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之前這幾年，他所有宴請友人的好酒好菜，走禮的瓜果李桃冷水米，都是來自林家。

可以說，他吃林家的，喝林家的，卻連條狗都不如，背叛了林家。

他心裡苦笑，卻依舊不得不如此，因為他有不可言說的苦衷。

“安國公言重了，我為大越子民，朝廷命，雖然平日同您好，但涉及大是大非，也不能瞞不報。

所謂理不辨不明，安國公隻要把這些詭異之解釋清楚就好。就如同方纔麵對那兩個子，不就說清楚原委了嗎。”

明德帝臉這纔好了很多，但林老爺子眉宇間卻滿滿都是冷意，向包教授，完全就是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不，是一個強盜。

包教授微微低了頭，整理了一下緒，這才繼續說道，“請問，安國公，學院所有的科研果都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學子們刻苦鑽研而來。”

林老爺子應答的毫不猶豫，包教授卻是搖頭，“不，學子們隻是完複刻出來而已。就比如水泥，是先有方子送到狼頭山作坊，工匠們按照配比試驗，很快就有了品水泥。請問，國公爺，水泥的方子從哪裡來的？”

“偶然所得，世上能人多了，一張水泥方子也算不得什麼稀奇。”

老爺子依舊應的平淡，隻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已經是汗。

包教授也不在意，笑著繼續問道，“好，水泥方子不稀奇。那炸藥的方子呢，據說太子所用的所有炸雷，最重要的分就是炸藥，而炸藥就產自林家在太平港外的孤島。炸藥這等毀天滅地之，得知可得天下，又是誰給林家的？”

炸雷？

所有人都是聽得打起了十萬個神，就是明德帝都直了脊背。

不等老爺子應聲，包教授乘勝追擊，“還有鍊鋼之，鐵中按照配比新增一些東西，就了無堅不摧的鋼鐵。這方子又是誰給林家的？

還有先前飄在空中的熱氣球，也是先有圖紙和材料送到學院，學子們隻是巧匠，完全按照圖紙，打造組裝。是誰給了林家圖紙？

還有用於減震的彈簧，連發三箭的臂弩，用於工程防守的械，最開始在林家出現的自行車、三車，可以用馬匹拉著耕地的犁杖等等，幾乎學院所有果，其實都是先有型實和圖紙，然後由學子們完複刻。

這些實和圖紙到底從哪裡來的？國公爺不會不知道吧？

或者知道也不想說！”

包教授歎氣，朝著龍椅上的明德帝行禮，高聲道，“皇上，這些圖紙和實，甚至學院很多新奇的書籍，都不是來自姚老先生，而是…來自太子妃之手，甚至還有太子！

臣自從有些心疑之後，就一直在暗中留意。結果越留意越心驚，學院掌握了太多國之重，必須收歸朝堂。特彆是炸藥，不可放在一個臣子手中。”

說完，他就跪了下來。

其中朝臣愣了好半晌，互相對視一眼，有些本就打了小算盤的，自然想要扳倒林家，立刻跟隨跪了下去。

有些同林家冇有什麼過節，也冇有圖謀，但涉及到大越安危，包教授的話有理有據，大義當頭，他們也不得不跪倒。

最後剩了唐風等人，下意識向林老爺子，見他點頭，這才慢慢跪倒。

明德帝神裡看不出什麼，但帝王的臥榻之策，什麼時候準許旁人酣睡了？

“安國公，你可有話說？”

林老爺子起，同樣跪倒，高聲應道，“皇上，我們林家還是北茅一個農戶的時候，就曾舉全村之力抗擊千人蠻人鐵騎，後來進京，這麼多年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到底行事如何，想必不用說，也人人清楚。

如今包教授質疑我們林家的忠誠，質疑學院所有利民之都是妖，質疑太子和太子妃行事，這已經不是老漢幾句話就能辯白清楚。

老漢請皇上下旨，封了糧囤村，召回太子和太子妃，幾方對峙，自然更簡單明瞭。

另外，先有太子出征，後有南方洪水疫病，流言太子妃妨害大越國運，太子得位不正，迫太子妃南下賑災，如今更是冒出妖異之說，誣衊進而剷除我們林家。

一環環扣，計謀實在是高絕。

老漢懷有背後有人圖謀甚大，請皇上徹查，也請皇上多保重龍。

老漢一家要關門避嫌，至於最後什麼結果，我們林家相信皇上會給林家一個公道。”

說罷，老爺子一個頭重重磕到地上，再冇抬頭。

明德帝手下著龍椅的扶手，心裡一時有些猶豫。私心裡講，他不相信林家會造反，會危害大越，會是妖異之地。但作為帝王，他…

萬全手裡的拂塵抖了抖，彎腰輕輕在明德帝耳邊說道，“皇上，這事確實不對勁啊。太子出征，太子妃賑災，林家若是再出事，那真是太巧合了。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看太子和太子妃一家不順眼啊？”

明德帝心裡一跳，也是清醒了三分，帝王本就多疑，既然能懷疑林家的忠誠，自然也能懷疑這般巧合是不是人為。

“來人，下旨。安國公…殿前失儀，著閉門思過一月。”

殿前失儀？

朝臣們聽說之後，很多都是心有不甘。林家被指證不忠，皇上不但不把安國公下獄，居然還顧及林家麵，隻掛了個失儀的名頭。這是何等的恩寵？

讓他們更驚訝的還在後頭，林老爺子謝恩之後，居然還不起，請求道，“皇上，東宮裡的奴婢雖然是我們家裡送進宮伺候太子妃的，但都是良民之，不是奴仆。請皇上開恩，若是提審，不要讓人泄恨作踐。若是不提審，或者務府忙碌，忘了給他們送吃用之，我們林家自會送來。

他們都是當初跟著我們林家從北茅過來，我們一家坐在囚車裡，他們就走了一路，伺候了一路，都是良善又知道恩之人，不是那等狼心狗肺的畜生小人可比。

主要是，太子妃眼裡從來冇有奴仆二字，在看來，這些人都是鮮活的生命，高聲喝罵都不曾。

若是太子妃回來，洗清了罪名，這些人卻因為含冤死去，恐怕心結難解，會傷了肚裡的皇孫。”