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晚無言以對。
“謝綰綰!”白慕川沉聲,“不需要你來安排我的人生,有種你留下來喝我的喜酒啊?”
謝綰綰垂頭,“我沒種。我活不下去了。”
白慕川沒有向晚那麼緒化,即便這一刻,他依舊冷靜。
“是誰?那個你死的人是誰?你要死,先告訴我。”
“沒有人。什麼人也沒有。”謝綰綰抿了抿,又微笑著看白慕川:“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小白……”
“嗯?”
“我死后,你應該會收到一個快遞。”謝綰綰臉上出一抹幸福的微笑,“那是我的娃娃。你收到后,就把它跟我葬在一起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白慕川又往走一步,目極冷。
“你當初的勇氣哪里去了?你就這樣去死?值得嗎……”
“不值得吧。”謝綰綰一笑,“可我接了易。”
“混賬!”白慕川咬牙,“到底是誰?說!”
“小白。你不要過來……”謝綰綰說到這里,猛地又回過頭去,“還有你——”
的背后,有一個特警剛剛準備挪近,被一瞪,頓時愣住。
謝綰綰弱弱一笑:“我拍了那麼多片,怎麼會不懂你們的套路?小白,不要救我。我說過的,不要救我……”
說到這里,看一下時間,再次打開直播,調好角度,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像平常發自拍照片那樣做了一個嘟嘟,突然仰天空,“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朋友們,這里是謝綰綰,謝綰綰的告別人生演出……”
“啊!”
樓下一陣尖!
“站上去了!”
“要跳了!”
“快看!快看!”
喧嘩,尖,一陣強似一陣。
謝綰綰就好像沒有聽見。
站在天臺邊,看著這個城市,漸漸浮上笑容。
夕很好,暖暖的,像媽媽的懷抱…
“再見了!這個麗、殘酷又腌臟的世界……”
張開雙臂,閉上眼睛,突然縱一跳——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壁虎般潛藏在左右兩側的特警突然手,一邊一個突然抱住的,白慕川也沖了過去,一把勒住的腰,力把拽了下來。同時,那個之前被謝綰綰發現的特警也跳下平臺,合力摁住……
“啊!放開我。放開我!”
眾人氣吁吁。
謝綰綰的雙眼,呈死亡一般放大。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我的……”
謝綰綰里喃喃著,小宇宙突然發,張就開咬……
一個特警手臂中招,嘶了一聲,痛得額頭都冒了冷汗。
“松手!松手!”
好歹過特訓的人,他強忍著疼痛,很快把上的安全繩下,拴到謝綰綰的上。
“嗚……放開,放開……”
“別鬧了!”白慕川突然低吼,雙眼通紅地看著,“你不要這麼自私好嗎?你沒有人了,你怕,你想逃避,可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多人將自己的命拋在腦后?”
他抬著幾個為了援助而高空攀爬的特警。
“他們欠了你的?不欠吧?他們為了什麼?當然,不是為了你口中的小,他們為的是大。是你這種人,活一輩子也想不明白的大……”
謝綰綰愣住。
“小白……我只是……”
“沒有只是。”白慕川雙眼冰冷,如映赤,“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怕!”
謝綰綰雙眼灰暗,癱下……
幾乎同一時間,向晚一直拿在手上的手機突然有了聲音。
還打開著那個直播頻道。
可謝綰綰就在的面前,被兩個特警錮著,為什麼的聲音會從里面傳出來?
向晚有些奇怪,條件反地拿起手機。
“我是謝綰綰,可謝綰綰并不是我……”
低沉、沙啞的聲,怔住了向晚,也讓謝綰綰蒼白的臉,瞬間僵。
“快!掐掉直播……慕川!掐掉直播!”
白慕川雙眼沉沉,“勇敢一點。不要怕!”
“不——”
天臺上,響起謝綰綰撕心裂肺地聲。
白慕川轉過頭,不去看,而是迅速打電話到刑偵隊。
“迅速定位!把這個王八蛋給我揪出來!”
