遇。
他一直都覺得的手極好看,纖長的手指瑩白如玉,的指尖上托著一顆晶瑩剔的葡萄珠,格外人。
自從得知有孕后,就不肯再染指甲了。
若不是當著大公主的面,阿妧覺得給趙峋喂顆葡萄倒也沒什麼。
“皇上,請用。”阿妧鎮定自若的抬起手,將手中的葡萄送到了他邊。
趙峋薄微張,就著吃葡萄的姿勢,輕咬了的指尖。
阿妧本就是強裝出來的鎮定,如此一來,白的芙蓉面“噌”地一下子紅了。飛快的回手,杏眸波流轉,嗔道:“皇上!”
“父皇,很好吃罷。”大公主沒看出不對來,樂呵呵的看著自己父皇。
趙峋雖是回答大公主的問題,卻是著阿妧,道:“味道好極了。”
他一語雙關,阿妧佯裝聽不懂,不肯再剝葡萄,要了水來凈手。
趙峋見好就收,心不錯的去凈室沐浴更。
出來時他得知阿妧帶著大公主去了偏殿玩皮球,叮囑人好生服侍,別沖撞了昭妃,這才回到書房。
他走到書案前坐下,聽說昭妃邊的宮人求見。
趙峋放下了手中的筆,讓人進來。
“奴婢奉昭妃娘娘之命,送了綠豆蓮子百合湯來。”海棠行禮后,打開了食盒中的冰鑒,取出了一個冰裂紋的瓷碗,給了崔海青。
有涼氣過碗壁傳來,趙峋不由蹙了眉,問道:“昭妃也用了涼的?”
“回皇上的話,娘娘有孕只喝了熱的,這是娘娘特意給您準備的。”海棠如今手下管了些人,應對自如:“說是如今天氣熱,給您去去暑氣。”
趙峋這才松了口氣,他拿過湯匙嘗了一口,里面的綠豆湯并不很涼,喝下去剛剛好。
他心頭最后一不快也被平。
“告訴昭妃,朕很喜歡。”
***
蓬萊居。
馮太后正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直到傍晚時分,王牧英才來回話。
“太后娘娘,皇上和昭妃娘娘去接了大公主,三人直接回宮了。”王牧英回稟道:“瑞王留下來理剩下的事,如今正在近衛營。”
說完,他又低了聲音道:“端王砸到了頭,如今還昏迷不醒,皇上已經暗中派了太醫前去診治。”
馮太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戾。
“趙嶼倒是命大,逃過了一死。”繼續撥弄著手中的佛珠,淡淡的道:“讓人留意著那邊的靜,若有異常,哀家不介意他再遇險一次。”
王牧英忙應下。
“太后娘娘,皇上沒帶著昭妃娘娘回行宮,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遲疑了片刻,有些擔心的提醒。
馮太后并不覺得驚訝,波瀾不驚的道:“昭妃在行宮中兩次都險些出事,皇上自是要有所行。若他真的拿到了真憑實據,哀家還能好端端的在這兒?”
雖是如此說,可王牧英留意到馮太后轉佛珠的作有些凝滯,與往日不同。
“暫時不要有任何作。”馮太后吩咐道:“避避風頭,眼下要對付的又多了個趙崢。他定然也知道了大公主的份,遲早是個患。”
對他們更為不利的是皇上和瑞王關系融洽,皇上手中有大公主,能牽制瑞王。
“趙嶼這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想到今日的一切,都是因趙嶼自作聰明壞了事,馮太后面又難看了幾分。
幸而眼下阿妧懷著皇嗣,名義上也是永壽宮出去的人,皇上暫時不會同撕破臉才是。
等王牧英離開后,馮太后讓人去將張皇后請來。
“母后,可有昭妃和大公主的消息?”張皇后從青鸞殿匆匆趕來,道:“皇上今日也還沒回行宮。”
昭妃和大公主被擄走的消息,雖是在宮妃們之間傳開了,對外卻仍是保的,大家也只能私下議論。相應的,外頭的消息也傳不到行宮里。
馮太后已經恢復了常,微微頷首道:“昭妃和大公主都找到了,皇上帶著們回宮了。”
張皇后聞言,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母后,皇上這是何意?”急切的道:“無論如何,也該先回行宮才是!”
馮太后皺了皺眉,見還是沉不住氣,面不悅之。“皇上自有他的意思,你只等著便是。哀家你來,是有件事要吩咐。”
“等到你們都回宮后,你主去跟皇上說,無論阿妧生下男都該晉為貴妃。”
貴妃?
張皇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昭妃的位份哪怕阿妧生下皇子都夠用了!
“比恩寵,你是永遠都及不上阿妧,不妨做個賢惠的皇后。”馮太后看出的不快,雖說自己對張皇后也不算滿意,可這皇后的位置,還要占住才行。“年前就能準備選秀的事了,到時候選些家世、容貌、都好的貴進來,自然能分阿妧的寵。”
阿妧懷著孕不能侍寢,皇上都不召幸宮妃,這就是的本事。
張皇后雖是極力想反駁,可想到這一層,又覺得自己沒底氣。
“妾知曉了。”張皇后咬牙關,答應下來。“母后,阿妧離生產還有段時日,總不能一直霸著皇上罷?”
馮太后挑了挑眉,道:“那便看你的本事了,只有一點,別再做出什麼蠢事,給皇上理由廢了你。”
自己姨母的話,立刻讓張皇后從拈酸吃醋的小小中清醒過來。
悚然的向馮太后。
“妾記下了。”過了好一會兒,張皇后才低聲應下,失魂落魄的從蓬萊居離開。
***
用過了晚膳,胡太醫前來給阿妧診脈。
阿妧出手腕,胡太醫慎重的診了好一會兒,才道:“娘娘可覺得有什麼不適?”
事關孩子,阿妧也不敢掉以輕心,如實道:“本宮前兩日勞累了些,有點輕微的墜疼,用了些安胎藥。害喜的反應已經好了不,只偶爾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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