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華最后還是沒能見到葉玉,妙晴進去問過以后便告訴他,葉玉太累了所以已經休息了。
季星華雖然不放心,但也沒堅持。
“既然大嫂已經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了。妙晴你好好照顧。”
“誒,奴婢知道。夫人也是今天太累了,二爺您下次再來。”
季星華笑著點點頭才離開。
季寧卻是第二天與云宛見面的時候聽說了才知道這事的。
云宛提起的時候還一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口:“你是沒看見大爺生氣的樣子,整個院子里的人都嚇的大氣不敢出一下。”
“這麼夸張嗎?”季寧回憶了一下,“我倒是從沒有見過爹生氣的樣子。”頂多是不悅地皺眉,可是想想季睿面無表的冷酷樣子,又覺得其實更可怕。
想到這里,他便有些擔心起葉玉來:“那母親沒什麼事吧?”
云宛想起暴怒男人旁邊那個弱的子就覺得揪心:“我不知道,但總覺得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今天一整天都在房里沒出來,我也不敢去打擾。”
季寧嘆了口氣:“我也沒法為母親做什麼,你在那多照顧照顧。”
云宛悶悶地嗯了一聲。季寧看這樣,笑著問:“你好像很喜歡母親。”
“嗯,”云宛想起葉玉,很肯定地點點頭,“夫人對我特別好。”
季寧心里劃過一異樣,他自然是知道葉玉特別好的,但是從云宛里說出來,讓他某一瞬間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的覺。
“可是,”云宛沒有察覺到他的緒,又問,“夫人不是才是你的親生母親嗎?為什麼你會被瑤夫人養啊?”
如果能是被夫人養就好了,這麼想到。
季寧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說道:“這事解釋起來麻煩的。你是不是怕我娘?其實我娘人也好的,等以后你接了就知道了。”
云宛不置可否,只見過何水瑤一面,那人綿里藏針的目扎得渾不舒服。不過想想自己的份,何水瑤不喜歡自己也是正常的。可是那人畢竟是養大季寧的母親,也不敢說什麼壞話。
季寧跟云宛分別后回院子時,何水瑤正站在廂房門口等他,季寧趕迎了上去:“娘,你病還沒好,怎麼站在這里?”
何水瑤笑著握住他扶著自己的手:“不打,這些日子阿寧照顧我辛苦了,娘想跟阿寧談談心。”
“那差丫鬟來我就是,怎麼還親自來了?”說完就扶著何水瑤往主屋去,“還是快進屋。”
何水瑤余看了一眼季寧張自己的樣子,角微微勾出一個諷刺的角度,葉玉啊葉玉,你就算不在乎季睿了,可這心心念念的兒子,不還是一心向著。
可是想到季寧最近的變化,的心里又生出幾分恨意。我若是毀了他,葉玉你又該如何呢?
兩人進了屋里,何水瑤讓季寧也在一邊坐下,裝作不經意似地問道:“阿寧剛剛是去哪里了?”
季寧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何水瑤就像是看到了他的為難,又笑道:“是去見云宛姑娘了吧?”
“娘!”季寧張地看了一眼,“我……”
“阿寧啊!”何水瑤嘆了口氣,“上次是娘沒考慮周全。其實那云宛姑娘,看著也是個好姑娘,其實娘也喜歡得。”
季寧臉上出幾分欣喜,他沒想到娘會這麼快就妥協:“娘,你真的這麼想嗎?”
“當然了,娘也是想你能開心就好。”何水瑤臉上一副寵溺的表,心里卻暗暗嘲諷,居然喜歡那麼個上不得臺面的,“只是你爹那邊怕是不好說。”
當然不會真的接云宛,便又把難題踢給了季睿。其實季寧娶什麼人,何水瑤并不關心。只是季寧面上還是養在自己膝下的嫡長子,而葉玉不管事,丞相府的際都是自己在出面。
在心里,既見不得季寧娶什麼貴,但也不能娶這麼個野丫頭讓自己為京城貴婦圈的笑料。
季寧聽提起季睿,也是有幾分發愁,但還是笑道:“爹那邊再想辦法就是,娘你能支持我,孩兒就非常激了。”
“一家人說什麼激不激的,對了,下次也把云宛姑娘多帶來見見我,畢竟也是要做我兒媳婦的是不是?”何水瑤語氣稔地就像真的已經認下了這個兒媳婦。
季寧自然是最高興的,也有心準備把云宛多帶來與娘聯絡。
他們正說著,丫鬟端著茶上來了:“瑤夫人,爺請用茶。”
先把茶水遞給了何水瑤,再遞給季寧時,手卻有些哆嗦,連帶著茶杯的蓋子都在抖。
季寧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見何水瑤表不好,地手自己去接,結果這一手,卻嚇得丫鬟直接打翻了茶杯。
何水瑤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變得沉得可怕,丫鬟從打翻茶杯開始就已經跪下哭著求饒了。
“對不起!對不起瑤夫人,爺,奴婢不是故意的。”
哭得凄慘,季寧了上濺到的茶漬,看到何水瑤一副要發火的樣子,趕打圓場。
“沒事的,娘,也不是什麼大事,收拾收拾就算了吧。”
何水瑤看了一眼他服上的印記,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阿寧就是心善。罷了,我就不追究了。阿寧你也下去換換服吧。”
季寧自然是對的話毫不懷疑,跟道別后就出去了。
確定他離開了,何水瑤臉上這才兇畢現,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沒用的東西!”
