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差這一段路，等到了家再說。”

葉和歡識趣地點點頭，把藥放進盒子里，恭恭敬敬地擺到車頭上，又往他那邊撥了撥。

見郁仲驍又專心開車不再說話，也不鬧騰，安靜坐好。

外邊，天越來越黑，不時有車輛從窗外飛馳而過。

漸漸地，葉和歡開始坐不住，雙磨蹭著，臉也略顯怪異，偶爾還轉頭看一眼開車的男人。

突然就尿急了曼。

當前方路邊出現一個加油站，立刻出手指，殷勤道：“小姨父，看那，要不我們給車加個油吧。”

“后備箱里還有一桶。”

“……可能郊外的油價比較低呢，加滿的話多劃算，后備箱里那桶留著以后可以用。”

這子熱絡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家加油站找的托。

郁仲驍解釋了一句：“全國的油價都是統一的。”

“哦。”抿，不再說話，只是又在座位上換了個姿勢，扭個不停。

郁仲驍趁開車的空檔掃了一眼，也察覺到的異樣，又瞥見翹起的二郎，頓時明白了什麼，男人好看的大手突然打轉方向盤，牧馬人出車道，朝著那個地荒僻的加油站駛去。

葉和歡以為他被自己說了，暗自僥幸。

車子駛進加油站，剛停下，葉和歡推開車門跳下車：“我去買點吃的。”

話音未落，人一溜煙跑向加油站的小店。

等歡的影消失在門口，郁仲驍收回目，側頭看到還等在車邊的工作人員，道：“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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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詢問了工作人員，然后立即跑去加油站后面的廁所。

郊外的廁所沒什麼人打掃，忍著惡臭，閉眼屏氣放水，待舒暢了，踢上子過去洗手，結果水龍頭還是壞的！

想到還等著的郁仲驍，葉和歡不敢再耽擱，剛出廁所，腳步一頓，連心臟也怦怦地加快跳。

廁所跟加油站有幾步路。

幾個打扮流里流氣的青年靠著加油站的后門，邊煙邊拿眼不時瞟向廁所，見出來，目都變得不懷好意。

剛才進加油站時，這些人坐在那打牌，還有一個沖吹口哨。

“小妹妹，大晚上一個人去哪兒？這麼漂亮，遇到壞人可不好，要不要哥哥們送你？”果然，有人笑嘻嘻道。

葉和歡佯裝沒聽見，下意識加快腳步，準備繞去加油站前面。

后一陣不懷好意的起哄聲。

撒就跑。

“別讓跑了！”有個領頭的男人一聲冷喝。

葉和歡拼命往前跑，一顆心似乎要從腔里跳出來，但很快就被人拽住，往后一拖，一聲驚：“啊！”

再膽大，邊沒幫手，也打不過七八個大男人。

領頭的青年上下打量葉和歡，沖扯著手臂的男人道：“老五，把拖到樹林里去！”

眼瞧著況不對，葉和歡扯著嗓子大嚷：“救命！”

那個‘老五’的立刻來捂的，卻被尖利的牙齒狠狠咬住掌心，吃痛后哀嚎一聲，一腳踹開。

葉和歡跌倒在地上，帽子掉落，頭皮一疼，凌的長發已經被目騭的‘老五’扯住。

“臭娘們，存心找是吧！”

左臉頰先是一麻一熱，隨即鉆心的痛楚襲來，的肚子又挨了一腳，疼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人又被扯著頭發從地上拽起來。

一道冷閃過的眼角，冰冷的刀面狠狠拍了兩下的臉：“再，把你舌頭割下來！”

葉和歡不敢再反抗，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知道這群人的齷齪想法，頓時嚇哭了：“我家里很多當的，你們如果把我怎麼著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個‘老五’聽了這話，又要扇掌，一道中氣十足的冷喝聲在樹林里響起：“你們干什麼！”

