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真人剛才傳訊于我，有意讓兩派弟子進行一次切磋比斗……”

殿，盧元清面容古怪的向眾人介紹況，“不是往年的聯合大比，也沒有任何獎勵，就我們與凰山之間。”

“他的意思是不公開？”張守問。

“正是，而且要選派優秀弟子，先天方可參加。”

“地點和章程呢？”

“地點在天荒幻境，沒有章程，只說一年以后，到時便知。”

嗯？

三十二個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鬼？把道院的英力量誆騙過去，然后一網打盡？當然不可能，顧玙絕非下作之輩，但為什麼要選在幻境，還是如此突然？

于是很自然的，話題轉到了那座自問世以來，一直吸引著修行界目的幻陣。

“晁師兄，你去那陣中看過，到底是什麼況？”一人問道。

“細節不明，大上能推導一二。”

晁空圖想了想，道：“道院與凰山亦敵亦友，之前偶有對立，關系卻始終不錯，多有流。不過那位晉升神仙之后，這個流就斷了。

神仙，即掌握神通者。那位的神通一直不明，但從這幻陣來看，應是走幻化之道的路子。”

在座的都是高道，自然懂得“幻化”概念，晁空圖又道：“所以我回來后冥思苦想，基本可以確定，那位應該在推演世界變化，想自行造。”

“……”

眾人陷沉默，花費了一些時間來消化容。王若虛忽道：“那他促此次比斗，意義何在？”

“既是推演世界，外時間肯定相差極大。我估計一年之后，那幻境就會達到一個新的程度，他想讓這些孩子驗證果。”

晁空圖頓了頓，又問：“對了，有幾人已至先天圓滿？”

“四人。”

石云來羽化后，張守接替了他的工作，總理道院事務。

“四人……凰山也差不多，應有三四位。你們可還記得東海化龍？”

晁空圖不待眾人回答，繼續道：“此方世界演化升級，化龍是一個重要標志，當時人仙有六，化龍七，七合天數，可引天地應……咝！那幻境居然如此之快，區區兩年，就能達到這種程度？”

老晁跟小堇來往切，堪稱酒朋友，對凰山的了解也最多。而且他不羈，思路瑰奇，跟道院的氣質其實不太相符。

他三言兩語將事定了，眾人深信不疑，更是暗暗震驚。

從仙歷元年開始算，到仙歷十二年，才得以化龍。而那幻陣去年初立，再等一年，兩年景可抵十二年變遷。

盧元清聽完，已經全盤理清了脈絡，他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答應對方。

大家也議論紛紛，說法不一。

“我們又沒益，憑白幫他演化世界，誰知他到底想干什麼？萬一對道院不利，豈不是作繭自縛？”

“雙方立場雖有對立，但真人品你我都了解，絕不會做出此事。”

“我們能磨練弟子，還不用論生論死，何樂而不為？”

“好了！”

盧元清思量許久，打斷眾人，站起道，“我意已決，何禾、林思義、費芩、徐子瑛……并各院弟子三百六十人，一年后赴約應戰！”

……

與道院相似，凰山也進行了一次商議，不過要簡單許多。

顧玙雖然不再理事，但就像凰山的太上老祖，整片基業都是在他手里建立的，妥妥的說一不二。

所以就比唄，反正這幫人最近閑得慌。

游宇、曾可兒、鄭開心，這三人修為最高，近差一步便是人仙。其次是唐伯樂、雷驍、袁凌杉、王蓉、陶通、陶怡這一檔，仍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門派霸主。

唐伯樂耽擱三年，較為可惜，當然他基礎極牢，屬于厚積薄發型，邁過這個坎以后便是大道通天。

道院出三百六十人，這邊也是三百六十人，皆為先天。

兩大霸主在外界毫不知的況下，就這麼私定了一場比斗。貌似有些莫名其妙，其實還是實力為尊，起頭的是顧玙，你愿不愿意也得答應。

………………

修行無歲月，又是一年冬。

夜已深沉，天空漆暗如墨，無星無月。凰山共分十二塊區域，每塊區域都布設了一個小法陣，連通整的護山大陣，威力無雙。

而隨著世界升級，天地容量增大，本就是節點的凰山愈發仙氣縹緲，姿秀萬千。

今天比較特殊，因為是大年三十。

對普通人來講，除夕仍然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對修士來講，除夕也不過是一年中的某一天。

