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扶著穿過長長的走廊。
其他人也打著酒嗝,揮手再見,各自進門。
客棧里的聲音,被濃的雨聲掩蓋了。
向晚吃力地把白慕川弄進房間,早已累得氣吁吁。
“喂!”把他丟到床上,皺著眉頭使勁兒甩了甩胳膊,回頭拉上窗簾,就著氤氳的燈爬到床上,撐著手觀察他好一會,瞪著眼睛拍他臉,“真醉了?醒醒!”
白慕川微微啟開眼。
“嗯?”他似是不解。
那淺瞇的樣子,,多,飽含桃花。
向晚吸口氣,“白慕川,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最討厭男人喝醉酒了?”
白慕川唔一聲,“小向晚。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起氣來的樣子,很可?”
可?向晚想打人了。
一個拳頭重重砸在他的肩膀上,咬牙,“現在還可不?”
“可。”
“這樣呢?”雙手勒住他的肩膀,用力搖。
“可。”
“……”向晚扳他腦袋。
“還是可!”
“臥槽!”向晚服氣了。
跟喝醉的人,有什麼可說的?
沒救了,真醉了!
向晚無奈松開雙手,跌坐在白慕川的邊,聽著窗外的雨,看著半醉半醒的男人,哭無淚。
“你們一個個的,都存的什麼心思啊!”
“他們什麼心,我是不知道。我的心……”白慕川一只手過來,攬住的腰,將一勒就裹了過去,在被子上。
向晚發現他噴著酒氣的,微微上翹,雙眼鐙亮。
“我的心思……都是你。”
向晚手指撐著他的膛,氣得不停他,“白慕川,沒想到你喝了酒是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傻!”
白慕川著的,淺淺一笑:“那你,要不要陪傻子躺一會兒?”
向晚掙扎,著嗓子吼,“你還真睡得著啊?”
白慕川手上加了把力,把拉被窩里,“睡得著,有你在,我就睡得著。”
向晚心都焦灼了,他卻不管不顧,束著就不放。
沒辦法,終究是屈服了,仰天花板愣幾秒,又將頭低下,枕在他的肩膀上。
“太神經了……”
小小的低罵聲,沒有回應。
白慕川擁,關上燈,像是真的困了,呼吸就那麼落在的頭頂,暖暖的,催促著向晚的睡眠。
今天奔波幾百里,本就累了。
向晚打個呵欠,想著事,眼皮漸沉。
沒有洗澡也沒有干別的,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
半夜里,雨聲劈啪敲打著門窗。
屋外的風,嗚咽陣陣,卷起山上的松濤,肆般呼嘯!
突的,門鎖咔一聲響。
安靜片刻,房門被人推開。
房間里一片黑暗。
門口兩個人停留片刻,向床邊。
一個黑影站在床邊,另一個搗鼓著向晚的行李箱。
“媽的,鎖了!”
“行李箱都沒開?”
“……沒有。”
“有碼?”
“有。”
“媽的。”
兩個人極小聲的流著,其中一個問。
“怎麼辦?要不……咱直接把箱子給拎走?”
“不要惹麻煩……”
“可咱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一個人焦灼起來,另一個人低斥他,“閉!我想想看……”
他話沒說完,床上突然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要不要我告訴你們碼?”
兩個黑影猝不及防。
聞聲,俱是一震,轉頭就掏武。
“別!”白慕川沉聲。
啪!燈亮了。
白慕川慢慢開被子,站到床邊,把裹在被子里的向晚擋在邊,槍口對準那兩個男人,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蹲下來,手抱頭!”
“你他媽的憑什麼?”
年輕的那個家伙脾氣暴躁,罵咧著就要手。
砰!白慕川毫不留,子彈著他的手臂過去,痛得他慘一聲,手上的武落地。
不是槍,而是一把匕首。
與此同時,閉的房門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從外而,被人撞開。
屠亮、唐元初、丁一凡三人同時撲進來,直接將那兩個家伙摁在地上,反剪了雙手。
“老實點兒,不要!”
那矯健的手,哪像喝醉的樣子?
白慕川挑挑眉頭,舉著槍,走到那兩人面前,蹲上來,槍指太。
“說!你們是什麼人?”
“我,我,我……”
在他的槍口迫下,有個剛才耍橫的年輕家伙口齒不清,本說不明白。
另外一個年長的男人,還算鎮定。
他犟著脖子,一張黝黑的大餅臉使勁瞪著白慕川。
呵!白慕川槍把敲他頭,“看什麼看?讓你說話!”
大餅臉了被反剪的雙手,彈不了,皺著眉頭吸口氣。
“我聽說你們是來南木做生意的,想乘你們喝酒,先你們的底!”
做生意?白慕川笑了,“你怎麼會知道?那老板娘,是你什麼人?”
大餅臉向白慕川手上的槍,“不是我們什麼人。但來南木做生意人的外地人,就只有一種。”
白慕川聞言,輕笑出聲,“我不懂。”
大餅臉死死咬牙,“南木,只有一種生意。”
白慕川勾起,瞇起眼思忖半晌,“萬一我們不做生意?而是警察呢?”
大餅臉看著他,目里流出一遲疑,“警察不會隨便開槍。而你,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
“……”
被窩里的向晚,差一點笑出聲。
幸好裹著被子,恰好捂住,要不然……
抑著想笑的緒,肩膀微微聳著,看上去,就像害怕得發抖似的……
白慕川回頭看一眼,朝那大餅臉點點頭,“有道理。可單憑這個就認定我們的份……會不會太傻?”