……

那些混混紛紛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加油站后門，一臉冷的男人。

“小姨父，救我！”葉和歡悲喜加，嚷著，想要跑向郁仲驍，頭皮驟然一麻，又被拽了回去。

哪怕線昏暗，郁仲驍也發現的全狼狽，左臉紅腫，邊還有淤青。

“放開！”男人低沉的聲音分外有力。

混混老大沒想到會有人懷自己好事，嗤笑一聲：“你說放就放，你誰呀？我跟我朋友玩玩，你管得著嗎？”

“誰你朋友，還不放開我！”葉和歡急了，開始胡謅：“我小姨父可是公安局的！”

郁仲驍：“……”

那幾個混混卻有些慌了。

‘老五’急之下，把刀架在葉和歡脖子上，沖郁仲驍道：“別，你再過來，我割斷的脈！”

郁仲驍皺眉。

“哥們，咱們個朋友怎麼樣？今晚上就當是個誤會，我們放人，你讓我們走。”混混頭子跟著道。

見郁仲驍不吭聲，老五把刀鋒往前了：“答不答應？”

“好。”郁仲驍的視線落在葉和歡滲出的脖子，眼神諱莫如深，然后點頭答應了。

話畢，他退到了一邊。

‘老五’推搡葉和歡的肩：“還不快走。”

葉和歡腳下踉蹌，抬頭瞅向郁仲驍，他往后兩步，背靠著樹干，低頭，點了煙，見他吐出白煙圈，那愜意樣，讓的眼眶一紅，莫名的委屈，脖子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過煙霧，郁仲驍冷峻深沉的眼瞇起，視線一直盯著那些企圖溜走的混混上。

當‘老五’路過樹旁時，郁仲驍忽然手，電火石間，扣住‘老五’的手腕，用力一扭，著狠的勁。

脖子上的挾持消失，葉和歡聽到骨骼錯位的‘咔’一聲，猛地回過頭，‘老五’趴在了地上，那把長刀掉在地上，右手被反剪，郁仲驍單膝在他的背上，邊咬著那煙，手上力道大得‘老五’哀嚎不止。

葉和歡瞅著這樣的郁仲驍，一時緩不過神來。

其他混混已經發現這邊的異樣。

郁仲驍抬頭，幽深的眼著怔愣中的孩：“把刀撿起來，拿在手里。”

“哦。”葉和歡忙把刀拿起來。

郁仲驍已經放開‘老五’，他丟掉了煙，看了眼過來的混混，對代：“我讓你跑，就跑。”

葉和歡握刀柄，瞪大的貓眼瞅著樹影下他模糊的臉廓，重重地點頭。

“記得報警。”郁仲驍頭也沒回，直接往前兩步，跟那些混混纏斗在一塊兒。

嚇得臉詰白，聽到他忽然轉頭，沖所在位置喊了聲‘跑’，又鉗住一個人的脖子把人勒倒。

葉和歡轉就朝有燈的地方跑過去。

寒冷的夜風如薄刀子掛在臉上，陣陣發疼，聽到自己急的呼吸聲。

后的打斗聲越來越遠。

看到那輛停在路邊的軍綠牧馬人，立刻跑過去，上車，反鎖了車門，打出手機撥打110。

郁仲驍不讓找加油站的人，恐怕是擔心他們跟那些混混是一伙兒，到時候真的是剛出虎口又狼。

葉和歡報完警，整個人還在發抖。

往窗外看了眼，黑漆漆的，看不到加油站后面的況。

那些人手里都拿著刀呢，郁仲驍還把唯一的刀給了，雖然覺得，憑他的手應該不會有事。

咬著，葉和歡瞅著那暗，一顆心往下沉。

這個時候，開車走人會不會好點？

然后再找人來救他？

葉和歡看向手里的車鑰匙，剛才郁仲驍塞給的，心里越發的糾結起來。

突然，探從后座拿過自己的包翻弄，找出打火機跟士煙，又推開車門冒雪下車，去到后備箱，從里面拎出了那桶大約有三十斤重的汽油：“要死就一塊兒死吧！”

