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玙……”

青山王的眼中滿是怨毒，將這兩個字牢牢刻在腦子里，狠聲道：“你讓我狼狽至此，這個名字我記下了！”

它還沒放棄逃走，說完直接一抓，竟然自行撕裂空間，一塊一塊的塞在里。濃重的黑氣從角溢出，升騰翻滾，哪還有半點神仙王爺的樣子，十足的惡鬼妖邪。

跟著，它又化作一道烏，遁人世。這古怪的虛天幻地再次崩塌，無數黑碎片堆積，宛如虛虛實實的石山。

顧玙沒料到還有這一手，好在反應迅速，神念一，也穿回到人間。

“你以為還跑的了？”

“你莫要欺人太甚！”

嗖嗖！

一道黑和一道金憑空出現，在大青山上方追逐不休。溫婧則被顧玙扔出戰場之外，仍在昏迷當中。

“你真要趕盡殺絕不？”

青山王見對方殺意堅定，不由又驚又怒，而隨即，心里也猛然生出一瘋狂，“好！這是你我的，我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經過一番較量，它估自己的法力在對方之下，不是對手，但此人明顯要趕盡殺絕，再不濟也要搏上一把。

只見青山王猛地一頓，又化為一尊金甲神，上黑氣消散，轉為堂皇剛大的金。

金閃耀中，丈高的形迅速暴漲，不斷往上提升，提升……居然變了一頂天踏地的巨大軀，頗似傳說中的法相天地。

“轟！”

青山王也是拼了老命，大槍向地上一豎，震得群山搖，聲傳百里。

村莊里的燈火一戶戶亮起，犬吠不止，鳴聲聲。

還有二十里外的山霞鎮，乃至更遠的鯉城三邑……幾十萬人都覺得天搖地，紛紛醒來，大半夜外面金閃閃，仿佛白晝提前來臨。

他們探出頭，或干脆跑到街上，齊齊往青山村的方向觀瞧，或近或遠，都看見一尊無比龐大的金甲神靈，浩然威武，手握大槍，似在與人酣戰。

隨后，一個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帶著悉的蠱味道：

“本王斬妖魔，需爾等愿力，可愿助我？”

“可愿助我？”

“可愿助我？”

正是青山王顯靈的聲音！

眾人聽罷，皆是激靈靈一抖，下意識的站隊功，同時又生出一慷慨激昂，仿佛親參與到了這場戰斗之中。

“我愿助您斬妖！”

有中二的已經喊了出來。

嗖嗖嗖，眾人念頭齊聚，一道道明細線從上飛出，越虛空，直接與青山王相連。

“……”

顧玙很好奇的觀察，沒有阻止。

在所有能量源中，香火愿力算最特殊的一種。它強大也不強大，因為不是來自于自，而是信眾，但它又極為好用，類似話本里的功德金，不沾因果，無雙大蛇。

目前的修行界，只有玉蘭珠走這個路子，可是個半吊子，半神不神的。青山王應該是個鬼仙，但也不絕對，好像融合了別的東西。

“哈哈哈哈，這就是萬民香火的力量，你還以為能殺得了我？”

那些細線愈發集、壯，源源不斷的提供著能量，青山王的法愈發凝實穩固，金耀眼。

它第一次使用愿力，效果遠超預料，洶涌而至的力量如洪流般沖刷著。它著這份強大和愉悅，再看向對方，就像對著一只弱小的螻蟻，一腳就能踩得碎。

“你是神仙又如何？你通曉幻化之道又怎樣？人間需要神靈，人拜鬼神，天經地義！”

它又說出了這八個字。

顧玙瞧著這只大燈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道：“人間可以有鬼神，但無需叩拜，無需敬畏。天行健，我輩當自強不息，修煉自，悟大道，文明齊頭并進，這才是正途！”

他轉過頭，似乎穿虛空，看向那些歡呼吶喊，啃著人饅頭的信眾，“他們不懂，我會教給他們。你不懂，是你的罪過。”

顧玙說罷，就朝著虛空一縱，整個人化作一金的太，散發出萬丈芒。

芒收攏，將大青山的綿延山脈完全籠罩，直接圈定了戰場范圍。金甲神高數百丈，這太還要再高，似直沖凌霄，就聽，轟！

中間相隔的偌大空隙開始移、靠攏，虛空好像有了實，在迅速往中間。空氣由于極度，而形的恐怖重力足以將一切質碾碎。

“來得好！”

