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宮,太後得知淩畫主進宮了,正在心焦地等著。
淩畫來到後,被孫嬤嬤笑嗬嗬地請進了主殿,見到太後,還沒見禮,太後便對招手,“快過來,哀家等了你一早上,你總算來了。”
淩畫笑著走上前,順著太後的手,坐在了太後邊,“勞太後娘娘久等了,陛下今日下朝晚,臣先去見過了陛下,才過來,早知道讓您久等,臣應該先過來。”
“你是應該先去見過陛下,哀家這裏晚一些也無礙。”太後笑著拍著的手,打量眉眼,見淺淺笑著,不像是為婚約轉讓書之事而怒,心裏鬆了一口氣。
本該繞彎子,但太後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你是為昨日秦桓和宴輕弄出的荒唐事兒而進宮?”
淩畫點頭,太後直來直去,也不繞彎子,“回太後,正是。”
太後斟酌著說,“哀家聽聞了,今日早朝上,史彈劾他們二人荒唐,倒是也有朝臣為他們二人辯駁,吵個不可開,你進宮來,必是有自己的主意,你是怎麽想的?”
淩畫自然不會拿在陛下麵前說的那一套說詞在太後麵前說,看了一眼四周,沒吭聲。
太後意會,“孫嬤嬤,你帶著人下去,守在門口,沒哀家的命令,不準進來。”
“是。”孫嬤嬤立即帶著人下去了。
支開了人,淩畫便好意思開口了,對著太後說,“宴小侯爺長的很好看。”
太後:“……”
對,宴輕是長的很好看。所以呢?
淩畫笑著對上太後的眼睛,輕輕一歎,“若是能嫁宴小侯爺,比嫁去安國公府要好,臣應該沒那麽多煩心事兒,也不必心安國公府那一大家子的麻煩,沒了麻煩,臣大約大婚後也不會影響,能一心一意為陛下盡心效忠,無後顧之憂。”
太後:“……”
所以?
淩畫誠懇地說,“秦桓不想娶我,我其實對安國公府也沒那麽如意,隻不過礙於父母之命,對婚姻沒太大要求,嫁也就嫁了,但如今出了這麽一樁事兒,臣覺得,臣的婚事兒,也可以試試另外一個選擇,宴小侯爺別的不說,邊幹淨這一條,就很符合臣的標準,其餘的臣不多求,所以,臣來求太後,為臣做主,將臣許給宴小侯爺吧!”
太後:“……”
這真真真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兒!
淩畫的本事,這三年來可是看在眼裏的,淩家是忠君之門,當年滿門被害,淩畫敲登聞鼓告狀,生生地挨了庭司五十板子,鮮將登聞鼓下的青石磚都染了,結了整整一層冰,了一層皮,撐著一口氣到了前,這般英烈的子,驚了多人的眼?當年也深深被折服。
淩家有此,一人撐起了淩家滿門風骨。
後來,陛下重審江南漕運案,淩家無罪釋放,傷了子,太後還親自過問過,再三叮囑太醫院好好給救治。
私下裏,也曾時常慨,安國公府秦桓好運氣,若非指腹為婚,這般好的兒家,給宴輕做媳婦兒多好?
可惜,一個有婚約,一個不娶妻。
沒想到,如今這倒是將大好的姻緣送到麵前了。
太後昨夜也幾乎一夜沒睡,宴輕同意娶妻,不管娶的是誰,都讓高興,哪怕是他醉酒後,但既然有了這婚約轉讓書,他醒來哪怕不承認,也得掐著他脖子按著他的頭讓他娶,唯一擔心的就是淩畫這邊,宴輕那個德行,把紈絝做的風生水起,都看不過眼,人家淩畫同意嫁嗎?淩畫若是不同意,就不能按著人家姑娘的頭讓人點頭了。
如今,淩畫竟然同意,這可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兒!
