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素醒來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墨的土地上。

蒼原廣袤，彩冷肅，植被異常茂，古里古怪的生隨可見，卻覺不出半點熱鬧狂野，充滿生命力的氣息。

天空中一寒月，不時有云飄過。

了手腳，覺非常生，仿佛不是自己的，說話也不太靈敏，連思維也恍恍惚惚。不過沒有慌張，因為顧玙就站在旁邊，示意自己適應片刻。

約莫一盞茶后，安素素總算邁出了第一步，跟著第二步，第三步……作愈發流暢，也可以開口講話。

“真人，這里是什麼地方？”

“土。”

顧玙手指一點，大量的信息涌對方腦海，道：“你修為不足，神魂不穩，有我護持才得以進來，但也不能呆太久，否則會氣侵蝕，傷及本。”

“……”

安素素顯得有點呆滯，花了半天才勉強消化信息，驚奇道：“我現在是魂狀態麼？那些活也是魂？還能自行衍生生命？好厲害的地方！”

新世界的刺激和新鮮，使頓時忘記了心中苦悶，終于有了些孩子的活力。

倆人出現的位置，大概在土中心，整個面積有關外四省大小。顧玙帶著向東走，沒有施法，就那麼一步步的走過去。

鞋子踩在泥土上，留下一串淺顯的腳印，又松又。

安素素對什麼都好奇，但也沒有煩擾顧玙，憑借著腦中信息自己對照。黑山白水，氣濃郁，沒有毫邪詭之，反而清平純正，著獨特的自然魅力。

走了百里路，蒼原漸盡，一側烏峰突起，連一片崇山峻嶺，林木幽幽。山峰頂層，卻是白雪皚皚，雪水瀑，傾瀉而下，匯數條大河，銀浪滔滔，也朝著東方奔去。

而在河流沖刷過的地方，積出十幾塊大大小小的平原，那里的土壤又明顯不同，比原野上還要沃厚。

二人到了河邊，素素發現有河岸修葺過的痕跡，弄了一個小碼頭，還系著幾條小船。跟著顧玙上船，長篙一點，小船起，順著水流飄出老遠。

撲通撲通！

數不清的怪魚躍出河面，追著小舟前行，大鱗重，頭有須，尾有刃，輕輕一甩就割斷了一大簇紫葦。

素素想捉一只上來，卻使不出法力，便蹲下去，徒手一撈。

“撲通撲通……啪啪啪……啊！啊！”

魚尾狠命拍打著船，伴著孩子的驚，那怪魚在素素懷里滾了幾滾，才勉強被其在下。

面慌，夾帶著一愉悅新奇，好久沒會到這種覺了。

自己的法力法全被屏蔽，只剩這一，偏偏氣力又很小，就像個普通人一樣與之搏斗，手被割破了幾道口子。

將魚敲暈，坐在船上狠狠氣，覺得又虛弱幾分。

“魚尾鋒利如刃，割傷便不愈合，你摘那朵花來，出涂上便可。”

素素順著顧玙的指點看去，前方支棱著一朵丑丑的水生花束，埋在河里，出一個骨朵，像只潛伏的蛤蟆。

摘下來照做，果然，傷口迅速愈合，虛弱的覺也慢慢消失。

“在這里神魂就等于，神魂越強，就越強大，恢復的也越快。我先天修為，怕只是個小孩子，跟人間的頑差不多。”

很快理清了土規則，坐在船頭默默思量，眼中興致盎然。

小船順著水道走了許久，忽而轉一條支流，水流平緩，靠著一方平原，不遠也修著簡陋碼頭。

倆人上岸，走不多時，居然看見了一座村落，屋舍林立，碎石鋪路，還有炊煙升起。

“……”

素素驚訝萬分，眼瞅著一個濃眉闊口的中年道人迎了出來，然后顧玙道：“這是吳山吳前輩，你可能聽說過。”

“晚輩安素素，見過，見過吳前輩。”

連忙施禮，念頭轉，吳山，道院那個人仙老鬼？不是說投胎重修了麼，居然藏在這里！

“呵呵，免禮免禮。”

吳山煥發第二春后，神氣十足，打量了幾眼妹子，奇道：“我一直在想，你第一個帶進來的弟子是誰，有些出乎意料啊！”

在他眼中，這姑娘資質中等，修為低下，毫無可取之。

顧玙卻笑了笑，道：“第一個來昆侖，我自然帶前來。”

“也對。里面請！”

吳山點點頭。

說著，三人進村落，數十間房屋整齊排列，橫豎兩條道路，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見了他們都招呼示意。

