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懿撥弄著茶杯,道:“你每次從街上經過,都會帶著滿花瓣回來,不會覺得麻煩嗎?”
繆謹道:“確實麻煩的。”
“我聽衛卿說,如果們知道你有了意中人,就不會再擲花了。”
繆謹低頭輕輕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沫,戲謔地看著靜懿道:“說得倒是輕松,上哪兒找去?”
靜懿面無表道:“我可以幫你。”
繆謹挑起了眉,似笑非笑道:“怎麼幫?”
靜懿冷冷道:“下次我和你一起上街去,我若是朝你擲花,你接了我的,們自然就不會糾纏你了。”
繆謹微微瞇起眼,不置可否。
靜懿又冷哼道:“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你不必當真,否則我也會覺得麻煩。”
繆謹聞言低笑起來,眼眸有些彎,似月牙一般,神采斐然。
一時靜懿看失了神。
他笑道:“你有什麼可麻煩的,我是卿卿二舅舅就不說了,好歹也曾是教過你的師父,還不至于對你這丫頭片子當真,我看起來有那麼禽麼?”
靜懿心里驀地一擰,泛出綿綿的疼痛。臉有些蒼白,口上道:“如此最好。”
繆謹手里捻著茶杯,又道:“嘖嘖,能讓你主提出要幫我,還真是難得。既然你有這份心意,我也不好浪費,下次再上街,你便朝我擲花看看。”
靜懿低頭看著手里的茶杯,應聲道:“好。”
明知道他不會當真,只是心里依舊有點難過罷了。可若朝他擲花,不論真假,只要他接了,也足夠自己回憶好久了不是嗎?
靜懿這樣一想,竟覺得苦之中得一甜,也好。
茶有些泛涼了,繆謹給又換了一杯熱的。
靜懿想了起來,忽抬頭正道:“大都督手打了衛卿,你知道嗎?”
繆謹一口嗆住了,咳了兩下,“嗯?”
靜懿看他一眼,道:“虧你是衛卿的二舅舅,連了委屈都不知道。”
繆謹道:“你親眼看見了?大都督會打卿卿?我想象不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那兩人平時在人前雖然都表現得不冷不熱,可實際上有多在乎對方,當初繆謹在邊關可是親眼看見的。
就算兩人沒有恩,照殷璄的氣量,也萬不會對自己賜婚的妻子手。
靜懿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
見這丫頭說得跟真的似的,繆謹不由正了正,道:“你看見什麼了?”
靜懿便道:“今日我看見衛卿裳下有淤青。”
繆謹默了默,道:“裳下?是何?”
靜懿如實道:“襟領口下面,可見,只怕還更多。”
繆謹:“……”
繆謹壞心眼道:“你沒問卿卿?是怎麼說的?”
靜懿:“說是夫妻間的正常切磋,不讓我管。”
他忍了又忍,實在忍得角搐。
繆謹又道:“那你沒找大都督討說法?畢竟他可能真的欺負了卿卿。”
靜懿想來也是有些懊惱,道:“我本意是想問個清楚,但大都督毫無愧,直接帶著衛卿回房了。總該有人出來替衛卿做一做主。”
靜懿說完就見繆謹緩緩趴在了桌面上,不由問:“你怎麼了?”
繆謹:“沒事,只是有點肚子疼。”
“那你要不要?”靜懿聲音里有點張。
“緩緩就好,緩緩就好。”等他偏過頭來面向靜懿時,靜懿才看見他滿臉忍的笑意。
繆謹索不忍了,一直悶聲地笑。
靜懿就冷冷地看著他笑,畢竟很明顯地覺到他是在笑自己。
靜懿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繆謹笑嘆道:“真是個傻丫頭。”
靜懿回道:“你才傻。”
繆謹與晦地解釋道:“姑娘家的皮,并不是只有了重力擊打才會有淤青,有時候不用重力也會有痕跡的。”
靜懿問道:“那是什麼時候?”
繆謹與說這些也不合適,便及時打住,只道:“以后你就明白了,或者去問卿卿,又或者等回宮后問你宮里的嬤嬤。”
靜懿最煩他說話只說一半了,道:“你不愿說,衛卿就有可能是跟大都督切磋的時候傷的,明日我去找義父做主。”
繆謹無奈道:“你不知道的事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等你遇到了以后自然就知道了,何必執著于這一時?你只需知道,往后這種事不宜多看,也不宜多問,聽我的,準沒害你。”
靜懿執拗道:“你說了我便能知道了,為什麼又非要等遇到的時候才能知道?知道衛卿真要是沒事,我便不再多管了,非得要遮遮掩掩的不痛快嗎?”
繆謹看了看,道:“男歡的時候也會如此,這下你滿意了吧。”
靜懿:“……”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靜懿臉上莫名騰起了熱氣。
男歡……的時候,比打架還慘,會留下滿淤痕?
靜懿早前聽說這件事很慘,但沒有想到會這麼慘!
那后來皇姐回宮的時候又說,那種事很,難不都是強歡笑、忽悠人的?
繆謹看出了的不可置信,道:“你不信?”
靜懿心上有些慌,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搖了搖頭。
是非要追究底,反正已經這樣了,繆謹便徹底給解一解。
做師父做到他這份兒上,也算是盡心盡責了,竟然攬了宮里教習嬤嬤的活兒。
于是乎繆謹了袖角,出一截手臂,對靜懿道:“看好了。”
靜懿瞠著雙眼,眼睜睜看著繆謹低頭吮在了他自己的手臂上,短短片刻又松開。
再見他手臂上的皮,就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繆謹道:“丫頭,這吻痕,不淤青。”
靜懿渾發燙,頭皮都仿佛在冒著熱氣,蹭地站起來,若是夜里線好些,大抵能看見滿臉通紅吧。
瞪了繆謹兩眼,罵道:“下流!”罷后轉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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