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把散落在地上的雜志和書本都收了起來,更是連沙發和茶幾都挪了個地兒,奈何就是看不見剛剛那個袖扣跳到哪兒去了。
在劇組的時候他把圍巾忘在了換間里,估計是紀堯在里面換服的時候,袖口彈出去剛好勾在他圍巾上……
葉祈遠坐在地上,大冬天忙得滿頭大汗。
他看了看自己就那麼大點兒的客廳,心想:這是讓我把屋子全收拾一遍啊。
這個念頭讓葉祈遠打心底里開始抵制,但他轉念腦海里又閃過紀堯那張面無表又俊無比的臉,頓時捂著臉嘆了口氣。
真是……不想跟這人打道。
他要是沒看到也就算了,現在看到了,知道人家東西就躺在他家的某個角落里,葉祈遠怎麼可能還視而不見。
“也許我看錯了,這只是個相同的東西。”葉祈遠一邊自欺欺人的自言自語,一邊任命的爬起來收拾東西。
他的房間看起來,只不過是因為所有東西都沒有放在它們應該呆的地方,外賣盒子和會腐敗的食葉祈遠倒是記得每天扔掉。
服他洗得也勤,不過曬的次數多,收的次數,還經常“忘記”放進柜里。
葉祈遠一邊伏在地上查看各個隙,一邊嘗試著收拾東西。他拿起一個電熱水壺的包裝盒,剛拿到門邊想扔掉,又想到自己好像還沒看完說明書,于是猶豫了一瞬又拿了回來。
折騰了好一會兒,終于在冰箱底部的隙里看到那抹藍的葉祈遠,極為無力的嘆了口氣。
他把冰箱挪開又挪回來,終于拿到了那枚小巧的袖扣。
純凈深邃的藍寶石在下展出奢華的芒,葉祈遠抹了把汗,拿張紙巾仔細拭了一下。
p.h的?
還是限量的定制款?葉祈遠看到袖口的底部刻了紀堯名字的寫,看符號似乎是某個設計師贈送給紀堯的。
看起來質量還不錯,被他折騰了這麼一番,無論是頂端鑲嵌的寶石還是周圍的貴金屬都沒有任何的劃痕。
藍寶石的,看起來倒是跟那個男人的氣質很相配。
葉祈遠去洗手間洗手,并把袖口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上。
倒不是他覺得這玩意兒貴重,畢竟上輩子的葉祈遠也算是泡在高奢飾品堆里生活的人,他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給搞丟了。
不知道現在送回錢東風的劇組還來不來得及?
難道要去星耀找紀堯?
葉祈遠看著這枚袖扣開始發愁。
他第一次去星耀“瓷兒”,結果就把人家總裁兼董事長拐過來結婚。昨天又潑了人家一水,現在再去,葉祈遠怕自己剛進去就被沈睿給轟出來。
且不論這些……主觀上葉祈遠就不太想私下里接紀堯。
因為這男人的格實在有點難搞,是葉祈遠最不擅長對付的類型。
還沒等葉祈遠糾結清楚,他的手機就瘋狂的震了起來,是嚴岱的電話。
“葉祈遠,你看看幾點了啊?”嚴岱郁的嗓音傳了出來,轉而又變得嚴厲,“快點給我下來,我在你樓下。”
“好,馬上到。”葉祈遠連忙爬起來,到臥室找了張潔白的帕包裹好那顆袖扣,放進口袋里。
葉祈遠不一會兒就鉆進了車子里,嚴岱發了汽車。
葉祈遠隨手扯下了圍巾,他坐在后座想了一會兒,看了看駕駛座上的經紀人問道:“嚴哥,你有沒有紀堯或沈睿的聯系方式?”
以他跟紀堯現在的關系,私下里聯系不太合適,通過嚴岱這個經紀人應該會好些。
“沒有,怎麼了?”嚴岱看了眼后視鏡問道。
還沒等葉祈遠說出原因,嚴岱突然眉頭一挑,似認真似調侃的問道:“你打聽他干什麼?小子,你給我說實話,你別不是看上那個姓紀的家伙了啊?”
