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手極快,侍衛未及反應,還是離朕最近的老四擋了一刀,朕才隻傷到手臂。”嘉隆帝深深皺眉,歎了口氣。
皇後聞言,看了安王一眼,語氣擔憂:“那明休這孩子如何?傷要嗎?”
嘉隆帝拍了拍的手,安道:“太醫方才看過了,隻是傷的重些,並無命之憂,多養養便好。”
說話間,太監們已經豎起了屏風,太醫們要開始治傷了——畢竟這裏貴人太多,帝後、太子與太子妃及所有王爺王妃都在,太醫們沒那個膽子帝後避讓,隻能用屏風隔著了。
嘉隆帝見狀,倒是主帶著眾人出去了,他邊走邊無奈道:“這孩子,被傷後不宜挪,本是想直接他躺在朕的床上,好太醫治傷,哪知這老四也倔的很,非要守什麽破規矩,隻肯躺在榻上!”
皇後聞言,心裏冷哼一聲,苦計自然要演全,不然哪能你愧疚心疼?麵上卻道:“這孩子知禮,若真的躺到龍床上,心裏反而不踏實。臣妾方才見著那傷也著實嚇人得,聖上不如多給這孩子些恩典,也算全了他這份舐犢之了。”
嘉隆帝點頭,眼神溫和:“你說的很是,老四平日裏雖是腦子渾了些,可到底是個好的。”
皇後點頭應是,魏卿看了眼一旁麵蒼白、神擔憂的安王妃,斂眉深思,今日的事,安王妃真不知?
顯然,魏卿與皇後想到一塊了——不怪們武斷,實在是今日一切都太過巧合。且安王其人,野心有餘,能力卻不足,行事頗為莽撞,也不懂得遮掩,派人刺殺嘉隆帝自己舍相救演苦計什麽的,完全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
魏卿正思索間,手卻被人握住了,抬頭正對上紀明熙略帶深意的目,便知道他也是想到一塊去了!
“聖上,聖上……”就在這時,近幾日抱恙的江貴妃跌跌撞撞的跑來了,後跟著同樣滿麵焦急擔憂的五公主。
江貴妃滿臉淚水,鬢釵散,先是張的向嘉隆帝,在見到他手臂上纏繞的紗布時,出雙手,似是想又不敢,一雙杏眸盈盈含水,泛著心疼。
魏卿見此,心裏隻歎江貴妃有手段。
皇後是國母,姿態舉止皆有度,若哭哭啼啼,反而遭人詬病,故而方才那般剛剛好。而江貴妃則反其道而行之,弱弱,我見猶憐,一雙眼睛看著你時,仿佛你就是全部,將一個依靠男人的小人姿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依著宮裏消息的傳播速度,江貴妃定然已經知道自己兒子還在裏頭治傷呢,可人一到,卻是將嘉隆帝的安危放在首位,實在很難人不!
果然,嘉隆帝神又和了許多,輕聲安:“朕無事,反倒是老四……你給朕生了個好兒子啊!”
“這孩子從來都敬慕父皇,便是平日裏做的再出格,可卻是……實實在在將聖上放在心上的!”江貴妃大抵也是被前些日子又是降職、又是閉門思過的給嚇怕了,也不多辯解安王的言行,隻將他往孝悌良善上引。
說著,江貴妃看向殿,雙眼含淚,似是有些心疼,卻又強撐著笑道:“男人家的……皮糙厚,傷著了也不妨事,隻要聖上龍安康,明休就沒白傷……聖上沒事就好……”說罷,江貴妃的眼淚像是忍不住了般,又潸然而下。
到底是寵妃,這般姿態,又真意切,嘉隆帝眼中也帶了些心疼,他聲音更了幾分:“老四是個好孩子,朕知道,你放心,朕不會他有事……”
魏卿見著這一幕,眼眸微閃,以前雖然時常進宮,可並未與江貴妃深打過道。今日一見,果然,這人能做寵妃,依靠的可不隻是家世和貌。隻是……魏卿微微蹙眉,這母子倆大費周章,搞了這麽一波事兒,就單單隻為了博嘉隆帝的憐惜?
就在此時,紀明暄大步走來,行禮道:“稟聖上,臣已查明,刺客是刑部侍郎沈大人的隨從,進宮後利用沈侍郎份之便,扮作宮太監,蓄意行刺!”
此言一出,眾人皆默,魏卿也了然,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沈侍郎是東宮沈側妃的父親,眼下這般況,證據雖還牽扯不到太子,可卻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別人,太子有謀逆嫌疑!否則一個小侍郎,吃了豹子膽敢弒君?怕不是在為太子名正言順登基掃清障礙!
可偏偏太子還不能辯解——行刺的是沈侍郎的下人,太子越解釋越是顯得蓋彌彰,確有其事!
太子當久了,說沒點想法是假的。嘉隆帝年老,越來越力不從心,雖是明確匡扶正統,可忌諱太子勢大也是真,安王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布局,直太子有口難辯,就算以後查明事實,這件事也會在嘉隆帝心裏留下一刺!
不得不說,安王這一步走的極妙!一箭雙雕!
魏卿轉頭看向太子,太子倒是依然麵不變,隻眼中有些許凝重,可眼下他不方便開口,隻能等著嘉隆帝決斷。
嘉隆帝眼含深意,對紀明暄道:“此事全權由你負責,務必查明真相,不要冤枉無辜!”
嘉隆帝表明態度,麵上是相信沈侍郎、相信太子,可心裏如何想,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事到了這一步,牽扯到了黨爭、謀逆,已經不是眷們所能了解,故而嘉隆帝隻眾人散了。雖然此事對太子不利,可眼下顯然不是商量對策的時機,皇後揮了揮手,他們都各自回府去了!
直到坐在了自家馬車裏,魏卿才開口道:“安王府該是來了新的幕僚了。”
自安王朝,雖與太子多番爭鬥,但可從來沒占到過便宜,反而是坑得他自己損失慘重!
算計太子?安王還沒那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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