太後高興的眉開眼笑,“你既然同意,哀家一定給你做主,哀家這就去見陛下,讓陛下給你們賜婚。”
淩畫微笑,“但憑太後做主。”
太後滿是幹勁兒,站起,一刻也等不及了,“你在這裏等哀家,哀家這就去見陛下。待哀家拿了聖旨回來,你可以自己帶著出宮。”
淩畫抿著笑,別有心思地說,“臣想親自去端敬候府一趟,看看宴小侯爺酒醒沒,也可在端敬候府與小侯爺一起迎接聖旨。”
太後腳步一頓,也笑了,“行,他那個混賬東西,酒醒後大約把什麽都忘了,你去見他一麵也好。”
太後想了想,“哀家給你些人手,你帶著人去,他若是不負責任,說話不算數,或者是逃跑,你就用人手,將他綁起來。”
太後實在是太了解宴輕了,他就是這麽一個鬧騰的小混蛋,不樂意的事兒,聖旨賜婚怕是也奈何不了他,以前拿不住他,如今有了他自己的親口娶妻之言,再有自己親筆簽字的婚約轉讓書,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不信,他還能蹦躂出天花來。
淩畫很是領,聽從太後的安排,從善如流,“臣聽太後的,為了臣的一輩子,也不能讓宴小侯爺跑了。”
太後大樂,心好,神好,走路都帶風,與淩畫一起出了長寧宮,一個去見陛下,一個出宮去了端敬候府。
淩畫進宮時腳步輕鬆,走出皇宮時,腳步更輕鬆。
太後為了宴輕的婚事兒,犯心病好幾年,如今宴輕好不容易說要娶妻,太後親自去求陛下,又已經表態願意嫁,陛下不可能不答應。
走出皇宮,便看到了東宮的馬車等在那,顯然,是特意等著。
淩畫腳步頓了一下,主走了過去,“臣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是在等臣?”
蕭澤坐在馬車裏,簾幕挑開,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淩畫,“淩畫,你也有今天!”
淩畫直起子,一臉的平靜,明知故問,“太子殿下是在嘲笑臣嗎?”
“就是在嘲笑你!”蕭澤嘖嘖,“你再厲害又怎麽樣?還不是被秦桓與宴輕將你的婚事兒擺弄戲弄貽笑大方?若我是你,就該躲在房裏哭,偏偏你還跑出來招搖過市,也不臊憤死嗎?”
淩畫失笑,“讓太子殿下失了,臣臉皮厚,心也厚,這麽點兒小事兒,在臣眼裏心裏,本就不事兒。”
蕭澤冷笑,“你裝模作樣了!若是不事兒,你今日進宮見父皇做什麽?還不是哭咧咧跑到父皇麵前讓父皇給你做主?”
淩畫點頭,“臣的確是讓陛下給臣做主。”
“這不就得了!”蕭澤心好極了,“看你栽跟頭,栽在這麽兩個紈絝手裏,被戲耍戲弄,本宮就高興,秦桓不想娶你,宴輕那個德行,酒醒後估計也不想娶你,以後你的婚事兒,怕不是要上大街上抓一個乞丐婚?不如你求求本宮,本宮好心納你進府做個良妾。”
淩畫也不生氣,蕭澤再難聽的話都對說過,笑的很是無所謂,“勞太子殿下為臣心了,太子殿下看起來最近真是閑的慌,幽州溫家倒賣糧草的事兒,太子殿下輕拿輕放,陛下雖然沒說什麽,但太子殿下就不為將來擔心嗎?也許您現在輕輕抬手寬大理的每一筆,將來都會累積在一起被秋後算賬。無論是父子君臣,包容度都是有限的,不是無限的,太子殿下還是三省吾,好好為自己心吧!臣不勞您費心。”
蕭澤一下子黑了臉,“淩畫,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淩畫很開心,“臣從出生那日,就不喜歡吃敬酒,就喜歡吃罰酒。這幾年更是勞太子殿下鍛煉了臣的世之道,才能讓臣把無論是敬酒還是罰酒都能喝的很開心。比如今日,臣就很開心。”
蕭澤額頭青筋直跳,抓住話中重點,“你今日開心?你開的是哪門子的心?”
他不覺得,對於一個子來說,婚姻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還開心的起來?
“對,臣很開心,宴小侯爺長的比秦三公子好看。”淩畫臉上笑容蔓開,將淺發揮到極致,盯著蕭澤的臉,“也比太子殿下好看多的多了。”
蕭澤:“……”
他暴怒,“淩畫,你竟然敢拿本宮跟宴輕那混賬比?”
“單純比臉,太子殿下您還真比不過,這是事實,您不會這麽小氣吧?”淩畫氣死人不償命,“臣還要趕著去端敬候府,就不與太子殿下敘話了,也許用不了多久,臣就要請太子殿下喝臣的喜酒了,希到時候殿下肯賞臉。”
蕭澤:“……”
腦子有病吧?真要嫁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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