可憐的丫鬟不敢躲避,任由杯子在額角砸出一道傷疤,心里也委屈死了,那可是相府的嫡長子,怎麼敢真的對他下藥。
何水瑤看著哭哭啼啼的樣子心生厭煩,不耐煩地擺擺手:“滾下去吧。”就知道這些廢指不上,還好有別的棋。
丫鬟忙不迭地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就爬了出去,一出門,臉上的唯唯諾諾表就消失了,了額頭上的傷口,疼得直齜牙。
這個瑤夫人脾氣越來越晴不定,人也越來越難伺候了,自己得快點找下家主子了。的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如果把的事抖給爺,這對母子會變什麼樣呢?人角勾出一笑容。
段云知發現,最近府里的下人打量他的目都有些奇怪,以前他因為長相也會收到不慕的目,但明顯最近這種目是不一樣的。
這日他從外邊回來,一進自己房門,卻意外發現那里站著一個人。
段云知下意識就皺了皺眉,自己領地被侵犯的覺讓他有些不快。
“不知道季二爺怎麼會在這里?進別人房間之前,至要經過主人的允許吧?”
季星華翹著坐在書桌后邊,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相府的每個房間,好像我都是主人。”
段云知被他噎了一下,也無意爭辯。
“所以,季二爺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話正是我要問你的,藥王谷的下一任谷主,你來相府,又是干什麼呢?”季星華環顧了一圈這屋里的況,跟段云知干干凈凈的外表不同,這里堆滿了各種書,桌子上,地上,都是被翻過的痕跡。
他那天見了段云知就覺得眼,后來猛然間想起,這不就是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的那個藥王谷的下一任谷主。
這讓季星華有些不可置信,堂堂藥王谷谷主,來給他們丞相府當府上的大夫?本來以為是大哥的大手筆,他特意去管家那里問了,段云知的月錢也不過幾兩。
季星華又問了是從哪招來的,管家聽到的時候表很迷茫。
“相府招人,他就來了,所有來的大夫里,他是醫最高的,我就招進來了。”
去藥王谷求醫的不乏出手闊綽的達顯貴,他怎麼可能看得中這幾兩銀子?
季星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開始剝繭地去調查,還真被他查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段某是明正大被招進府里的,不懂季二爺的意思。”
季星華終于放下了他翹著的:“府里最近的流言,你聽到過嗎?”
“流言?”段云知想起最近那些打量自己的目,心里升起不好的預,莫非跟這個有關?“段某不知,還請季二爺明示。”
“他們說……段大夫與我大嫂……有私,不知道段大夫怎麼解釋。”
季星華盯著段云知,見他表微微一愣,隨即眼里閃過一不知名的苦:“這種話,還請季二爺不要說,有辱夫人清譽。”
看著也是個正人君子,季星華暗想。其實作為一個旁觀者看了葉玉這麼多年,他特別希葉玉能擺目前這種日子,如果大哥給不了幸福,那麼換個人來他也樂見其。
所以他此刻對段云知倒是有幾分好。
“你既然知道,以后也該注意一些,這個時候再讓大嫂落人口舌,就是對雪上加霜。”季星華說完以后站了起來,繞過地上的書籍慢慢往段云知這邊靠近,然后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下。
“這個問題就過了。但是我來這里,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
段云知略帶疑地與季星華目對視上,這人眼睛認真得發亮:“你老實回答我,我大嫂生了什麼病?”
段云知對他的敏銳驚訝了一下。
“你跟林楓有關系吧?”季星華還在繼續說,“那混蛋可不會平白無故把你找來吧?”
季星華一直稱呼林楓為混蛋,準確來說,他覺得林楓和季睿都混蛋的,季睿是自己大哥,他沒辦法,但對林楓就不需要客氣了。
但也不能不承認,那混蛋對葉玉又確實上心。如果是他請段云知過來,就不得不考慮其中的用意了,請大夫來還能干什麼?想到聽說葉玉這個冬天便一直不好,季星華有些慌。
段云知沉半晌,考慮怎麼回答他,沒想到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會是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人,也對,這季府,大概也就這麼一個人會真的關心葉玉的死活。
季星華見他不說話就急了:“你倒是說話啊!有什麼病治不就是了嗎?還能是什麼不治之癥……”
“就是不治之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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