大餅臉冷笑一聲,手疼得吸了一口氣,“我們已經落在你手里了。反正結果都一樣,不如賭一把。”
停頓片刻,他突然又笑:“再說了,如果你們是警察,三樓那幾個又是什麼人?一個客棧,不可能住兩拔警察吧?”
白慕川揚了揚,與屠亮對視半秒,錯開,又問他。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警察?”
“有個兄弟見過,西市的刑偵隊長。”大餅臉斜了白慕川一眼,“他們是一路跟蹤你們來到江中的!你們能是警察?”
“……”
白慕川吸了一口氣。
“厲害了,兄弟!眼神兒好使,邏輯毫無破綻啊!”
“哼!見得多了!”那大餅臉黝黑的臉上,略略出一得意,“你們被警察盯上,這生意怕是做不了。”
“是啊,不瞞你說,我也是頭一遭走南木,心里本來就沒底。”白慕川認真看著他,看上去懊喪之極,“這下好了,被警察盯上了,看來果然是白跑一趟!”
“那可不一定啊,幾個警察算什麼?”大餅臉恨不得把牛皮吹上天,“在南木的地盤上,從來都不是警察說了算的。區區幾盤小菜,夾了就是。”
聽他公然這麼挑釁警察,幾個警察心里都想罵娘。
白慕川卻是面不改,崇拜地看著他,話鋒突然一轉。
“你們是不是把他們……怎麼了?”
“警察嗎?”大餅臉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怎麼,就是給了一點小教訓而已。多管閑事!”
“噢!”白慕川不不慢地轉了轉手腕,槍口擺了擺,示意屠亮稍稍松開手,然后收回槍,腰間。
大餅臉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瞥一眼胳膊傷的同伴,目沉沉盯著白慕川。
“如果是誠心來南木做生意的貴客,我們是歡迎的。”
白慕川笑了笑,“當然誠心了。我們是專門來拜托秤砣哥的——”
“秤砣哥?”大餅臉略略變臉,“你們認識秤砣哥?”
白慕川角邪氣的勾了勾,“我當然沒有福氣認識秤砣哥了。不過,有朋友給引薦過。但生意嘛,還得當面談才有誠意,對不對?”
報了秤砣哥的大名,大餅臉的警惕心似乎了幾分。
他正準備拿手機打電話,門外就傳來權騰懶洋洋的聲音。
“大半夜的不睡覺,吵得小爺腦仁兒痛。幸好,抓住幾只。小白啊,要怎麼吃?”
……大吉大利,今晚吃麼?
向晚被權騰的說法逗樂,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
門開著,權騰和賽里木拽著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慢慢走進來。
權騰意態閑閑,不像剛剛跟人干過仗的樣子。
而賽里木,一副小迷弟的樣子,崇拜地看著權騰,對白慕川說:“老大,權……五爺他好厲害,我本來是想去幫忙的,還沒看清楚,全都被他給收拾了!”
這小伙子很機智,發現房里敵我雙方況不對,馬上改了稱呼。
白慕川贊許地看他一眼。
不過,對權騰,他就沒那好心了。
“廢話,老子花高價請來的打手,如果這都對付不了,要他有什麼用?”
權騰:“……”
一口老涌上嚨,又咽了下去。
他是經百戰的特種兵,與白慕川又是摯友,房間里那一副“握手言和”的狀況,他不是看不出來。
嗯,打手。
他邪邪地了下牙床,一腳把面前那兩家伙踢來跪下。
“說吧,要剮要宰,你一句話。”
“啊!”那兩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見狀拼命求饒,“黑臉哥,救我!”
他們的黑臉哥,就是和白慕川談條件那個大餅臉。
“沒出息!”黑臉哥瞪他一眼,尷尬地笑著對白慕川說:“大水沖了龍王廟!實在對不住了!今天晚上的事,還請兄弟高抬貴手。”
白慕川懶懶地說:“我是沒什麼關系,就是我這兄弟——”他瞄向權騰,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微微撇,一本正經地說:“他這兒不太好使,做事就一筋,起床氣又重,有時候發起火來,連我都想干!”
“……”
權騰膛里都是火火火。
然而,又不得不順著白慕川演下去。
他重重冷哼,邪邪地了自己的耳釘。
“老大,跟他們說個啊!敢暗算老子們,直接宰了丟山里吹狼去!”
一唱一和。
半點病都沒有。
向晚等人慨他倆的默契。
那個黑臉哥的,卻完全看不出來。
看權騰不像開玩笑,他臉變了變,有點難看。
但敵我勢力不對等,他又不得不降低姿態。
“這位兄弟,麻煩你們行個方便——秤砣哥是我們的頭兒,你們來南木找秤砣哥,不就是找我們嗎?所以啊,咱們是一家人,以后就是兄弟了。”
“一家人?一家人還他媽房里來翻箱子?”權騰一副兇神惡煞的橫樣,瞪著他,一張英俊的臉被氣得扭曲變形,“翻箱子也就算了,還把老子的都拎了出來,你說,該不該宰了喂豬?”
“……”
這兄弟神經果然有問題。
黑臉哥不跟他扳扯了,回頭看白慕川。
“這事確實是我們冒犯在先,不講江湖規矩,錯在我們。你看這樣好不好?你饒了我的兄弟,那三個警察,我們來幫你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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