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沒有人反應過來。

眾人：“……”

視線齊刷刷看著白慕川。

誰都知道拍戲用的是道槍。

這位警是要干嘛？

安靜中，向晚怔怔地，心里一麻，看著白慕川嚴肅的臉，總算明白了他坐在這里看人家拍戲的原因……

他是早知道這場戲的容了。

據劇本描述，男一和男三將同時開槍——

男一開槍向男三擊，男三向男一擊。

而主角綰綰卻擋在了男三的面前，生生吃了一槍，與男一同時傷，讓男三得以順利逃……

講真，好白蓮花的劇。直男寫出來的戲，真的讓向晚很難接，幸好《灰名單》里的戲不多，主要看劇，要不然準能被那些稍顯奇怪的理弄得棄文不可——

“頭兒——”唐元初面微變，“真的！”

“嗯？”白慕川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唐元初好像不太能接道槍有問題的樣子，說得有點不敢確定。末了，他遲疑一下，又把子彈退出來，然后大吃一驚。

“老大，這一把里的子彈有彈頭。”

一句“有彈頭”，讓劇組頓時嘩然一片。

“怎麼可能？”

“道呢！道過來！”

電視劇為了達到真的效果，會力圖讓槍擊看起來真實，仿真槍與真槍基本是按一比一還原的。甚至于有一些劇組，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會使用經過改裝的真槍。不過，這種槍支的管理會非常嚴格，每次使用都要登記造冊，使用之后要專人維護。

這種經過改造的真槍可以擊，在拍攝的時候，也會發出槍擊聲和冒白煙，就像真的一樣。

但子彈是沒有彈頭的，不會傷人，有些還會堵住槍管，不讓子彈出膛。

經過唐元初檢查，戚科手上的槍里是空包彈，葉手上的槍——是實彈。

導演急得額頭都冒汗，在現場轉來轉去，大聲吼道師為什麼還沒過來，副導匆匆上前，想跟他說點什麼，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就挨了他一腳。

“人呢？負責槍支管理的人呢？”

副導彎上挨了一下，痛得鉆心，手了，氣沒有勻就趕搖頭。

“不見了。陳導——我剛才去人，道組說沒見到他。”

道組的人不，但槍支管理的人卻只有一個。

他賈安，一直在劇組專門管槍械，也兼做武行。

這次《灰名單》劇組為了這個頂級大IP制作也是碎了心，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劇組好不容易才申請到特種械持有資格，結果里面居然混了真子彈——出了這事，接下去的拍攝怎麼辦？

制片、策劃、導演，演員，場務……一群人都急瘋了。

大家付出了這麼多心，不能就因為一顆子彈給毀了啊？

“白隊——”制片主任那雙眼睛里幾乎是帶著哀求了，“可不可以通融通融……我們配合警方調查，不要把事搞大，你看，我們這麼大的攤子擺在這里，分分鐘燒的都是錢，這劇擱置不起啊……”

白慕川看一眼慌的現場，從唐元初手上接過那把槍，掂了掂。

“我們按規矩辦。”

……

制片和導演相視一眼，臉都灰敗了。

就連向晚都忍不住懷疑，他們劇組是不是開機前忘了燒高香——怎麼就這麼倒霉？

從開機到現在，出了多事兒？從頭到尾就沒有順利過。

劇組在場的眾人，大多臉不好看。

葉卻抬抬眉，懶洋洋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一個旁觀者。

“不好意思，可能又要麻煩你走一趟大隊了。”唐元初走到他前面，想了想，又輕聲調侃一句，“我就奇怪，為什麼啥事都有你？人家的槍沒有問題，偏偏到你手上，就出問題了呢？”

“我也很好奇啊！為什麼呢？”葉一笑，出幾顆白生生的牙來，“警察同志，你說，到底是哪個刁民想害朕？”

唐元初被他氣笑了。

不過，他早就失去了跟葉斗的興趣。

“會弄清楚的。我們絕不會放過一個犯罪分子——”

后面一句話，他說得極慢，并盯著葉的眼睛。

葉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微微一笑。

“靜待！”

