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怎麼可能沒注意到顧憫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也是徜徉著一片意,忍不住看著顧憫打趣道:“怎麼顧著喝酒不吃菜?”
顧憫放下酒杯,“臣不。”
沈映挑眉不相信地道:“朕看你還沒怎麼吃,哪里就飽了?”
“因為,”顧憫深深看著沈映,一字一頓道,“秀、、可、餐。”
旁邊還有伺候的宮人在,在人前沈映得端起皇帝威嚴的架子,不能隨意嬉笑打鬧,雖然心花怒放,也得不能表現在臉上,努力繃住自己要往上翹的角,裝著正兒八經地道:“你可以讓你府里的廚子以后做菜都不用放油了。”
顧憫不明所以:“為何?”
沈映輕哂道:“因為你這個人本就油腔調,還放油作甚?”
在給沈映布菜的朔玉聽到沈映損顧憫的話后,沒忍住里發出“撲哧”一聲,怕沈映責罰,連忙放下筷子跪下來認錯:“奴婢前失儀,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
沈映抬抬手,“起來,朕本來就是在講笑話,有人笑就說明朕這個笑話講功了,要是沒人笑,那朕才尷尬,你又何錯之有。”
顧憫不滿地提出抗議:“皇上,臣不覺得有什麼好笑,臣哪里油腔調了?”
明明是某些人不解風。
沈·直男·映一本正經地道:“朕就是同你開個玩笑,你要是認真你就輸了。”
顧憫:“……”心好累,覺再也不會說甜言語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吃著飯,忽然有小太監急急忙忙從外面進來,跪下稟報道:“皇上,馮太妃薨了!”
朔玉連忙過去斥責那小太監:“昏了你的頭,什麼馮太妃,那是馮庶人!”
馮太妃和杜謙仁謀朝篡位,早就被沈映下旨廢為庶人幽在冷宮里,沈映聽到的死訊后臉上毫沒有驚訝之,慢慢放下手里酒杯道:“知道了。看在當年伺候高宗的份上,朕賜一薄棺殮,其他的,讓下面的人看著辦吧。”
朔玉弓腰道:“皇上仁慈,奴婢這就命人去做。”
朔玉領著傳話的小太監出去了,沈映揮了下手,讓左右宮人也都退出去伺候,暖閣里就只剩下沈映和顧憫兩人。
顧憫忽然想到他進宮之前派人去北鎮司問話,結果回來的人稟報說杜謙仁已經自縊死在了獄中,而就在同一天晚上,馮太妃也隨后死在冷宮里,這兩人的死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顧憫打量著沈映淡定的表,試探地問:“皇上聽到了馮氏的死訊,問也不問是怎麼死的,似乎對馮氏的死早有預料?”
沈映抬眼看著顧憫,不答反問:“你知道,杜謙仁是怎麼知道你的真實份的嗎?”
顧憫搖頭道:“說實話,我也有些意外杜謙仁會知道我是誰,想不到是什麼時候出了端倪他發現了。”
“不是你在杜謙仁面前出了端倪,”沈映吃飽了站起來,活了下,漫不經心地道,“而是馮氏告訴他的,馮氏說,你和你的父親徐大人長得很像,一開始瞧你便覺得眼,后來就想起來了你像誰,猜到了你是徐家的后人。”
“竟是這樣。”顧憫了下額頭,頗為意外,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還有人記得他父親的樣子,還會有人通過他的長相就能把他認出來,默然片刻,又想到了什麼,站起來看著沈映,“所以杜謙仁和馮氏的死,都是皇上的手?”
沈映走到顧憫面前,痛快地承認:“是。他們本來就犯不可饒恕的死罪,死不過是早晚的事,何況他們又知道了你的份,為防走風聲,那就更加留他們不得。”
顧憫怔怔看著沈映,眼前之人,似乎更像是一個殺伐決斷的皇帝了,以前都是他擋在沈映前面,為沈映沖鋒陷陣,現在卻換了沈映保護他,甚至為了保護他,手上都不惜沾上鮮。
“既然馮氏能通過長相就能把你認出來,其他見過你父親的人,說不定也能。”沈映面容冷肅地說,“但是目前還不能讓人知道徐家還留有后人,否則若是被那些藩王知道,我留一個徐家后人在邊,那一定會引起他們的忌憚,矛頭必然會指向你。所以你趕想想,還有誰有可能已經猜到你的份了?”
“太后和郭九塵其實一早就知道,是我為了獲得他們的信任,自己暴的份。但是我當年是被太后所救,所以應該不會把我的份告訴外人。”顧憫思忖頃,沉聲道,“其他有可能知道我份的人,也已經都被我殺了。”
“那就只剩太后和郭九塵那條閹狗了?”沈映輕嗤了聲,走到燒著銀炭的炭盆前,出手在上面烤了烤火,冷眼著罩子下面燒得火紅的炭道,“既然如此,近來天氣轉涼,太后在行宮里住了許久,也是時候迎太后回宮了。”
顧憫走到沈映后,從背后擁住他,將沈映的雙手合在掌心里用自己掌心里的溫度焐熱,低聲問道:“皇上為什麼這麼維護我?”
沈映倚在他膛上,懶洋洋地反問:“你覺得為什麼?”
顧憫不慌不忙地猜測道:“為了替高宗贖罪?”
沈映輕點了下頭,“自然是有這一方面的原因,高宗誤信讒言,造了徐、舒兩家的冤案,我作為人子,理當為父贖罪。”
“還有其他的呢?”顧憫側面抬起沈映的下,讓他抬起頭看向自己,墨眸灼然深邃,一下子吸住了沈映的目,“皇上就沒有私心?”
沈映側過將一只手搭在顧憫的肩膀上,仰起頭出脆弱的結,親在顧憫的下上,的過糲的胡茬,輕聲道:“私心那自然也是有的,你既是我的人,我不護你護誰?父債子還,我們沈家欠你們徐家的,由我來補償給你,從此上一代人的恩怨兩清,怎麼樣?”
顧憫的手往下握住皇帝纖細的脖頸,用糙的大拇指指腹慢慢在沈映凸起的結上挲,饒有興致地問:“皇上預備怎麼補償?”
沈映怕,一把抓住顧憫那只作惡的手,低頭咬了一下,“令忠魂沉冤得雪,再許你無上尊榮,如何?”
顧憫環住沈映的腰,無賴地搖頭道:“還不夠。”
沈映斜挑眉梢看他,“嗯?”
“是皇上補償給我的這些還不夠,”顧憫一把干脆地扯下天子的玉帶,又順手拔了天子的金簪,將人打橫抱起,擲地有聲地宣布,“皇上須得把自己補償給我,那才夠數。”
作者有話要說: 顧君:父債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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