青山王有愿力打底，信心膨脹到一個炸的程度。它大槍一抖，閃出萬點銀芒，銀芒如焰，裹帶著香火愿力，咆哮著撞向虛空。

砰砰砰！

轟！

移著的空間驟然停頓，就像一塊厚實的鋼板被機槍掃，凝固的氣流又開始流，順著孔噴出。

急促，高，刺耳，近乎無法形容的尖嘯聲接連響起，好端端的一片虛空已然廢掉。

村里的人看得最清楚，金甲神貌似勝了一籌，于是愈發，歡呼雀躍。

“青山王斬妖除魔！”

“青山王護我三邑！”

“斬妖除魔！”

“斬妖除魔！”

聲浪傳開，群沸騰，那些細線愈發壯，集，源源不斷的涌金甲神。

“有他們在，我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你敢殺這幾十萬人麼？你不敢！”

青山王破掉了對方攻勢，帶著一猙獰和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吞掉你的神魂，占據你的，那樣我就是堂堂正正的神靈！”

經過方才試探，它有這個自信，哪怕對方修了幻化之道，也沒法破解香火愿力。

只見它大槍一舉，氣焰滔天，猶如孫悟空的定海神針，踏南天，碎凌霄，皆在這一擊之中。

轟！

剎時間，黑夜亮如白晝，金星萬點，那太被一槍擊破，碎裂消散。芒漸漸褪去，黑暗重新降臨。

“你不該找上我，這便是你的宿……”

青山王戛然而止，因為它發現這黑暗正急劇擴大，宛如活過來一般，鋪天蓋地，無窮無盡。

像只于蒼穹的洪荒巨，半截子伏在云霄之上，只探出頭顱，張開大口。

“給我愿力！給我愿力！”

“不夠，還不夠！！！”

青山王面驚懼，大槍瘋狂揮，想要攪碎那黑夜，卻始終像在網中掙扎的魚，被套上枷鎖的野，眼睜睜看著黑暗降臨，越來越近。

終于！

它的視覺突然消失，跟著是聽覺、覺、神念……一切能知的功能都被屏蔽，仿佛困在一個無聲無無形無狀的匣子里。

也許只過了幾秒鐘，它卻覺得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嗷！”

一只巨大的孔雀忽然從天邊飛來，兇戾、貪婪、強橫無雙，直沖而下，狠狠咬在青山王上。

“啊！”

劇痛沖刷著識海，圓潤完整的神魂竟然被生生咬下一塊。于此同時，周遭氣翻滾，猶如一尊熔爐，要將其活活煉化。

“不！不！”

青山王掙扎著，嘶吼著，卻喊不出聲音，只能著力量在迅速流失。

很快，當它僅剩一點本源時，孔雀停止了作，在其頭頂盤旋。世界重新有了，有了聲音，有了彩。

“……”

青山王這回真的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然后它看見了一個人，那個自稱顧玙的人。

“不可能……你不可能打敗我，香火愿力是無敵的，不可能！”它拼命吼，仍然不愿相信。

顧玙不再與其爭論，只道：“你在人間有罪，這里倒有你存活的余地，孔雀，看好它！”

話落，他便憑空消失。

“這是什麼地方，什麼地方？你不可能打敗我！我是神！”

青山王狀若瘋魔，被藐視，被擊敗，神魂劇烈震。孔雀可不管，一張，像捕雀捉蟲一樣叼起它飛上高空。

呼……呼……

冷月之下，風骨。青山王被吹的清醒幾分，向下一瞧，廣袤大地一覽無余。

白山黑水，紫林烏草，魆人國家廝殺征戰，駕馭奔騰四方。又有無數異種怪，鬼神，整個世界怪陸離，又極為包容。

正是顧玙自己的世界，土冥間！

…………

“青山王呢？”

“敗了麼？”

“被妖魔吃掉了？”

金甲神勝券在握，結果瞬間反轉，被濃的黑暗吞沒，再無蹤跡。幾十萬人都眼睜睜看著，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不心神，信仰崩塌。

夏國人自古以來，就習慣于信仰缺失。

基本上，誰能給自己帶來好，誰給自己神寄托，我就信誰。其實夏國人也有信仰，并且傳承至今，就是信祖宗。

青山王好容易積累了一些比較虔誠的信徒，一夕之間，又灰飛煙滅。

“那妖魔回來了！”

“天啊！”

人群中陡然驚，只見那云層翻涌，兇威滔天，一個個瑟瑟發抖。這是什麼妖魔，說不定是那種吞食一城的大妖怪，逃都沒逃！

正胡思想，屁滾尿流時，又見那云層分開，一只巨掌從天而降。

砰！

宛如碎了一塊豆腐，不帶一飛煙，那片恢宏壯麗的青山王宮，瞬間化為塵土，只留下一個深深的手印。

人拜神，妖魔斬之！

（啊，最近力不濟，昏昏沉沉，補覺是不可能補覺的，只有靠喝紅牛才能維持生活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