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個月，凰山和昆侖都在一種張忙碌的氣氛中，一批又一批的好手被派出去，到收集材料。

他們沒大張旗鼓，也沒刻意瞞，以至于到最后，不斷有人來詢問試探，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然后呢，答案就經歷了：

“不清楚，好像顧真人要煉制什麼東西。”

“哦，顧真人要煉制法寶，應對天劫。”

“顧真人要煉制太乙五煙羅，抵抗九重雷劫。”

“這你都不知道，顧真人要白日飛升了！”

“天啊，飛升是誰？好可憐哦！”

嗯，大概這麼一個過程……

當然了，道院和政府是知曉的。魂界就像一柄利劍懸在人間界頭上，此番顧玙先行一步，主出擊，他們是極其支持的。

轉眼數月已過，到了仙歷十六年春。

清心廬，九如坐在藺草席上，難得出一小兒的俏可憐，抿著問：“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說不準，我們對魂界一無所知，甚至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否對等都不能確定。”

顧玙了兒的頭，笑道：“不過我答應你，我一定盡快趕回來，并且完完整整。”

“……”

九如眨著大眼睛，緒非常低落，一句話不說甚至想哭。

“好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別忘了日常修習，莫要懶。”

顧玙輕聲細語，安著小姑娘，又道：“你跟長生已經六歲了，一直拖著沒有學主功法，之前問你們，總是說沒想好。希我回來時，你們能有了決定，不要讓我失……”

話沒講完，九如忽然開口打斷，道：“不，我想好了，我要學食氣法和劍訣。”

“哦？你真的想好了？”

“嗯！”

“那好，就讓小秋教你。”

“不，我要學赤劍決！”九如再次出乎意料。

嗯？老顧一怔。

龍秋住持玄天殿，授徒數百，其中有劍修資質的不過三人，鄭開心、曾可兒和唐伯樂。

鄭開心有一道脈，與赤劍意相沖；曾可兒是子，走輕巧靈活的路子，所以倆人學的都是扶搖劍訣。只有唐伯樂天生帶著兇氣，龍秋便代為傳授，教了赤劍決。

這里說一下，有劍修資質的，會被重點培養，沒有資質的，不是說不能學劍訣，只是在劍修這條路上潛力不大。

九如也是個小孩子，按道理，應該選扶瑤，可偏偏選了后者。

他沒問為什麼，只是看了兒一會，見那眼中滿是堅定和自信，神也嚴肅起來，認真道：“一旦選擇，不能更改，你真的確定麼？”

“我確定！”

“好！”

顧玙手一揮，赤劍被握在掌中，室溫度驟然飆升，空氣扭曲，滾滾熱浪撲面襲來。

“明天你便去找小秋，修習劍決基礎。這柄劍先給你，待我回來時，你的表現不能令我滿意，我會將劍收回。”

“你要是滿意了呢？”

“那你不僅是我的兒，更是我的弟子，我會親自教導。”

顧玙往前一送，遞過赤劍。

“……”

九如抬了抬手，沒有接，而是問：“萬一長生也想學，那怎麼辦？”

“你們有兩個人，劍只有一柄，本就是天定機緣。我之前問他，他沒有答，我問你，你應了，這機緣便是你的。”

這次九如接了過來，雙手捧劍，端端正正的磕了個頭。

…………

昆侖，玉虛峰下。

風雪怒號，天地銀白，顧玙和小齋并肩而立，袂飄飄，宛如一對神仙眷。不過小齋的臉十分不爽，道：“我本想收九如為親傳，竟然被你搶了先！”

“誰你常年在外，是需要培養的。見我見得多了，自然父深。”

顧玙抬眼去，那高聳云的玉虛峰上，一個小黑點正在半腰力攀爬，笑道：“你也別惱，我不是把長生送來了麼？哎對了，我這一去，你要為我看守，那他怎麼辦？”

“他有小青照顧，安全無憂。我設了三層法，他若在一年全部攻破，也算有些長進。”

小齋也瞧了瞧兒子，道：“差不多該走了。”

“……嗯。”

顧玙沉默片刻，方嘆了口氣，寒風卷過雪巖，倆人已消失不見。

山腰，長生找了個地方暫做歇息，衫破爛，渾狼狽。

他大口大口著氣，忽而一頓，莫名到一暖意涌來，似有雙無形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又隨風飄散。

喜馬拉雅大雪山，冰川底部。

十二顆圓珠散發著白幽幽的，映在倆人的臉上，纖毫畢現，完無缺，愈發顯得飄渺出塵。他們靜調息，已經過去了幾日，氣神都達到了一種巔峰狀態。

那個球仍在半空懸浮，好像一只小孩子玩耍的玩皮球，可誰又能想到，它里面藏著多大的危機和兇險。

“嗡！”

突然間，球輕了一下，一極其細小的波從中傳來。

開始了！

倆人同時睜眼，小齋剛要作，卻見顧玙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奇道：“做什麼？”

“這是魂晶，我在里面留了一道印記，與我的神魂相連。”

顧玙手掌攤開，托著一塊六棱狀的紅晶，道：“我死，它死。”

“……”

小齋沉默片刻，接過魂晶，“我等你回來。”

嗡嗡嗡！嗡嗡嗡！

說話的功夫，波愈發強烈，球也裂開了一道隙，一波波的靈魂碎片瘋狂涌出，但跟數年前相比，威力已經減了許多。

小齋雙手決，布下雷域，紫的雷縱橫錯，瞬間占據了冰川底部。那些碎片齊齊奔涌，又噼里啪啦的一起開，消散無形。

顧玙沒有，拜托，神魂最怕的就是天雷了！還沒等渡過去，咔嚓死在自己道手里，冤得慌。

嗡嗡嗡！

砰砰砰！

小齋鎮守此地多年，理的得心應手。顧玙則著裂里的氣息，果然，那令人心悸的波消失了，看來那只高級生命已經離開。

過了半響，小齋干掉了先期的一大波碎片，連忙收回雷域，開始合攏裂。

那些碎片數量減，但無人阻撓，齊齊卷上，又被口的制阻擋，噼啪作響。

“快，制撐不了多久！”

小齋喝道。

顧玙不敢怠慢，立刻視玄竅，凝聚神魂。

他神念一，先把孔雀放了出來。孔雀消耗了絕大部分力量，收服青龍，經過幾年溫養，還是不怎麼理想。

只見一團虛在他頭頂盤旋，謹慎的吞掉許碎片，跟以前的囂張氣勢天差地別。

之后，他才按照吳山教授的方法，閉目靜，引神導魂。

（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