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母僵在原地。
“我?”白慕川似笑非笑,目銳利地盯著,“……怎麼啦?”
程母腳步一退,像是不了他那麼冷厲的眼,又像是被他過余凜冽的氣勢給嚇住了,一把拽程正的手往外拖。
“兒子,我們走……”
腳步匆匆,幾近倉皇,像見了鬼似的。
程正看了白慕川一眼,不說話,跟著程母出去了。
“……”
大廳里寂靜一片。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莫名其妙。
就連向晚也有些錯愕——這小白先生是多麼兇狠?活生生把一個強勢的中年豪太太嚇得調頭就走?
“都看著我做什麼?做事!”
“……是,白隊。”
眾人又恢復了工作時該有的樣子。
只有白慕川一個人閑閑地站在那里,雙手在兜里,漫不經心地睨了一眼程母離開的方向,目涼了涼,扭頭朝向晚走來。
停在面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不說話。
向晚脖子一,弱弱地招呼,“白隊……”
白慕川冷著臉,“慫!”
一個字說完,他突然重重拍手,環視大廳里的眾人。
“會議室,專案會議!”
向晚:“……”
廳里的椅子頻頻發出嘰呀嘰呀的聲音,桌子被撞得吱吱作響,小伙伴們紛紛行起來,離開大廳往會議室集中。
向晚也拿起了自己的筆記本,把筆夾在里面,準備等一下做筆記。
走得很慢,刻意拉開與白慕川之間的距離。不想,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站在過道邊上等。
“向老師——”
好客氣的稱呼。
向晚呃一聲,低著頭走到他面前,有點心虛,“白隊,有事嗎?”
白慕川深深看,久久,突然一嘆,“下次遇上這種事,不要客氣。”
“嗯。”今天這莫名其妙的憋屈,向晚現在想來都火大,一點也不想再提,“我知道了。”
“不是很個人都值得你善良相待。”白慕川瞇起眼:“被人傷害時,你如果不還擊,就會被摧毀。懂嗎?”
向晚抬頭與他對視,在他凝重的視線里,慢慢點頭。
然而,并不懂得白慕川為什麼要用這麼嚴重且灰暗的語氣……
即便程正的母親確實很討厭,可也不至于能夠摧毀誰吧?
……他這是什麼刺激了?
“走吧!傻子。除了發呆你就沒別的招兒了。”白慕川無奈地哼笑一聲,走在前面,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向晚默默跟上去,始終想著他那句話,以至于在專案會議上,有一點心不在焉……
“剛才證鑒定打來電話,讓我們過去拿鑒定資料。”
“好消息吧?”
“是好消息。鑒定中心主任說,據馬素英和桂桂的頸部傷痕對比,基本可以認定,系同一人所為。可以認定為痕跡證……”
白慕川說了幾點與痕跡證相關的話題,然后突然看了向晚一眼。
“向老師,你了解了嗎?”
向晚嗯一聲,抬頭,“什麼?”
眾人都看著。
向晚腦子方了,“……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走神。”
偶爾走神,其實是很正常的事。大家友好地笑了一聲,不以為意。白慕川卻重重看一眼,然后冷冷轉過頭來,繼續說案。
“不過,我們目前沒有人證。”
向晚臉頰燒紅,不敢再開小差了,認真聽。
昨天晚上,他們連夜對周德全別墅里帶回來的相關人員全部進行了審訊,結果所有人一問三不知,口徑基本統一。 “他們不敢出賣周德全,原因很簡單。”白慕川環視眾人,“因為他們深信周德全仍然可以翻盤,可以化險為夷,從昨晚他們的態度來看,他們本就沒有把警方的調查放在眼里。”
“媽的!”唐元初忍不住,“老虎屁還不得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案子辦鐵案。”白慕川眼神堅定,目如炬,“讓這只老虎永遠沒有翻盤的機會,再一舉揪出更多的老虎來!一網打盡。”
“鐵案……需要鐵證啊!”