紀堯現在三十出頭,但早在幾年前,這人就已經了娛樂圈的神話。
很多人跟紀堯合作一次后,都對這個私生活也不沾任何煙火氣的男人著了迷。
其他的演員和偶像都是鏡頭前男神神,離鏡頭便還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但紀堯不一樣,他在自己的作品里倒更像一個有有的人。
嚴岱曾經帶的明星也有過迷紀堯的經歷,所以葉祈遠一提起來,嚴岱就有點神經過敏。
他看著葉祈遠的眼神,就跟高三家長聽說自家孩子早一樣。
葉祈遠坐在后座上,哭笑不得:“嚴哥你想哪去了?”
嚴岱又看了他一眼,這才告誡似的對葉祈遠說道:“同在這個世界上爬打滾,哪有什麼不沾煙火氣的人?他整天帶這個手套干凈的要命,其實那是病懂不懂?”
聽到這兒,葉祈遠倒是真心實意的贊同的點了點頭。
潔癖到一定程度,可不就是病嗎?
不過被嚴岱這個態度一打岔,葉祈遠的倒是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起自己跟紀堯離婚,以及口袋里這枚袖扣的事了。
嚴岱還有句話沒說。
紀堯看起來再怎麼特殊,也是個商人,一個只認利益的商人,紀家的商人。
嚴岱跟葉祈遠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前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自己辦公室的大門竟然被打開了。
嚴岱眉尾一挑,抬手擋了一下葉祈遠,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背對著辦公室的大門,站著一個高瘦的影。他站在嚴岱的辦公桌前,半探著子去看旁邊架子上的相框。
這個影讓嚴岱覺很悉,但也……僅僅是悉罷了。
他一瞬間就分辨出形相近的兩兄弟的不同:“展其銘,你過來干什麼?”
展其銘轉過來,葉祈遠注意到這人在屋里終于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否則的話他可能會以為這個二爺是在cos瞎子阿炳。
展二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但是因為終于乖乖的抹了發膠梳了個背頭,這一爪子拉下去,手讓他異常不爽。
他沒回答嚴岱的話,反而嘲諷似的哼了一聲:“嚴岱你可真是心寬廣,人家都把人帶到公司了,你架子上還留著你們的合照啊?”
展其銘把那個相框拿到手里仔細端詳著:“嘖,中間還站了條狗,你們當兒子養?”
嚴岱很平靜,他讓葉祈遠去沙發那坐下,然后這才抬頭看向展其銘,角扯出個極度嘲諷的弧度:“我養條狗當兒子,也比展老爺子強多了,他才是生兒子不如生個叉燒。”
葉祈遠用力平了角的弧度,他看了差點背過氣去的展其銘一眼,沉下心緒想道,這個展二也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草包。
據說展其銘和展其蘊手里的份占比是一樣的,但是董事會選了展其蘊當董事長并兼任總裁。
而展其銘自此之后經常出席各大宴會,明顯是在拓展人脈。
展其銘強住怒氣,他“咚”的一下把相框放在桌子上,心想你罵展其蘊也就罷了,罵我干嘛?
這次他是準備來和解的,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雖然這個“朋友”展其銘看著不怎麼順眼。
展二打量了葉祈遠一眼,想到這人之前在p.h周年慶上惹人注目的發言,便覺得他跟展其蘊那種人是一路貨。
“如果二只是來討論我兒子是人是狗的話,那我勸您別白費心思了,不如先乖乖回去照照鏡子分辨分辨自己是什麼種?”嚴岱一邊用自己特有的聲線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一邊拿了盒牛遞給葉祈遠。
這個舉讓腦門上好幾個井字的展其銘徹底炸了,他抬手指著葉祈遠就開始口不擇言的說道:“你還帶著他?嚴岱你說你傻不傻,你連這人在展其蘊手下辦過事都不知道!”
“呵,你如果不傻,當初也不會去爬展其蘊的床!”
