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寧瞧見擰著眉的白筱，輕挑了下眉角，視線越過白筱，出一抹笑：“蕙姨，我自己來吧。”

說著，起，從白筱邊走過，白筱跟著回頭，看到郁老太太端了一杯水出來。

郁老太太看到白筱，徐蓁寧又那麼殷切，不免有些尷尬，“筱筱，來了？你等我會兒，我去換套服。呶”

“蕙姨要出去？我這會兒來，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郁老太太笑了笑，“就是跟筱筱約好要去做容護理，晚點也沒關系。”

徐蓁寧穿著軍裝，一頭短發，看上去清爽明艷，聽郁老太太這麼說了，也沒有告辭的意思。

郁老太太約知道徐蓁寧覬覦自家的小兒子，這些年，郁紹庭雖然沒說，但小道消息不，況且，徐蓁寧也從沒掩飾，此刻，小兒媳婦跟小兒子的暗者對上了，老太太著實有些為難，一個長輩，也不好把上門拜訪的晚輩轟出去。

這周圍，住的都是部隊里有頭有臉的人。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膦。

白筱也明白這之中的利害關系，還不至于因此責怪郁母，說：“今天要是不方便，明天也可以去。”

郁老太太為兒媳婦的識大欣，另一方面，又覺得對不住白筱，就讓白筱跟上樓去拿一些茶葉，是前幾天郁嘉明跟錢悅去云南旅游帶回來的，進了臥室，老太太就抓著白筱的手以表立場。

“我真不知道會突然過來，筱筱啊，你也別往心里去，小三跟沒什麼的。”

“我知道。”白筱拿了兩盒子茶葉，對徐蓁寧穿那軍裝的事，倒頗為好奇。

老太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現在進了城這邊部隊的文工團，今天是來正式報道的。”

白筱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詞——魂不散。

※※※

白筱跟郁老太太從樓上下來，徐蓁寧也從沙發起：“蕙姨，我有朋友在這邊開了家容院，反正我也沒事，一塊兒去那邊，我聽說最近引進了好幾套日本的容工，正巧，您可以過去試試。”

“……”郁老太太看了眼邊的白筱，著實也不住徐蓁寧這樣的大獻殷勤。

白筱倒很坦然，挽著郁老太太的手：“既然這樣，媽你就去吧。”

徐蓁寧聽到白筱喊的那聲‘媽’，臉驟變，雖然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但還是不自在了。

郁老太太還在猶豫，白筱已經下樓去，走到徐蓁寧跟前，莞爾：“不介意，帶我一個吧？”

白筱的子偏，但不代表沒有一點脾氣，對于自己的男人，遭遇窺覷，已經做出了一定讓步，但若是對方還是一而再的挑釁，白筱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忍讓，那樣，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徐蓁寧不愿意帶上白筱，但也不能明說，不甘不愿地扯了扯角：“你想去，當然可以。”

“那就沒問題了。”白筱說。

徐蓁寧：“……”

※※※

徐蓁寧一路上，臉都不好，但白筱假裝沒看到，顧自己跟郁老太太聊天。

倒襯得徐蓁寧像是給他們開車的司機。

到了容院，白筱拿著本雜志坐在一邊，等郁老太太，自己沒有做容。

如今懷孕了，不敢隨便拿孩子開玩笑，誰也不敢保證那些所謂的純天然護品里有沒有化學分。

郁老太太跟徐蓁寧換了浴巾出來，白筱抬起頭，看著老太太的臉，笑了笑：“媽，你最近的皮很不錯。”

“真的？”老太太最重視的除了兒子，就是自己這張臉面。

被白筱這麼一夸，郁老太太抬頭，對著鏡子照了照：“可能最近睡得早，你上回帶給我的護品效果也很好。”

“那下回，和歡出差，我再讓帶一套。”

徐蓁寧冷眼看著說話的婆媳倆，雙手不握，不傻，也看出自己本不進們的話題里。

剛才在里面換服，老太太對客氣有余，但一點也不親熱，比起以前，像是回避著什麼。原以為郁老太太對白筱這個兒媳婦會有諸多不滿，結果，如今聽他們這對話，倒是相得格外融洽……

徐蓁寧躺在那兒時，心糟糕到了極點，尤其耳邊，還有白筱跟郁老太太談的聲音。

到最后，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徐蓁寧推開容師的手：“我去一下洗手間。”

等徐蓁寧出了房間，白筱也沒再像剛才那麼熱絡地跟郁老太太攀談，靠在沙發上，郁老太太當然也看出剛才兒媳婦是在故意激徐蓁寧，沒有穿幫，相反的，還格外配合，也想借機打消徐蓁寧的那點念頭，早點死心回首都去。

在老太太看來，徐蓁寧是外人，只要兒媳婦回去后，別跟兒子鬧別扭，這會兒怎麼樣都行。

郁老太太想到了什麼，問白筱：“你那個和歡的朋友，結婚了沒？”

“……沒有。”

“那有男朋友了嗎？”老太太一轉頭，容師忙說：“您現在不能。”

白筱看著郁老太太轉回頭去，想了想和歡近日的況，好像沒再跟那些‘老男人’湊到一塊兒。

“沒有吧。”白筱說：“這些日子忙于工作。”

“那下回約出來一塊喝個茶。”郁老太太眼珠子轉著，瞟了眼白筱：“你也知道，你二哥他一大把年紀了……”

白筱笑了，老太太為兩兒子碎了心，點頭：“好的，我打電話去問問什麼時候有空。”

※※※

徐蓁寧從房間出來，一到洗手間就扯掉了臉上的面，心中像打翻五味陳壇一般難。

容院的老板、徐蓁寧的好友靳月恰好路過，看到徐蓁寧一臉怒氣，走進來：“誰惹我們的徐大小姐了？”