“那憑著那個痕跡證,可以認定桂桂的死跟周德全有關嗎?”謝輝小聲問。
殺人案零包容。只有找到他殺害了桂桂的證據,才能辦死這個案子。要不然,不管是他對謝綰綰做的事,還是他對他老婆馬素英做的事,在證據不充分的況下,都很難直接判他重罪……
案復雜,證據當然要越多越好。
可目前的痕跡證據,卻是一個孤證。
沉默間,有人問:“周德全那個老婆,還是不肯開口?”
“嗯。”何文才點點頭,說:“我跟老王剛剛從醫院回來。不肯配合警方,無論我們怎麼問,一句話都不說……”
“昨天晚上抓捕周德全的時候,不是配合我們的嗎?怎麼出了事,反倒變啞了?”
昨天別墅里的抓捕行,能安排得那麼縝,確實是他們事先得到了馬素英的幫助,可——
“大概以為我們只是為了救謝綰綰,同時,又想抓他老公一個出軌現行,應該沒有想到事有那麼嚴重……”
“不!”白慕川深深皺眉,“馬素英手上,應該有周德全大量的犯罪證據。要不然……周德全為什麼會那麼懼?”
玻璃屋里的形,大家都是看到的。
周德全在看出那個人是馬素英的況下,面都變了。
甚至,他向馬素英當場跪下求饒……
“如果不是馬素英不肯松口,他應該不會有殺人滅口的想法。”
殺人滅口——
周德全惱怒時,騎在馬素英上死命掐脖子,那架勢確是毫不留。
“這麼一想,確實有道理。”何文才接著說:“不過有個事,我和老王歸隊前,醫生特地找到我們,說馬素英的況不容樂觀。求生意志很弱……”
一聽這話,唐元初急了,“不是說傷得不重嗎?”
“醫生說氣管有損傷,如果肯配合治療,傷得自然不重。可關鍵是不肯配合,還整夜掉眼淚,心理上的創傷,這就導致的傷加重……”
“家屬怎麼說?”
“家屬……”何文才皺了皺眉頭,目看向白慕川,“馬素英的父親和妹妹是今天早上才趕到醫院的。他們說……”
而警方通知馬素英的家屬是昨夜事發之后。
是什麼樣的家人,會在出事后的第二天早上才趕到醫院?
眾人都看著何文才。
醫院和馬素英那條線是他在負責,那里的況他最清楚。
何文才嘆息一聲,“馬素英和周德全生有一子一。都已年,長子在國外留學多年,一直沒有回國。次去年出國……馬素英長年一個人居住,跟父親關系也不太好。”
“為什麼關系不好?”
大部分時候,問問題的人都是唐元初,他是一個好奇寶寶。
何文才看著他,“馬素英是賈安的大姐,也是賈家的長。馬素英的母親在年時因病故,父親再娶了一個后媽,生了賈安和賈安的二姐……馬素英原名賈素英,后來因為時常和后媽發生沖突,導致與父親關系不睦,年后自己去派出所改了名字,隨母姓馬。”
“這麼說來……格擰的啊?”
“對。馬素英一直很獨立。其實賈家的經濟況還不錯,屬于小康之家,但馬素英在年后基本就不問父親拿錢了。這個人相當能干,上大學的時候就賺到了第一桶金,完全離了原生家庭的經濟控制……”
沒有想到馬素英還有這樣的人生經歷。
向晚唏噓一下,“后來呢?”
何文才繼續講述調查結果,“后來馬素英與泥瓦工周德全結婚,到了全家人的反對……當然,那時的周德全還不像現在這樣頭大耳,還是一個俊俏的小伙子。賈家人嫌棄周德全沒有穩定的工作,是一個讓人瞧不上的苦力,馬素英嫁給他,不僅讓家里沒面子,連彩禮錢都拿不到,還得倒嫁妝……”
“……”好尷尬的家庭。
“但馬素英一意孤行,為了周德全,不惜跟親生父親翻臉。在婚姻的事上,只有賈安一個人支持大姐,賈安還為此挨了他父親一記耳。馬素英跟周德全結婚時,只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酒席就請了兩桌。賈父和賈家親戚無人出席,只有賈安一個人參加了大姐的婚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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