展其銘嗓門奇大,這個聲音完全能讓一整層樓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爬床”這兩個字讓葉祈遠皺了皺眉,他剛想站起來,嚴岱卻拿著牛盒子抵在他額頭上,摁著他坐了下去。
這次嚴岱沒讓葉祈遠幫自己出頭,他一步步走進展其銘,嗓音:“爬展其蘊的床?又沒傷天害理,我想爬誰的床就爬誰的床!”
嚴岱湊得更近,他笑了笑,嗓音獨特的笑容讓旁聽的葉祈遠的后頸立刻寒直立。
“知道你哥在我床上有多乖嘛?我把他的手綁在床頭上,他一都不了呢……”
聽到這句話,展其銘怔在當場。
草草草草草!
雖然展二比嚴岱高了半頭,但是現在他上半后撤,一手扶著桌邊,一手檔在前,一臉的三觀碎裂,姿勢恍若一個被非禮的黃花大閨。
嚴岱笑得更溫了:“怎麼了?我家有瓶九二年的紅葡萄酒,橡木塞已經浸滿了香醇的酒,我記得你們展家人的都很喜歡那種獨特的味道,你想試試嗎?”
展二瞬間變一只被煮的蝦子,在嚴岱后傳來了瘋狂的咳嗽聲。
葉祈遠差點被口水嗆死,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見兩人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來,忙擺手笑道:“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像是被葉祈遠的話驚醒一般,展二撲通一聲推開嚴岱,幾乎算是手腳并用的沖出了門。
嚴岱拉平角,哼了一聲,目送著展其銘從他辦公室里滾出去。
他走到沙發邊,葉祈遠一邊平復著咳嗽,一邊把牛往嚴岱那邊推,做出讓給大佬的手勢。
瞧把人家展二嚇得。
嚴岱無聲的接過牛,拆開盒子灌了一口。他才失一個月,剛剛對展其銘說那些話時,上說得溜,實際上心里卻不怎麼好。
幾年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同能結婚的時候,他卻不需要了。
他轉頭問葉祈遠:“他說展其蘊找你辦事兒,辦什麼事?”
嚴岱約約知道這件事,更知道葉祈遠后來跟李特助以及展其蘊鬧掰了,否則后來也不會在葉祈遠更換經紀人的時候保下他。
但他卻不知道展其蘊找葉祈遠的詳細況,后來見這小子不像有什麼壞心思的人,也就沒問。
葉祈遠本想借這個機會跟嚴岱說明自己和紀堯的事,但他轉念一想卻注意到時間不太對勁兒。
嚴岱是一個月前跟展其蘊分的手,展其蘊的未婚妻是紀家的人。
但是展其蘊兩年前就找上他,并謀劃著陷害紀堯。
如果這其實是紀家部的事……那是不是代表從兩年前開始,展其蘊就……
葉祈遠看著嚴岱郁的臉,話到邊轉了個圈又咽了下去。
他語氣如常若無其事的說道:“大概兩年前我得罪了李特助被雪藏,一個月前李特助找上我,讓我去干一件抹黑星耀的事,我給搞砸了。”
聞言嚴岱翻了個白眼,鄙視道:“找你去黑星耀?那個姓李的腦子被驢踢了。”
哪只眼睛看出這個孩子能干好這種事?
見嚴岱沒太在意這件事,葉祈遠看了看辦公室還沒關的大門,談起了展其銘:“今天他大概是來和解的。”
中間忍了那麼大一會兒。
嚴岱撇了撇:“和解就得先學會怎麼說話。”
他眼底霾未散,嚴岱留在展華就是不想讓展其蘊好過,跟展其銘合作是最好的辦法,今天著實是他沒忍得住脾氣。
在公司孤軍戰并不是件好事,就像現在葉祈遠在微博上已久被江蕓追著罵,要是跟公司搞好關系,輿論怎麼也不可能是現在這樣一邊倒的模式。
現在微博上關于葉祈遠加戲的輿論越演越熱,《誤人間》的劇組和錢東風本人卻一直沒有回應,而掛在江蕓微博首頁的還是那條模棱兩可的微博。
這一天,裝死已久的《誤人間》劇組終于更新了一條消息:《誤人間》定檔大年初一[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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