……
這一天,夕很好。
世界卻充斥著一種無辜的悲與破碎。
幾乎所有的社,都在同步播放一段錄音。
沒有畫面的聲音,一點點挖掘出那些下的罪惡。
“從媽媽將你帶回來那天起,從你我第一聲姐姐開始,我就把你當我最親最親的妹妹了……除了你,我心里的話,也找不到人說了……”
是謝綰綰在自言自語。
像心獨白,又像痛苦陳述。
沒頭沒腦的話,讓向晚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個娃娃。
那個對很重要的娃娃,那個會說話的娃娃。
原來娃娃是謝綰綰的媽媽送給的,一個會“姐姐”的娃娃……
它不僅會姐姐,它有錄音的功能。
記錄了謝綰綰從幸福到破碎,無的煎熬……
……
謝綰綰確實出生在富貴之家,父親超級有錢,所以也超級容易劈。在的年時期,父母關系還能勉強維系,天真爛漫的,并不懂得大人之間那些恩恩怨怨,在母親的悉心呵護下,長得無憂無慮。
直到父親把小三公然領進家門,母親終于不堪忍,在一場大病后,撒手西去。
那個會“姐姐”的娃娃,就是母親離世前為買的。
母親告訴謝綰綰,以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告訴妹妹,妹妹會代替媽媽,一直陪在的邊,看著長大……
然而,母親還是太善良了。以為小三與父親“海枯石爛”的,足以讓善待自己的兒,讓繼續食無憂的生活,卻不知道,母親死后,這個老是跟“阿姨”做對的小孩,又怎麼討得了父親的歡心呢?
男人對待孩子遠不如人那麼有,不是上掉下的,哪來的痛?堅持不到幾年,在小三的攛掇下,這個“調皮搗蛋、沒心沒肝的白眼狼”,就被父親送到了一個問題年培訓學校,接管教。
那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獄牢籠。
那里的人,打著“糾正孩子的不良習慣,為家長分憂,為社會獻心”的旗號,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帶給那些孩子的卻是徹徹底底的噩夢,終無法逆轉的傷害。
神的摧殘,的懲罰。
在那個不見天的地方,謝綰綰整整渡過了生命中最殘酷的三個年頭。
對有些孩子來說,挨打、挨罵,沒人格,沒尊嚴,可以漸漸為習慣,哪怕像狗一樣乞食,麻木了也就過去了,聽話了就被父母接走了。可不一樣,生得漂亮,青春白白的,就是一種原罪……
那里的老師,不是老師。那里的管教,不是管教。當正常人的行為約束力不控制,當道德被狠狠撕裂,當法律為隔離的真空,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到的是超越人類極限的摧殘與踐踏……
“我為什麼還沒有死?為什麼還可以醒來?”
“妹妹,原來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呢?他們不肯讓我死,每次都要把我搶救回來。可我的父親,卻一無所知。我想不通,他可以每月定期給學校轉錢,為什麼就不肯來看我一眼,為什麼要聽他們的話,以為我不乖……”
“我現在活著的唯一希,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親眼看到……看到他知道真相后的痛苦。或者,看他痛哭流涕……”
“我想看嗎?我應該也看不到吧。他才不會哭。這個世界的是黑的,爸爸的心也是黑的……”
“他每次都擺出一副為了我好的樣子,像個父親一樣大聲訓斥我,好像那樣,他就很占理似的……其實,他從來都不敢看我,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他心虛……”
“他知道,他是錯的,他知道我沒有錯,錯的是他,他不敢面對我……因為我知道,媽媽為什麼死……”
“妹妹,我好想媽媽,如果媽媽還活著,我是不會來這里……我好后悔,妹妹……我為什麼沒有留住媽媽……媽媽為什麼要離開我……難道不知道嗎?除了媽媽,再沒有別人會像那樣善待的孩子了……”
“他坐牢了。妹妹,我今天剛剛知道,他倚靠的那棵大樹倒了,他也被株連了,賄罪,他終于遭了報應,那個人也離開了他……”
“可是,我也斷了經濟來源。因為我沒有錢,所以……他們說,我只能用來抵債……”
“嘀!”
直播被掐斷。
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匆匆來電的唐元初,聲音急促不安。
“老大,找到了,找到了!”
------題外話------
心里好沉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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