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院算文保單位，但當地沒錢，就這麼放著。百間房屋關門閉戶，蛛網遍結，教會是唯一敞開的院子。

錢桂榮幾人沒什麼傷，就是嚇的不行，歇了好一陣才緩過神。將二十幾個教徒召集過來，道：“我惹了虎令門，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你們有家有業，還有膝下兒孫，還是去別躲躲吧。”

“那你呢？”

“我留下來，主會陪著我的。”

再三勸說，剛教不久的幾個人信仰未深，扭扭的告辭出門。另有幾人不想走，讓強行攆了回去。

最后剩下八個人，都是四十歲以上的子，生活苦難，無親無故，主是們僅有的神寄托。

錢桂榮了解況，也沒有再勸，扭頭對顧玙道：“你也趕快早吧，那虎令門做過很多惡事，定不會饒了你。”

“他們來了更好，省得我麻煩去找！”

“唉，以暴制暴不是正理，仁包容才是人間福音。”

錢桂榮勸不他，只得作罷。

隨后，這幾個子跟沒事人一樣，該做飯做飯，該聊天聊天。當你到絕時，或許會覺得害怕，但當這種絕強烈到一定程度，恐懼也就煙消云散了。

很快到了傍晚，大家一起吃了飯，又聚集在禮拜堂做禱告。

十字教的禱告沒有特別限定，看個人需求。顧玙非常好奇，站在外面聽了一耳朵。

“主啊！我知道我是個罪人，需要你的赦免；我相信你為我死，代替我犯罪應得的刑罰，我愿意離開罪惡，現在請你進我心靈和生命中，作我的救主；我愿意靠著你的幫助，一生跟隨你，服從你。我今生得到合適的歡愉；來生與主共永恒的極樂……”

咝！

老顧挖了挖耳朵，容引起不適，舉報了。

1，因為亞當和夏娃私自啪啪啪，而有了人類，人類生來便有了這種原罪，要靠主的救贖。

2，然后你必須信仰主，才能得到救贖。

3，世界有天堂和地獄，信者升天，不信者難。

4，這世界還有一個末日，當末日來臨時，所有人都會在上帝面前接最后審判，無罪者升天，有罪者下地獄。

這一系列的基本教義，其實是個套路：提出起源矛盾——如何解決問題——靠我才能解決問題——將后果無限擴大化，加深前一項的意義。

顧玙很佩服錢桂榮的品，但不妨礙他對這些嗤之以鼻。

還是修道好啊！

滾滾滾，別打擾我仙！

約莫半個多小時，幾個人從禮拜堂出來，顧玙湊過去，道：“大娘，有個事想跟您聊聊。”

“哦，那進來說吧。”

錢桂榮剛邁出門的腳又了回去，倆人坐在禮拜堂的長條板凳上，蒙著的白布很薄，屁底下又涼又。

“您說自己信了三十年教，到底怎麼個由頭？”他直接問道。

“其實也沒啥，我老家在汾，農村人，年輕的時候跟俺老漢進城打工。他出了事故，就死了，有個孩子也得病死了。我就回到老家，一年年湊合著……后來老爹老娘也死了，剩下我一個人，被同村大姐拉進會，就一直信到現在。”

顧玙曉得汾，就是拍《小武》、《站臺》、《任逍遙》那個破地方，問：“那您以前會這種，呃，救人的法子麼？”

“以前不懂，心不誠，自然得不到我主賜福。”

錢桂榮面肅然，又從一個老實和善的農村婦變了渾圣，認真道：“我花了三十年才深刻理解了教義，確定我的心靈信仰完全是屬于主的。我的功夫沒有白費，大概在半年前，我忽然發現能與主通了……”

誒，就是這個！

“您說通是什麼意思？”他問。

“我也形容不好，約約的好像懂了些東西，就像被人教會一樣。”

“半年前你在小社鎮？”

“我都住十幾年了。”

“那您去過別的地方麼？”

“呃，去過啊！”

“您在別的地方，還能應到麼？”

錢桂榮再仁善淳樸也覺得古怪，道：“小陳（陳越），你問這些做什麼？”

“實不相瞞，我有個親戚也信教，但這年頭信教的排斥。我既然見您了，就想多打聽打聽，回去也給講講。”

“哦……”

錢桂榮半信半疑，頓了頓，還是道：“我這半年最遠去過一趟鄴城，當時好像，好像沒啥特別的，與平時差不多。”

“您確定？”

“呃，呃……”

這一問，也含糊了，想了半天應不上來。

顧玙更郁悶，最重要的信息啊！

不過他也看明白了，錢桂榮真就是一個再樸實不過的教徒，心智尚未通，素質爛的一比。

這說明，得到的力量非常微弱，遠遠達不到提升自我的程度。

“……”

他站起，隨意在禮拜堂里踩了幾步，瞧著墻上的黑板和十字架，忽道：“您這不放神像麼？”

“大教堂才有神像，我這……”

正說著，忽被一陣吵雜聲打斷，從遠到近，幾乎一眨眼就到了院里，并伴隨著人的驚。

二人趕出去，見院中站了十幾個大漢，個個威猛彪悍，為首之人與劉春虎有些相像。

那幾個人倒在地上，了點皮傷，倒是沒被為難。

不得濫殺普通人，這一點是夏國修士遵守得最好的，因為不遵守的早就死了。

“就是你殺了我二弟？”

那人兩只圓鼓鼓的眼睛直接鎖定顧玙，不用符就像極了一頭猛虎。

“是我，你是劉連虎？”

顧玙笑問，只覺對方頭上掛著八個亮閃閃的大字：恭喜虎哥，c位出殯！

喂喂，拜托，你是魔鬼嘛？

“哈哈，好膽識！”

劉連虎見其淡定無比，有些出乎意料，道：“你白天攪了我的場，風聲已經傳遍了。鎮上請鄴城的道爺來主持公道，我打不過他們，我認，但二弟的仇不能不報。

看你也算個人，要是有膽，跟我去幫里走一趟。要是沒膽，也行，趁道爺還沒來，我拼了命也要廢了你！不過此人多，真起手來，我可不保證們的安全！”

他抬起一腳，踢飛了一個子。那子狠狠摔在地上，沒死沒重傷，骨頭斷了幾，就是痛。

老顧尚未言語，錢桂榮先了一步，擋在中間，道：“這事是我的責任，與旁人無關，你要報復沖我來！”

“砰！”

劉連虎看更氣，抬手一掌扇過去，“你以為你逃得掉，找死我就先全你！”

顧玙晃了晃形，忽然心中一，忍住沒出招，就看著錢桂榮被一掌扇飛，砰的撞在了墻壁上。

（嗯，這個月寫篇文藝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