……

短短幾分鐘，片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向晚發現，除了葉之外，謝綰綰與戚科也比較淡定。

大概是伽位大，不好遇事太過慌，這二人都被助理陪同著，在靜看事態。謝綰綰面無表地一口接一口喝水，戚科一臉凝重，皺著眉頭在跟助理說話，好像是在討論這個事……

這些人，沒一個長得像犯罪嫌疑人。

可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戲。

“小向晚，其實你有氣質的——”冷不防聽到謝綰綰的話，向晚嚇了一跳。

這個稱呼……有點不自在。

而且氣質這種說法……不是專門針對那種長得不太漂亮的人說的客氣話嗎？

向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謝小姐別開玩笑，在你面前哪個敢談氣質？還有——我26，不小了……”

“我知道呀！”謝綰綰抬抬眉，“我29了。比你大。”

29了？

平常都是清純人設的，真看不出來。

“你以為我在跟你客氣？”謝綰綰看著，沒什麼表，“呵，你看我是那種會說好聽話的人？我以前看你，確定很一般，實在配不上小白。可你這個人很耐看，看久了，也不錯。唯一欠缺的就是打扮與妝容……”

“……”

向晚一顆頭兩個大。

“我謝謝你了……不過，現在好像不太適合討論這個？不好意思，我得去忙了！”

片場出了這麼大的事，謝綰綰好像本就不在意。

制片和導演在那里找人，都快要暴走了，完全像一個局外人……

向晚有些匪夷所思，謝綰綰卻不以為意，連裝都懶得裝，冷漠地說：“我按合同拿錢，做分的事……至于別的，跟我有關嗎？”

“……”

認真說，是沒多大關系。

但同在一個屋檐下，哪能這樣置事外呢？

想一想剛才的險況，向晚眉心一擰。

“槍支有實彈，你差點被打死，真的沒有關系嗎？”

“那槍不打我啊。要死也是戚科！”謝綰綰一張漂亮的臉蛋兒上，沒有半點表。

向晚脊背一麻，覺得涼涼的。

一個人的長環境對格影響實在太大，這個謝綰綰……

想到的那些遭遇與長環境，向晚忍不住碎了一下，提醒，“可那把槍，剛才就抵在你的太上……如果不是白慕川呵止，誰也不知道葉會不會走火……”

謝綰綰一怔。

沉默片刻，突地又笑了。

“就算死的人是我，又怎麼樣呢？人總是會死的。”

好吧！看生死的人。

向晚是很惜生命的，跟談不下去了。

微微一笑，想轉離開，謝綰綰卻突然補充一句。

“小向晚，你是吃醋了吧？你以為小白今天特地來片場……是專門為了救我的？”

“……”

向晚真沒那麼想！

可人的神經，經不住撓。

一撓，就。不的地方，也覺得刺撓了。

“不好意思。我們是來工作的。”

向晚委婉地朝一笑，“還有——我不太喜歡別人這麼我。”

說罷，直肩膀離開。

謝綰綰看著，微微瞇眼，輕笑。

……

劇組出現了實彈，市局很快派來警力增援，特警也出了。

道倉庫被封鎖，警方將所有槍支、彈藥以及其余道進行了全面的清查，結果除了葉手上的那把槍里的唯一一顆子彈外，所有的道槍支與子彈都沒有異常。

而且，檢查組認為，劇組對槍支彈藥的管理，存放和使用，是完全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的。

這把槍出庫的時候，經過嚴格登記和檢查，并且過了專業槍械道師賈安的手做了最后確認，這才到了葉的手上。

也就是說，葉有可能不知道里面有實彈，而賈安一定是知的。

而賈安，一直于失聯狀態。

道組最后一個見到賈安的人，是另一個道師趙蕊蕊。

這個年輕的小姑娘表示，當時抱著一堆東西出來，在走廊遇到賈安，并且向他打招呼，了一聲“賈老師”。賈安沒有回應，他一臉凝重地著煙從邊走過，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然后他從走廊盡頭的小門出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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