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你神已了？”

張守大喜，連忙上前幾步細細打量，果然，對方雖是清晰人，卻沒有氣，完完全全的元神出竅形態。

盧元清浮在半空，也是頗為慨，道：“死里逃生，不破不立，實乃大幸！”

他又深鞠一禮，“這段時日，多虧師兄掌理有度，在此謝過。”

倆人正說話間，眾人也到氣息，紛紛前來。盧元清見狀，索回歸原，破關而出，又是一番兄弟↑深。

老實說，他能完好歸來并功晉升，出乎很多人的預料。畢竟在此之前，生命狀態非常不樂觀，部已經做好了接班準備。

但既然沒事，自然摒棄不提。

約莫半日功夫，盧元清出關的消息就傳遍了夏國上下，不僅是道院，連帶著給所有修士都注了一針強心劑。

三十萬人，就出了一個神仙，難免路途渺茫，心生絕。現在有兩個了，瞬間增長一倍，嗯，沒病！

尤其是丹法脈的近十萬弟子，更是神抖擻，振欣喜。

因為丹現在很尷尬，眾所周知，它的天花板較低，排在食氣法、雷法之后。而且修行門檻不高，危險小，看上去就有那麼一點low。

如今盧元清就神，先甭管戰力如何，起碼境界上等同神仙。

所謂北老顧南老盧，向來齊名。

而神再往上，就是神，勉強等同地仙，但其自廢，做不到白日飛升，底蘊不夠厚重，戰力要差一些。

之前的步驟，丹與食氣還有相似之，可從神起，就徹底分兩個系。

丹語中，在人的頭部有一個地方，泥丸宮。號稱“八冥之，細微之中，玉流，下鎮人。”

簡單講，就是泥丸宮是全華的命脈所在，也是神本宮。將神移至泥丸宮，寂以定之，慧以鎮之，慢慢溫養，直至舍棄皮囊，而出。

至于說，神與神有什麼區別，實際就是虛與實的問題。

舉個南宗初祖張伯端的栗子：

話說張伯端與一高僧比斗，瞑目趺坐，皆出神游，約好去揚州賞瓊花。到了之后，張伯端說：“今與禪師至此，各折一花為記。”

頃，倆人回歸。

高僧出神，折的花消失空空，張伯端卻拿出一支瓊花，道：“我金丹大道，聚則形，散則氣，所至之地，真神見形，超越時空，真幻兩忘，謂之神！”

…………

玉虛，第五層。

安素素正拿著掃帚清掃積雪。

法陣四季變化，有自己的時間規律，與外界不同。時值冬季，下了場細雪，一片銀白，真真的瓊樓玉宇。

“沙沙！”

掃帚有節奏的在地面劃過，將殘雪歸置兩側，很快清出了一條甬路。手上不停，又繼續清掃另一座庭院。

無論雨雪落葉，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將千丈重樓打掃一遍。從外表看上去，這個姑娘仍舊孤僻安寧，其實心已然不同，自有天地。

“沙沙……沙沙……”

正掃著，忽地作一頓，耳中傳來一個聲音，“有客來訪，你去迎一迎。”

“是！”

素素放下掃帚，轉瞬就到了陣外，不多時，只見一點流飛來，落在玉虛峰下，正是盧元清。

“見過盧道長，真人有請！”

“謝過。”

盧元清觀其華神蘊，暗自稱贊，隨著素素境。在陣中走了一段，顧玙也迎了上來，拱手道：“恭喜丹道有。”

“僥幸而已，慚愧。”

二人寒暄，落座，品茶，一如從前。

非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話語更了，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全然不搭，沒有主題。

“我從魂界歸來，博大無邊，嘆為觀止。”

盧元清先道了一句，跟著話音一轉，又道：“妖族之事，我已知曉。”

“……”

顧玙更簡約，只是微微點頭。

“江居士何日歸來？”

“吉兇未卜，難以預料。”

“……”

盧元清也點點頭，并未寬。

三五言中，意已盡，顧玙起道：“去幻境一觀？”

“好！”

話音方落，倆人便消失在昆侖玉虛，下一秒，已經出現在土之上。

…………

“吼！”

“噗哧！”

隨著一聲怒吼，一只長滿尖牙的丑陋力躍起，竟跳了有百丈高，著一對最長最利的獠牙，狠狠捅進了大鳥的腹部。

“咻！”

六翅四足，頂有烏冠的大鳥凄厲哀鳴，尖尖的喙子向下一啄，正扎在兩眼之間的死。

撲通撲通！兩只兇從高空掉落，同歸于盡，紫和黑的大量噴涌，迅速汪一灘泥澤。

“撲簌簌！”

“嘎嘎！”

不多時，十幾只類從各方奔來，顧不得爭搶，瞄準一塊就開始大嚼特嚼。兩座山般的尸，以緩慢的速度在不斷小。

還沒等它們吃掉一半，尸忽然自行干癟，蒸發，又歸原一團團氣散于空中。

這些氣無形無狀，與靈氣無異，到飄散游，或分或聚。其中又有一團，慢悠悠不知飄向了何，只覺一座山谷氣息濃郁，充滿吸引，不自覺的靠過去。

谷中生著無數青木，矮小古怪，凸顯著土中有的亮。青木乃天生異種，能緩慢的聚攏一氣，每存儲一定的量，樹干就往上竄一截。

相合，本是大道規律。

氣被青木林吸引，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沉淀積累，于冥冥中孕育著某種生機。又不知過了多久，蘊化，生機已，樹枝上結出了一顆顆黑白相間的果實。

土無日夜秋冬，無聲無息的轉，終于，一顆果實，掉落在地。

“唔……”

一個貌似為人，卻不能稱之為人的新生命，第一次站在了這片不算廣闊的土地上。

它僅有一尺來高，黑發紅瞳，鼻小口闊，四肢俱全，皮灰白，指甲尖且長，顯得詭異可怖。

孩軀，人相貌，而且看上去靈智。

它站在出生地瞧了半天，紅瞳中才波著強烈的好奇和新鮮，嗖地化作一道殘影跳到樹上，摘下一只果實，幾口就吞了下去。

在吞食的過程中，大量的生命氣息溢散出去，果實中似有痛呼哀嚎。

它毫不在意，一連吃了四五只同類，才堪堪罷手。而它的也發生了變化，積大了一倍，頭發愈發濃，指甲也長的可怕。

“桀桀！”

它發出幾聲怪笑，以極快的速度奔出谷外，結果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

砰！

一條宛如游龍的恐怖巨突然出現，大口一張，整只吞下了肚子。

土自天荒幻境建立那天起，外界已經過了四年，里面卻像過了四百年。

顧玙和盧元清就在穹頂之上，從這個“人”出生開始，直至死亡，從頭到尾看了個干凈，像極了兩尊俯瞰眾生的神祗。

（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