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將軍匆忙上了城樓，接過親衛遞過來的遠鏡，努力瞧了半晌，卻是驚喜道，“不是敵軍，是明黃的旗幟。”

明黃隻有皇上和太子才能使用，皇上遠在京都，這裡能出現的就隻有征戰到彌渡的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是興起來，很快，先鋒軍就到了關口下，雖然衫臟汙，形容實在有些狼狽，但確實是先鋒軍無疑。

關口立刻被打開，所有人跪在兩側迎接。

太子一馬當先進城，跳下馬背時候，居然有些踉蹌，不知在馬背上坐了多久。

不等守城將軍開口，太子就沙啞著嗓音吩咐道，“準備食水和馬匹，一個時辰後，繼續趕路回京。”

守將心頭一，想起京都那邊的訊息，知道太子這般急迫的原因，哪裡還敢怠慢。

無數桶溫水被抬了上來，先鋒軍喝飽之後，簡單洗刷一下臉上的塵土，不等飯菜送上來就靠在牆下睡著了。

實在是太累了，路上時候，幾乎每日隻能歇息一個時辰，就是方便都在馬背上。偶爾困得厲害，兄弟們就分工合作，一人負責牽了兩人的馬韁繩，其中一個就可以勉強趴在馬背上睡一會兒，如此換，纔好過很多。

當然，最離不開的，還是太子拿出的神奇之水，隻一大口，就足夠他們大半日不覺疲憊了。還有那些吃食和果子，可以說，除了日夜不能下馬背有些辛苦，其餘吃用，絕對是他們這麼多年南征北戰奔襲中最舒坦的一次了。

畢竟不需要他們劫掠部族補充糧草，不需要他們尋找綠洲解決用水。

兵卒們睡了，太子卻是不能睡，守城將軍們被他喚到一旁，“京都大小訊息，事無鉅細，稟報上來！”

守城將軍們有些忐忑，也不敢瞞，傻子都猜得到，太子這般千裡奔襲而回，就是為了太子妃和林家，他們攔不住，也不敢攔著。

於是，他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比如京都流言太子妃是妖，林家閉門思過，太子妃在湖州大戰神威，迴歸京都，各地很多人，特彆是久病不愈，都在張羅進京求聖水。

這些訊息，太子都聽過，實在冇有什麼更新的訊息，但他卻更是焦灼。

即便心疼先鋒軍兵卒們疲憊，依舊冇有下令歇息一日再走。

待得飯菜做好送上來，他同兵卒們蹲在一，迅速吃個飽足，然後直接上新換的戰馬，風一樣奔向路，趕赴京都。

守城兵將們接收換下的戰馬，眼見馬蹄鐵都磨爛了，戰馬幾乎大半都腳哆嗦，忍不住慨道，“太子殿下，這是跑了幾日，馬匹都累的廢掉了。”

一個年輕的偏將，滿眼都是崇拜，應道，“方纔問過先鋒軍的兄弟，他們說太子攻下了彌渡王城，殺了彌渡王爺，蠻人七王子，還有鐵勒國師，大金王子，統統都被割了腦袋！”

“太好了，太子威武！”

“太子威武！”

眾人都是歡喜，也有人歎氣，“太子若是不這麼心急趕回，說不得四國就徹底併咱們大越的版圖了。可惜…”

“這話不能這麼說，太子殿下也是人。開疆拓土，自然是千古流芳的大事，但太子妃同太子生死與共這麼多年，如今太子妃肚裡還有兩個皇孫呢，太子怎麼也不會看著妻兒被欺辱。換做我，我也要放下一切趕回。更何況，太子還實在攻下彌渡王城之後！”

“是啊，說一千到一萬，還是朝中那些人不仗義。太子在前方拚命，他們幫不上就算了，居然在扯後。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一個個腦子好似被馬踢腫了！”

兵將們本來就不是讀書人，又常年困守邊疆，說話自然冇個顧忌，紛紛罵罵咧咧為太子打抱不平。

守城主將趕擺手，攔阻道，“好了，禍從口出，都說兩句。唐將軍善後，但他一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想必不放心太子這般趕回。過不了幾日，西征大軍就要回返，咱們趕準備好資，旁的幫不上，總要先留下傷兵，再準備好馬匹和糧草，支援唐將軍早些趕上太子，助太子一臂之力。”

“將軍說的對，就這麼乾了。”

“聽將軍的。”

眾人商量妥當就散去了，關隘裡也是忙碌起來。

再說先鋒軍，到了自己的國度，不用時刻防備外敵，就是在馬上睡覺都踏實幾分。

更何況，每到一地，無論是員還是百姓認清先鋒軍的旗幟和太子的龍旗，簡直是瘋了一樣的，送了各種吃食上前，本不用他們下馬就能吃飽喝足。

不過兩日一夜，先鋒軍就跑到了湖州。

林安心急惦記家裡，這幾日也是不吃不睡，帶了學子們加善後。

突然聽說太子帶了先鋒軍到了，他幾乎是跌跌撞撞趕了過去。

一見金盔甲，形魁梧的太子，悉之極，他差點兒掉了眼淚。

“嵐哥兒，兒…”

“安哥，我知道，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夜嵐一把扶了舅兄，兩人都是狼狽。一個千裡奔襲，堂堂太子累得同乞丐一般，臉上被風沙日曬都了皮，脣乾裂的一道道的口子。一個熬心熬的眼圈兒同熊貓一般，瘦的真是皮包骨，也冇了往常的如玉君子模樣。

水生匆忙趕來，掃了一眼太子，心裡最後一不甘也散掉了。

他自問曾把放在心尖，死也要得到，可以放棄一切。但若是他在開疆拓土，四國臣服的驚天功績麵前，怕是也要猶豫。不會這般乾脆放下一切，隻為了護住心的子平安。

說到底，他不如太子多矣，他輸的心服口服。

“安哥，請太子進去歇息，我去安排大軍的食水。”

他說了一句，同太子行禮，就轉走掉了。

這會兒，林大山也是趕到。他的袍前襟掖在腰帶裡，腳還沾著泥，放在人群裡，不認識的還以為是普通百姓呢，哪裡知道這就是新任的湖州知府啊。

“嵐哥兒，你辛苦了，這麼遠趕回來。但家裡老老，還有，實在是讓人擔心，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林大山直接抓了夜嵐的手，眼淚都掉了下來，“四叔冇有本事，護不住家裡，還要指你了。一路回去，必定惹起軒然大波，朝中那些人還不定怎麼欺負呢。雖然本事了得，但怎麼說也是個子，你一定要護好。至於我們家裡，都聽老太爺的。實在不，我們挪去太平港也是食無憂，唯一就是，這孩子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