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呃……”

這孩子剛想蹦出一句叔叔阿姨大爺大娘來，就聽前方一個清的聲音笑道：“好了，不必多禮。”

“哦。”

褚直起，微微抬頭，見主座是一男一，左右各有排列，皆是仙人之姿，氣度非凡。他誰都不認識，憑猜測，那兩位可能是游師祖和曾師祖。

游宇已年近四十，是第二代，他收了兩個徒弟，皆是十八九歲，屬第三代。褚要拜的是三代弟子，本屬于第四代，聲師祖沒病。

“……”

游宇讓他起來后，細細打量一番，資質中等。

這幾百人都是“家生子”，修士與修士結合所生，天資本就高出常人。前面兩波，至有三位比較優秀的，幾位長老搶得不亦樂乎。

而到了褚這里，熱明顯減退。

游宇皺了皺眉，依次掃過去，曾可兒喜收徒弟，唐伯樂喜歡有狠勁兒的，王蓉喜歡好看的……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兒。

他們與自己是平輩，各有各的勢力，自己雖貴為應元殿主，也不好強行攤派。

但麻煩就麻煩在這，褚可是譚崇岱轉世，不是一般人。以老道長與顧真人的關系，你不給指個真傳當師祖還說得過去？

于是他的目又轉，猛地停在一個人上。

“鄭師弟，你門下僅有一名弟子，讓子玉收了如何？”

他問話的人是鄭開心。

鄭開心排在玄天第三位，次于曾可兒和唐伯樂，這是主讓的。眾所周知，這位門最早的小師弟，溫善平和，不喜爭斗，十足的老實人。

比如今天，其坐在高位，卻一言不發，安安靜靜，毫無存在。

他聽得問話，目微垂，道：“謝過師兄好意，但我不打算再收門徒，此事便罷了。”

嗯？

本以為對方會答應的游宇非常驚訝，連帶著旁人也紛紛側目。

被駁了面子，游宇沒有不快，念頭一轉，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褚，你可愿我門下？”

“啊？哦哦，我愿意，我愿意！”

傻小子有點懵，家里給找的是一名核心弟子，結果啪啪啪連升三級，飆到了住持麾下。

沒辦法，他爹他媽可不曉得，兒子是譚老道轉世。

“子期，就由你教導。”

“是！”

一位年輕人躬行禮，卻是游宇的大徒弟，柏子期。

…………

熱熱鬧鬧的大典舉辦了七天，凰山收徒一千三百二十八人，大大充實了門派基。

而八方來朝，天下恭賀，又讓凰山出盡了風頭。尤其那些眼花繚的布置，以及二代話事人的表現，皆是口稱贊。

嗯，起碼表面如此。

其實大家都清楚，隨著一代目離開，再沒有一個強力無雙，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杠把子來場。

幾大人仙堂而皇之的發展勢力，派系縱橫，犬牙錯，早非當年那個“小國寡民”的友山門。

游宇守有余，又不失進取，是非常合適的掌門人選。只是目前來看，他先要花費大量的力來平衡、掌控這些關系。

第六日，夜。

鄭開心沒等大典完全結束，就離了凰山，跑到了綠石谷。

二者僅相隔百里，畫風卻完全不同，谷中景致天然，氣氛淳樸，一幫孩子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看著就舒心。

“師父！”

靜室，他在龍秋對面坐了下來。

“怎麼，到我這兒躲清靜了？”

龍秋擺弄著一截竹筒，頭也不抬。

“倒不是躲清靜，弟子心中郁結，求師父開解。”

“說來。”

“弟子不明白，凰山為何會變這樣？烏煙瘴氣，奢華鋪張，心思散漫，行事驕縱……”

鄭開心還有一些更難聽的話，但頓了頓，還是留點面子。

“呵！”

龍秋笑了笑，打開竹筒蓋子，隨手一揚，一只七彩蠱蟲飛出窗外，“不合你心意，就烏煙瘴氣麼？”

止住對方，繼續道：“小到家族、企業，大到城市、國家，從無到有，從有到興盛，必然會經歷這個過程。人多了，心思就多，心思一多，事就多。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不懂游宇的苦楚和辛勞。”

“可是，就沒有辦法改變麼，或者維持之前的狀態。真人在的時候，山上事也多，但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勤刻苦，并無別樣的心思。”

“你記住，沒人有這個義務，對你們負責到底！”

龍秋的語氣驟然嚴肅，道：“需要人看管才能自覺的修士，還修士麼？你們不是給我修，不是給哥哥修，是為了你們自己的道，自己的長生不朽！

退一萬步說，我們照看百年千年，那等我們死了，飛升了，你們還有誰來管？

你喜歡清靜，是你自己的事。你看不順眼，不想去改變它，倒跑來找我抱怨，鄭開心，你還是那個七歲娃娃麼？”

“……”

鄭開心徹底呆住，仿佛有千百個念頭在心里糾纏，糟糟一團。

旁人一向譽我清高無為，我也以此為傲，卻不想，骨子里居然是個怕事的麼？我只道那些人煩擾，卻不愿管，不想管，甚至不敢管……

他坐著一不，宛如醍醐灌頂，直窺了自本。

過了好久，他的眼神才漸漸恢復清明，正想開口，忽聽嗖嗖兩聲，長生和九如竟然跑了進來。

“姑姑！”

“姑姑，咦，開心哥哥你也在啊！”

倆孩子已經十四歲半了，眉眼長開，材條，繼承了爹媽的強大基因，那一賞心悅目。

“你們怎麼在這？”

鄭開心非常驚訝，隨即意識到，這兩個小祖宗好像離山很久了。

“他們一直在我這里，前陣子去了堇堇那邊，今天剛回來。”

龍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比你要早。”

咝！

鄭開心被師父的話有所指，驚出一冷汗，越想越慚愧。他忽地站起，深施一禮，“弟子懂了！”

……

次日清晨，后山。

十四歲的吳子玉修煉完畢，便來后山給師父請安，結果推門一看，不見人，案上放著一枚玉簡和一個乾坤袋。他拿起來，輸靈力，一道信息浮現在腦中：

“子玉，你的諸般道法已有小，劍訣也有領悟，無需我再多教導。里面是我二十年來的心得悟和一些收藏，希能助你增益。若有什麼疑，日后也可飛符傳訊。

為師，去昆侖。”

（哎呀，順火暖出來之后，發現天刀好好玩，而且CG還短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