徐蓁寧看了一眼，臉極差：“還能有誰。”

靳月煞有其事地點頭，徐蓁寧喜歡郁紹庭的事兒，在他們的好友圈里早就不是，而常年在城，也知道郁紹庭的一些事，包括最近，圈子里都在說郁紹庭再婚了，娶得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孩。

“說實話，我沒想到郁紹庭會娶個這麼年輕的回家。”

瞧見徐蓁寧臉更差，靳月忙說：“我沒說你年紀大的意思，只是郁紹庭的選擇，有點出乎意料。”

這些年，徐蓁寧對郁紹庭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靳家也是紅門世家，在徐蓁寧到徐家后，兩人從初中就了朋友，很早就知道徐蓁寧喜歡郁紹庭，以前中間隔著個徐淑媛，所以只能把這份抑著。

六年前徐淑媛死了，原以為熬出了頭，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徐蓁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麗，人，卻未曾令心上人喜歡半分。

自認不比白筱長得差，郁紹庭卻選擇了白筱，這是想不通的地方，也因此而不甘心。

“這個男人都玩，也許，現在是圖新鮮，等保質期過了，就隨手丟到哪個角落去了。”

靳月的話，緩和了徐蓁寧的臉，里嘀咕著：“他才不是這種人。”

“你說你，在國外陪著他那麼多年，怎麼就沒事呢？”靳月嘆，了好友的臉頰：“你看，細皮的，要我是郁紹庭，早就撲上來把你吃干抹凈，嘖嘖，多好的人呀，秀可餐……”

徐蓁寧笑了，白了一眼，推開來的手：“沒個正經！”

話雖然這麼說，但的心里，卻像是抹了一般的甜，畢竟人，都喜歡別人夸自己漂亮。

“對了，我還聽說，那的當過小提琴老師。”

徐蓁寧點頭：“這個我知道，上回在C市的活上見過。”

靳月意味深長地看著好友，說：“難道你不覺得巧合嗎？你堂姐是小提琴手，也會拉小提琴。”

“……”

徐蓁寧蹙眉，眼神閃爍，靳月把手搭在好友肩上：“其實，這個世上還是有很多好男人的，你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你去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那誰可是像跟屁蟲一樣跟過去了……”

“靳月，你要再開這種玩笑，我們連朋友都沒法做。”徐蓁寧說冷臉就冷了臉。

靳月也知道，只要涉及郁紹庭的話題，徐蓁寧容不得任何玩笑。

“好好……不說不說，你喜歡了郁紹庭十多年，又等了他差不多六年，你放不開他，也不甘心把他讓給別人，不把他綁在你邊，恐怕你這輩子也不會服氣，但作為朋友，還是要多勸你一句。”

靳月說：“倘若他真的打算跟那的好好過日子，你也放手吧，人一輩子那麼短，經不起等。”

※※※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靳月拍了拍好友的背：“我還有事，等晚點，再打電話給你。”

徐蓁寧的心不算太好，嗯了聲，等靳月拿著文件走了，轉回房間，出來太久了。

眼角余，不經意地瞟到拐角一道影，從的視線里一閃而過。

徐蓁寧神大變，快步追過去，但拐角本沒有人，有服務員經過，拉住：“你們這里，今天有沒有來一個客人？”

徐蓁寧把外貌什麼的表述了一遍，服務員一臉茫然，沒辦法，徐蓁寧揮手，讓離開。

的心跳砰砰地，皺眉頭，不可能看錯的，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還是一眼能認出來……

徐蓁寧心不在焉地走去房間，卻在門口，看到正在打電話的白筱。

白筱在郁老太太的催促下，出來給和歡打電話，那頭的和歡，得知郁老太太要請喝茶，一口就拒絕了，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然后，白筱一抬頭就看到了回來的徐蓁寧，邊的笑，也淡下來。

所謂敵見面，分外眼紅，說的就是這種場景。

“先這樣，我掛了。”白筱收起手機，想進房間去，徐蓁寧卻喊住了。

白筱大概也能猜到徐蓁寧想說什麼，對于郁紹庭的這個追求者，這麼多年苦求無果，怨恨理所當然。

“這次又想說什麼了？”白筱也沒跟虛與委蛇。

徐蓁寧神一僵，在眼里，這樣的白筱太過狂妄，而這份狂妄，不過是基于郁紹庭現在喜歡。

“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景希居然是你的孩子。”徐蓁寧上下打量著白筱。

那目，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路邊攤上廉價的件。

白筱并未惱，倒是徐蓁寧滿眼的諷刺：“你走了這麼多年，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對不起我堂姐？”

“……”

“國家的制度真的不完善，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為什麼不用到法律的制裁？”

徐蓁寧說著，從白筱邊走過，肩膀，故意撞了白筱一下。

白筱及時扶住旁的墻，也因為徐蓁寧的話而有了怒氣，轉過，著打算開門的徐蓁寧，說：“說這句話之前，應該先照照鏡子自我反省，還是，你為人事，一貫都是這樣嚴人寬己？”

徐蓁寧蹙眉，聲音帶了怒意：“你什麼意思？”

“我已經跟郁紹庭領了結婚證，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你自己口中的三兒嗎？”

白筱其實不愿意跟多做口舌之爭：“對你堂姐，我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逝者已逝，我也不想說什麼侮辱的話，但有一點希你記清楚，郁紹庭現在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不允許任何人來染指。”

“你的男人？”徐蓁寧嗤笑：“你以為給他生了個兒子，就能徹徹底底擁有他了嗎？”

白筱點頭，臉平淡：“你說的沒錯，最起碼，他還愿意跟我生一個兒子。”

“……”徐蓁寧氣得不輕，白筱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卻嘲諷了這麼多年都沒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