有男有，有老有，相貌氣質明明是現代人，著打扮卻是古代。他們雖有神智，卻不太清晰，就像那些智力不健全的可憐人士……種種加在一起，顯得詭異莫名。

安素素從進來，眼睛就沒眨過一下，等走到村尾時，不愈發震驚。

村尾連著一座小校場，里面營房矗立，一支百來人的軍隊正在練，殺氣騰騰。

“五猖兵馬？這不是師伯的兵馬麼，怎麼會在此？”

揣著諸多困，進到吳山家中，各自落座。

條件困苦，沒啥好招待的，吳山也沒廢話，直正題：“近些天又發現三十七類新種，四類有著極大威脅，不過猖兵還對付得了。

村民陸續死了一百二十人，多數突然發瘋，被兵馬斬殺。數魂不穩，自行潰散，還有一小部分被各類異所殺。”

“嗯，我下次再送些殘魂過來。”顧玙道。

“數量不用多，我已經估量出土的容忍極限，總數不超過三百便可，現在村里還剩四十八人。”

吳山提醒了一句，又道：“我們土以來，種衍化確實快了一些，但你也別太樂觀。想達到你希的那個程度，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我盡力而為吧，一旦發現類似的材料，會立即通知你。”

“如此多謝了。”

倆人聊著天，安素素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懂。

而坐著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猛然右手一抖，就像筋了一樣，跟著，這種覺蔓延至全，然后發虛，氣力銳減。

顧玙了解完況，往這邊瞥了一眼，道：“好了，這孩子不能待太久，我們先告辭了。”

“不送。”

沒多客套，顧玙袖子一卷，安素素意識頓時昏沉，等再睜眼時，已經站在飛瀑下的涼亭。

…………

紫氣重樓，玲瓏仙境，青蛇趴在云端酣睡。

安素素看著這些逐漸悉的景，忽有隔世之，瞅了瞅真人，又瞅了瞅大師伯的，一時沒敢開口。

“有什麼想問的？”

顧玙在小齋側坐下，隨手扔了點食進潭，老黿探頭接住，懶懶的沉水底。

安素素則抿著，不知如何開始。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古怪驚奇，超乎了自己的認知能力。數年前，顧玙宣布離開凰山，遷居昆侖，之后便極往來。

只知他搞出了一個天荒幻境，讓兩派英比斗，又莫名關閉了幻境……弟子們對他的覺，從最初的敬仰崇拜，變了不解和抱怨，誰也不曉得他要做什麼。

過了半響，安素素終于開口，問的卻是：“真人，我土之時，我的哪兒去了？”

嗯？

這孩子把顧玙整的一愣，略微尷尬，道：“在我袖中。”

“唔……”

素素低頭，顯得不太自然，接著道：“土會自行衍化出人類麼？”

這個問題讓顧玙非常欣賞，掠過無謂的信息，直核心。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但即便能衍化而生，也不一定是人類，或者說，他們有著人類的形態，本質上卻是另一種生命。

我抓了很多殘魂放進去，無非是引導一些規則之力。等真正的原住民出現，才是土文明的開始。”

“那等土，您會把它跟玉虛融為一麼？”安素素又問。

咦？

顧玙倒驚訝了，以前怎沒發現，這孩子骨差些，但悟奇高啊。

他想了想，反問道：“修道有天地人神鬼五境，地仙便要白日飛升，那你可知，他們為什麼一定要飛升？”

“我不清楚，但地仙可開辟天福地，自世界，想來是不怕靈氣枯竭的。所以我覺得，他們飛升，應該跟靈氣耗盡沒多大關系。”素素道。

“呵，不錯。”

顧玙點頭，笑道：“我最初也覺得與靈氣有關，后來境界愈深，愈覺出另一番道理。其實很簡單，我們所的世界太小了，承載不了太強的力量。

一個地仙還好，十幾二十個地仙呢？這個世界恐怕要崩塌了。更別說，或許還有天仙大能。

所以開辟天福地是必然的結果，只有那浩瀚宇宙，才能容得下諸多超強力量。夏國數千年歷史，先賢無數，總不會都殞落了。以他們的能耐，肯定知曉發生的一切，但為何過了二十多年，還不見蹤影？

估計也是這個道理，所的世界已然不同。”

顧玙站起，踱步到石階上，著飛流直下，銀河傾落，道：“既然一定要走，莫不如好好準備，將來開辟天，也不至太過寒酸匆忙。

你問的也沒錯，這玉虛確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

安素素神微妙，不知在想些什麼，有點不敢，又有點躍躍試，糾結了片刻終問：“您立玉虛重樓，是等著我們主前來麼？”

“是！”

（今年首飯圈，吃瓜吃的興高采烈，興致盎然，輾轉反側……哈哈哈哈，飯圈果然是個神奇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