他們拜門后，家人都隨之搬遷，在白城定居。但除了后天弟子和新進門的小菜鳥，老人們幾乎沒有回家的。

修行文明發展二十年，大概經歷了兩代人。

如今醫學技極為發達，基本攻克了所有疑難雜癥。據各國政府預測，隨著下一個十年的嬰兒群降生，人類壽命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再發展下去，平均百歲都不是夢。

更何況，這些修士家屬近水樓臺，時常有靈服用，更是百病不生，壽元綿長。在這樣的背景下，所謂的闔家歡樂，子盡孝，也就不是太重要了。

“呼！”

符箓燃燒，金云翻涌，一尊四五米高的金甲天將跳出來，手持巨劍，大開大合，在林中空地游走。隨即又砰的一聲，莫名消失。

安素素收回符，柳眉微簇，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

父母親也在白城，白天倒是回去看了看，彼此客客氣氣，弄得雙方都不自在。

這是個問題，假如你的子修仙證道，神通廣大，而你卻還是普通人，你會用什麼態度對待他們？

很顯然，即便有意親近，也回不到過去的景。

“唉！”

安素素嘆了口氣，順著林間路隨意走著，愁緒萬千。倒不是因為親淡薄，而是為了自己的一顆心。

眾所周知，這個最小的真傳妹子喜歡游師兄，游師兄以前跟也頗為親近，但后來就慢慢變了，跟曾可兒走的越來越近。

甚至有傳言稱，倆人打算在晉升人仙后，請秋、堇二人為證，正式結婚。

斂秀謐，不是主的人，見人家兩相悅，也就自己悶在心里。

“沙沙！”

“沙沙！”

夜風輕，花草搖曳。

妹子不知不覺走到一片花圃中，頓住腳步，坐在椅子上發呆。

學藝十幾年，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氣質清湯掛面，此刻獨坐月下，芬芳滿路，像極了幽谷中的一株蘭草，淡雅沉靜。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出神，不知坐了多久，忽然眼前一閃，又多了一雙鞋子。

“師父？”

驚訝著抬起眼，大紅飛揚，正是江小堇。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你在干什麼？”小堇難得沉下語調，心似乎不快。

“沒什麼，太無聊了，就在這坐會兒。”

“……”

小堇看著這個最小的徒弟，心中了然，但這種事旁人不好勸，只能靠自己超。于是當作不知的樣子，隨口問：“今天除夕，沒回家麼？”

“白天回去了，父母親一切都好，弟弟也好。”

安素素聲音低落，前幾年爸媽要了二胎，寵的不得了。

“弟弟……”

小堇嘆了口氣，了徒弟的頭發，沒說話，一點嫣紅消失在黑夜中。

剛剛從盛天回來，何其相似？自己的爸媽也要了個男娃娃，取名江喆，今年已四歲。

疏離懂麼？

你坐在這邊，他們坐在那邊，隔著一張桌子，你仿佛是個局外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一個求道長生、仙氣凜然的孩子，跟一個哭笑吵鬧、滿是煙火氣的孩子，父母更喜歡哪個？

小堇先回了山，山冷冷清清，長生和九如正在日常纏斗，龍秋則在青石谷研究蠱。

接著又到了應元殿，游宇、王蓉等人在參道講法，一眾門徒聽得如醉如癡。

然后又到了梧桐苑，那里點著大紅燈籠，幾個無父無母的新人弟子正湊在一起煮餃子，嘻嘻哈哈的喝酒游戲。

“呵……”

小堇笑了笑，跟著飛出山外，到了凰集。

家家戶戶團圓，連遠在京城的方晴都回來了，已結婚生子，抱著胖娃娃跟父母閑談，眼中意，不時瞥在一個男子上。

小堇忽然有些羨慕。

想當初，顧玙邀方晴上山，小姑娘出乎意料的拒絕了，轉而進京讀書，研究學問。十幾年過去，不管的決定是對是錯，應該都沒有后悔。

“……”

小堇像個窺狂一樣，用神念看了好一會，才離了凰集。

一時間，天大地大，自己竟無可去。

不同于別人，一向都是這樣，喜歡熱鬧喧囂，紅塵俗氣。

“去青石谷轉轉？算了，小秋現在就會大眼瞪小眼……”

剛涌出一個念頭，小堇便瞬間掐滅，想了又想，索化作一道雷奔北方飛去，目標卻是烏拉省。

“這年頭，也就那只狐貍能聊聊了。”

（俄羅斯平，埃及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