深吸了口氣，抱起沉甸甸的汽油桶，朝加油站后的那片樹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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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樹林，葉和歡聽到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心頭一，不安油然而生，腳下跑得更快。

一邊跑一邊去擰汽油桶蓋子，想著等會兒潑到那些混混的上。

當看到倒了一地的混混，還有用右手按著左肩的郁仲驍時，一時沒留神，腳下一絆，整個人撲倒在泥地上，兩膝蓋疼的失去了知覺，汽油也源源不斷地從桶口溢出來。

郁仲驍聽到靜，轉頭朝葉和歡跌倒的方向瞅去，然后瞧見一道笨拙的影趴在地上起不來。

……

摔了個狗刨地的葉和歡倒吸了口涼氣，就連手掌心也好疼，忍不住想掉眼淚珠子。

我的骨是不是斷了？

的大腦里剛閃過這個恐怖的猜測，一雙皮鞋出現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葉和歡順著那抬起頭，看見是郁仲驍時，齜牙咧地笑了笑，蓬頭垢面的樣子有些稽。

“不是讓你先走了嗎？！”郁仲驍的語氣不是很好。

沒有頂撞，可憐地沖他手：“小姨父，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站不起來了。”

郁仲驍蹲下檢查的雙，確定沒有傷到骨頭，暗松了口氣，然后也聞到濃重的汽油味。

他稍偏頭，發現的旁邊躺了個汽油桶。

“小姨父你傷沒？”葉和歡殷切道：“我在車里很擔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想著能不能幫忙。”

郁仲驍抬眼，

著，眼底是看不真切的容。

難道自己幫倒忙了？

葉和歡眼珠子轉了一下，正想著該怎麼用最簡潔的語言告訴他自己是專程來救他的，聽到郁仲驍低低的嗓音，他說：“把羽絨服了。”

“什……什麼？”嚇了一跳，下意識護住口。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上全是汽油，火一點就著，如果不想變一焦尸，把服了。”

葉和歡忙不迭下羽絨服，甩得老遠。

郁仲驍瞅著那件服，又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然后俯，長臂穿過的彎，把抱了起來。

葉和歡因為失重，雙手忙攀住郁仲驍的肩膀，牢牢地攥，生怕摔下去。

“小姨父，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說。

郁仲驍因為的手勁，眉頭微微一蹙，沒有回答的話，徑直抱著朝外邊走去。

葉和歡靠在他懷里，因為得近，甚至聽到了他沉穩的心跳聲，連帶著的心跳也加快，覺得在這種患難與共的氛圍下，應該說點什麼促進，于是摟著他的脖子套近乎：“小姨父，你是第一個抱我的男人。”

見他依然不做聲，又再接再厲：“剛才在車上，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我怕你出事，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報完警，立刻抱了那個油桶去找你，不過說真的，好重，你看，手心都磨破皮了。”

說著，像個尋求獎勵的孩子，把手到他的面前。

郁仲驍低頭看了眼，借著加油站旁邊的路燈，看到手心滲出的，呼吸間，摻雜著孩護手霜的淡香。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十八】在外留宿，你自己打電話跟你外公說

郁仲驍著那五指纖纖，但隨即便移開了眼，沒有安的話，抱著走向那輛牧馬人。

“小姨父，那些人怎麼辦？”了冷板子，葉和歡也沒不高興。

“這些事警方會理。”

打開后座車門，因為高的緣故，郁仲驍必須彎下把放進車里窒。

狹仄的空間，昏暗的線，兩人挨得近，葉和歡的手搭在他的肩頭，聞到屬于他的男氣息。

混雜著淡淡咸咸的味道……

在還沒弄明白那是什麼味道，郁仲驍已經退出車外，他下上的大，放到旁邊，不解地抬頭看他。

“把沾了汽油的服都了。”他看了眼那件黑漆漆的，然后背過了去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